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這場瘟疫,傳播速度之快,致死率之高,持續時間之久,遠遠超過了任何人的預期。這場瘟疫,讓原本充滿疾苦的人間更加苦難,無論多麼努力,人們似乎遲遲找不到有效的方法對抗這場疾病。這場瘟疫愈演愈烈,它彷彿想要告訴人類,只有人與人之間的溫暖與愛才能有效地對抗災難的侵襲,只有人性純真,人心真實才能抵抗老天投擲的瘟疫,可惜,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自私自利,災難也沒有治癒人性的頑疾。可是,真的勇士還是果敢無畏地勇往直前,為了救助苦難而犧牲自我,他們如同人間天使一般,用鮮血,用生命,對抗病毒的惡魔,守護人間的家園。他們是人間大義,他們是人間無畏,他們是人間美好,可惜,他們中間太多人不斷地倒下,不斷地死去,不斷地離開。在這樣的特殊時期,像樣的葬禮都沒有,只能草草地送走他們,願他們在天堂一切安好,願他們來世一切安好。如風這般孱弱的人,卻始終沒有倒下,沒有死去,如風便依舊承擔著救死扶傷的責任,依舊不斷研究尋找有效的藥物。如風太過堅強,堅強得有些累,拖著孱弱的身體,不斷地在生死之間奔波,偏偏這樣的人反而更有韌性,更加活得長久。可是,這樣活得長久,需要多大的毅力來支撐,需要多麼強勁的心性來忍耐,這樣的活法並不快樂,這樣活著有時候更類似於一種懲罰。如風是有理由選擇離去的,可是她始終不想放棄,她一個人堅持著,很累,卻只能堅持。
北安王爺經常會隔著牆壁,詢問疫情的情況,詢問新藥研製的情況,如風簡單地敘述疫區的情況,並把需要的藥材告訴北安王爺,讓他們儘快運來這些藥物。這是一個舉國上下合力對抗瘟疫的時候,藥材與所需要的一切物資都會充足及時地運送過來,還是用來賑濟災民的銀兩,物資供應還是十分充足的,尚且令人欣慰。如風與北安王爺經常隔著牆壁進行這種簡短,務實的對話,他們都不是願意閒聊的人,有事說事,沒事待著。北安王爺負責疫區的疫情,他只是希望瘟疫早日被消滅,一切恢復如常,他的政治任務也就完成了,他可以成功地回去覆命,自然可以得到皇上的賞賜,更好地奠定他的儲君地位。北安王爺以身試險有他自已的功利目的,這是他撈取政治資本的好時機,所以他也樂意承擔一定的風險,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沒有誰可以不勞而獲。如風沒有任何功利目的,她只想為苦難中的人做一點兒事情,她日漸消瘦,枯瘦得如同一片樹葉隨時可以被風颳走。疏芯也經常隔著牆壁和如風說幾句話,無非是囑咐如風好好吃飯,注意安全之類的。疏芯的話語越來越客套,越來越敷衍,越來越不走心,如風早就感知到了疏芯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一定是與北安王爺有關係。如果說師父金世源是如風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信任的人,疏芯則是如風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關係比較密切的人,因為一個北安王爺,為了一個男人,如風與疏芯的關係將要發生改變了。人心皆向利,所謂的利益最大化,利益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因為利益,所有的美好都可以在瞬間分崩離析。與其說利益可怕,不如說人心可怕,人心才是利益的操控者,人們為了利益樂此不疲,還給自已找到各種藉口或者託詞,不斷地自我安慰,追求利益可以不擇手段。也許,這正是老天想要懲罰人類的原因吧,一場瘟疫,沒有喚醒人類,沒有教會人類相親相愛,人類矇昧愚蠢,無法喚醒,自生自滅吧!
這個世界上,利益可怕,人心可怕,情這個字更可怕,一個情字容易讓人瘋狂,讓人忘乎所以,尤其是女人,更容易為情而去做傻事。如果說男人的利益更多地集中在權力與金錢上的角逐,那麼女人的利益矛盾可能就是在情感的矛盾中。為了情,女人可以翻臉,可以從熟悉變得陌生,可以互為仇敵。如風與疏芯,曾經以為這一生都會相依為命,沒想到,一個男人打破了她們之間的平衡關係。算了吧,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永恆的事情,又何必強求,隨它去吧!所有的關係都會隨著利益的變化而變化,所有的關係都在漸行漸遠中變得淡漠,除了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親人,其他人隨走隨散。人間這場戲,何必入戲太深!人間不值得,何況一場戲,何況不過是一些見利忘義的戲子而已,何必當真!隨便吧!
