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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如風試毒 七郎情難2

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窗外的大雨依舊猛烈,這個晚上,雷聲幾乎沒有斷過,這是個悲傷的夜晚,老天也在哭泣。疏芯哭得眼睛腫成了核桃,她不斷地給金師父端茶送水,金師父是唯一能救治小姐的人,只要金師父能救活小姐,疏芯願意做牛做馬報答金師父。這個時候,外面進來一個人,他頭上戴著斗笠,身上穿著蓑衣。他渾身上下已經溼透了,蓑衣斗笠的水流片刻的功夫就將地面弄溼了一大片。這個人就是蕭平遠,他得知如風的訊息後,第一時間趕來。還好,還有兩個時辰,這最後四個小時就是如風的生死時速。疏芯見到蕭平遠異常憤怒,她衝過去往外推著蕭平遠,一邊哭一邊吼道,“你走,我家小姐就是因為你才想不開,你走,我不想見到你。”疏芯哪裡能推動蕭平遠,她只不過把自已心中的怒火發洩出來罷了。這個時候,金師父對疏芯說道,“疏芯,你出去休息一會兒!”疏芯見到金師父說話,只好委屈地出去了。蕭平遠還站在那裡,地上已經汪了一大片水,金師父對他說,“你去換套衣服馬上回來!”蕭平遠轉身出去,不大一會兒功夫,他回來了,他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裳,素白的錦袍越發襯得他面如冠玉。他走到床前,如風躺躺在那裡,這麼長時間沒見,“丫頭,你又瘦了。”他看著如風,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如風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上一次的如風還有脈搏,這一次的如風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可能除了大腦沒有死亡,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體徵。蕭平遠坐在床前,他握著如風枯瘦的手,他和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他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心有靈犀一點通,靈魂相通的兩個人是有心靈感應的。“丫頭,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你。為什麼這麼傻,傻到傷害自已。我來了,你要醒過來,如果你恨我,就醒過來打我。”蕭平遠就這樣坐在如風的床前,不斷地和她說話,他給她講他們小時候的故事;他告訴她他第一次在侯府看到她的情景,他當時坐在車裡看到如風與疏芯躲在樹木後面;他給她講他在皇廟為她做的一切;他告訴她當她被抽乾血液的時候,他是多麼地心疼她,那一刻才懂得他是那麼在乎她,他不惜一切代價去救她,他不惜花費時間去守護她;他陪她去江南遊玩,他想過和她天長地久,只是造化弄人,從江南迴來,他不得不和丹朱聯手對付元帝的陰謀,當丹朱性命攸關的時候,他不能丟下她不管,而且元帝和皇后餘黨步步緊逼,他只能和丹朱小心地應付,他只能暫時撇下她。蕭平遠的說辭環環緊扣,倒也符合邏輯。如風還是沒有任何起死回生的跡象,這個時候只剩下最後一個時辰了,最後的兩個小時。疏芯,金世源,蕭平遠都急了,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蕭平遠拿出那幅畫像,他畫的如風的“雪地戲梅圖”,他告訴如風,“丫頭,我真的愛著你,這幅圖畫,我在北漠戰場天天帶著,每天晚上都拿出來看看你,我天天想著你,丫頭,你真的沒有感受到嗎?我在北漠作戰,我派了人守護在你的房子附近,我就怕有人對你不利,他們定期向我彙報你的情況,我一直和你在一起。當時,我在北漠,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當時,我想,如果我死了,我就帶著你的畫像一起去死這樣,你就能夠永遠陪著我。你是不是怨恨我,我知道錯了,你醒來吧。丫頭,我真的錯了,你想來吧,寶貝,你醒了,我天天陪著你,哪裡都不去,好不好?丫頭,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蕭平原眼睛通紅,他從來沒有如此無力過,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他用手撫摸著如風的臉龐,“丫頭,你醒來呀,你想怎麼樣,你醒來告訴我,好不好?