轉眼之間,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如風一直在疫地區救治老百姓。白天,如風全副武裝,揹著藥箱,去染上瘟疫的病人集中區,那裡是最危險的地方,如風每天都和這些人密切接觸,她一方面竭力救助這些人,一方面不斷記錄這些人服藥後的症狀,以幫助她可以更好地研製抵抗瘟疫的新藥。通產,一個上午,如風沒有時間喝一口水,沒有時間吃一點東西,她越來越瘦,只剩一副骨頭架子,單薄得如同紙片,彷彿隨時可以被風颳走。最糟糕的是,為了避免傳染,她穿著自已縫製的防護衣物,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現在是盛夏,這樣的穿著無疑是一種酷刑。如風對此毫無怨言,通常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回家之後,如風還要繼續研究藥物,她常常坐著就睡著了。無論多麼勞累,如風從來沒有想過放棄,無論多麼辛苦,如風從來沒有抱怨。做事情,很充實,幫助別人,很高興。如風形單影隻,每天一個人獨來獨往,這個時候,誰又願意與你一起以身試險呢?如風晚上在研製藥物的時候累得直接睡著了,有時候是凍醒的,有時候是做夢驚醒的,她常常怔然,“我在哪裡?現在是什麼時辰?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茫然地環顧四周,過了很長時間,她才弄明白她在哪裡,現在是深夜。蒼茫的夜色靜悄悄地,黑夜包裹了天地萬物,夜色的黑暗籠罩大地和人心,黑色彷彿吞噬了一切光明。睏倦不堪的如風沒有太多的時間思索,她匆匆地蓋上被子,睡眠與休息對於她異常寶貴。匆匆忙忙的幾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天亮了,如風起床,洗漱,簡單地吃點早飯,然後依舊背起藥箱,繼續每天的工作。三個月過去了,從盛夏到夏末,天氣開始轉涼,經過三個月的努力,瘟疫已經得到一些控制,少數的病人已經被治癒,但是因為沒有特別有效的藥物,大多數病人還是因病去世了。
這一天,如風揹著藥箱,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臨時的住所。現在這個時候,都不用防範盜賊,盜賊也惜命,不敢輕易入室搶劫。瘟疫病毒無處不在,每個人都更願意呆在自已家裡,誰也不知道出門踩到的土地是不是有瘟疫,誰也不知道出門呼吸的一口空氣是不是有瘟疫,誰也不知道你摸的東西上是不是有瘟疫。瘟疫阻隔了所有的交流與溝通,瘟疫讓所有的人必須孤立地存在。如風看到大門的鎖頭已經開啟,瞬間一愣,“難道是早晨出門忘記鎖門了嗎?屋裡只有藥材,沒什麼大不了。”如風進入大門,房門也開著,小小的廳堂裡面坐著一個人,如風定睛一看,原來是師父金世源。自從長公主出門,阻止金世源把如風從北安王爺府邸帶走的時候,如風就已經被師父拋棄了,他們師徒二人的緣分已經盡了。可是如風畢竟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她一直記得師父對她的救命之恩,她也記得師父對她的教誨之恩,她的本事都是從師父那裡學到的。師父在關鍵時候,拋棄了她,這是她的怨,如風一向恩怨兩分明,尤其是一個人對她曾經有恩,即使後來生怨,除非不得已,她不會輕易忘記曾經的恩情。雖然他們師徒二人早已生分,如風見到師父,還是恭恭敬敬地見禮。金堂主,凝視著如風,慢慢地說明了來意,原來,他是來與如風聯手研製對抗瘟疫的藥物的。對事不對人,如風答應了,於是,從現在開始,他們師徒二人將聯手研製藥物,這於天下的百姓都是一件大好事。一個是江湖上的食神,醫神,一個是醫學界富有創造力的後起之秀,他們各有優勢,如果單打獨鬥,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成突破性的成果,如果聯手,各自發揮所長,將會大大縮短研製藥物所需要的時間。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註定的,有的人只是擦肩而過,有的人只是熱鬧一陣的客人,有的人點綴了你的星空,然後如流星般滑落。有時候,你以為那是一生所求之人,卻不過是虛情假意了你的希冀;有時候,你以為那是一個可以無話不談的摯友,卻終究不過是名利場中的見利忘義之徒,輕渺渺地淡出你的希望;有時候,你以為遇到了良人,卻不曾想,正是這雙手把你推入深淵。天真矇蔽了雙眼,善良敵不過金錢利益,真誠不過是傻子的標籤,世間一切真情終將被毀掉,利益的旋渦不過是齷齪的人性。有些緣分只有瞬間,有些緣分兜兜轉轉幾個回合,有些緣分糾纏不清,有些緣分情深緣淺,有些緣分此生難求,有些緣分淡漠無情。一生痴纏太過痛苦,不如江湖路遠,生死勿念。如風在被師父放棄的那一刻,他們的緣分已經淡漠了,但是曾經救命之恩與師承之恩畢竟存在,恩怨兩分明,回不到過去,卻忘不了過去。如風與金世源都是對事不對人的人,他們現在的共同目標是合作研製新的藥物。這是一件大事,一件為老百姓做的最實際的事情。他們二人把前期一直從事的研究互相交流了一下,然後他們互相交流了想法。他們二人是醫藥界的頂尖高手,名師出高徒,一個是資深的前輩,一個是後起之秀,前輩的經驗加上後起之秀的創造,無疑是強強聯合!
北安王爺也知道了金堂主的到來,這無疑是一個好訊息。金堂主的到來肯定會更快地促進新藥物的研製,這樣瘟疫有可能會得到控制,所有人覺得彷彿看到了希望。這一場瘟疫,持續了太長的時間,奪走了太多人的性命,挫敗了太多人的希望,毀掉了太多幸福的家庭。金堂主與如風每日除了去救治那些病人們,剩餘的時間都用來研製藥物。不分晝夜,日夜兼程,研製新藥已經成為了他們二人的全部生命。他們每次研製出一種新藥的時候,他們會用一些小動物做實驗,看一看這種新藥是否有用。每次看著那些死去的小動物,如風十分不忍心,她便用鎬挖個土坑,埋葬了這些無辜的小動物,讓這些可憐的小動物有個體面的死法。除了憐憫,就是忙碌,專注而執著永遠是最美的狀態,也是人生最幸福的狀態,如果有一個好的環境,可以讓你專注而執著地做事情,你一定是最美的時光。終其一生,這都是如風最快樂的歲月,做事情,救死扶傷,遠離一切的爾虞我詐,一切的陰謀算計,簡單而真誠,最好的歲月莫過於如此!如風與金堂主一心一意地研製新的藥物,進展迅速。自從他們在夏季末尾的時候會合,從八月末到十月末,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在他們之前各自研究的基礎上,他們經過反覆的實驗,終於研製出了一種新藥。但是這種藥物只是用小動物進行過實驗,並沒有在人體上使用過,這樣的新藥不能給病人使用。最後,如風決定自已親自試驗藥物。金堂主最清楚如風的身體狀況,如風的身體早已經千瘡百孔,能維持正常的生命就已經不錯了,又如何承受瘟疫的折磨,又如何承受藥物的不良反應。金堂主反對如風這樣做,就連冷血的北安王爺也反對如風這樣做,雖然北安王爺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早點研製出新的藥物,早點控制瘟疫,早點回去覆命,當然北安王爺不希望如風如此糟蹋自已的身體另有目的。可是,誰會願意試驗這種新的藥物呢,即使病重的人恐怕也不願意這樣做。而且,如果這種藥物導致病人死亡,那麼會有很多人抗拒使用這種藥物,那樣的話,會造成十分不好的影響,會極大地阻礙新藥的使用及推廣。金堂主要親自試驗藥物,如風含淚跪在師父的面前,“師父,我再叫您一聲師父,這個世界上少了我一個算不了什麼。可是您不一樣,萬一您有任何閃失,整個江湖都將掀起腥風血雨,朝堂與江湖勢必時局動盪,百姓勢必沒有安寧的日子。為了天下蒼生,如風請師父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