只要你醒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蕭平遠索性把如風抱在懷裡,他緊緊地摟著她,長嘆一聲,“丫頭,如果你不醒來,不肯原諒我,我陪你去死!”他撫摸著如風的頭髮,吻著如風的臉龐,突然,他感到如風的眼皮微微地動了一下,他緊緊地抱著她,“丫頭,丫頭,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如風的手指微微地動了動,金師父看到這裡,知道如風出現了甦醒的跡象。他趕緊吩咐疏芯準備溫水,他從帶來的藥箱裡取出一顆小小的藥丸放到如風的嘴裡,然後給如風餵了幾口白開水,如風已經能夠喝下去水了。剛剛金師父給她服用的藥丸俗稱“保命丹”,這是幫助人在生死關頭續命用的。又過了一會兒,如風終於開始甦醒了。她慢慢地睜開眼睛,這個時候,距離六個時辰即十二個小時只剩下最後一刻鐘。為了方便師父給如風把脈,蕭平遠把如風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師父給如風把脈之後,發現如風的生命體徵已經逐漸恢復了,只是身體非常虛弱。而且這毒藥已經侵入血液,對於如風的身體傷害非常大,還需要進行很長時間的治療才能恢復過來。不管怎麼樣,如風已經醒過來了,這是件好事。當如風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了蕭平遠,那個她魂牽夢繞的男人,那個她以為能夠天長地久的男人。她還是想見到他的,她沒有真正地放下他。此後的幾天,蕭平遠一直留在這裡照顧如風,如風雖然沒有什麼力氣,但是蕭平遠在這裡,她似乎不再害怕深淵與黑暗了。如風現在不想想太多,她不想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只要今天她能擺脫黑暗與深淵的糾纏便好,說什麼天長地久,世事無常,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金師父見到如風醒了過來,戲謔地對她說,“丫頭,咱們的實驗成功了。只是下不為例!”如風虛弱地笑了笑,“師父,對不起。”“丫頭,好好休養一陣子,病好了還得繼續跟我學本事。”蕭平遠再次開始細心地照顧如風,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照顧如風,他們之間越來越默契。

如風用如此慘烈的方式驗證了他們的解藥是好用,她用如此慘烈的方式達到了毀滅性的目的,她終於從黑暗中將自已暫時解救了出來,只是這種情況很不穩定。但是,她並不想用這種慘烈的方式贏得蕭平遠的同情,她也不問蕭平遠為什麼留在這裡,畢竟金師父也是他的師父,蕭平原也不解釋為什麼留在這裡,他就是那樣每天陪著如風。他們這樣默默地相互陪伴,貌似平常夫妻的天長地久。如風很虛弱,她的心靈千瘡百孔,她的肉體千瘡百孔,她的靈魂已經滄桑凝重,從裡到外,她已經沒有一處沒有受過傷害,她已經沒有一個地方輕鬆明媚。如風命大,這樣反覆折騰都沒有死掉,每次都能從鬼門關回來,每次都是突然增加了新的傷疤,傷疤結痂了,掉痂了,形成了鎧甲,如風漸漸變得無堅不摧,可是裡面那顆心靈,早已經無比脆弱,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將她徹底擊垮,所以她才會最終出現了毀滅自已的念頭。這個時候的如風,極其脆弱,極其敏感,極其沒有安全感,她太需要抓住什麼了,她真的希望自已已經死去了,她真的不想醒來,可是啊,活著的如風追求真愛,死去的如風也追求真愛,當她聽到七郎繾綣的情話,當她感受到七郎無比的真情,當她感受到七郎的手輕輕地撫摸過她的臉龐,死去的她動心了,她再一次選擇了愛情,她願意從鬼門關回來看看她的七郎,她朝朝暮暮思念的所愛之人。醒來後,她看到了蕭平遠,她感受到了他的溫度,她知道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終於可以再次夠到他了,可是她並沒有伸出手去。如風知道,蕭平遠遲早要回到丹朱的身邊,他不屬於她,這個時候,她後悔了,她後悔醒過來,她不想再次失去,沒有失去的人不知道失去的滋味,沒有經歷過苦難的人不知道苦難是什麼,沒有經掉入過深淵的人不知道掉入深淵是什麼樣的感覺。年紀輕輕的如風,已經經歷了常人難以企及的眾多苦難,老天究竟給瞭如風什麼,老天到底要幹什麼,如風有時候十分困惑,她累了,她真的不願意醒來。每當睡醒的時候,她突然不知道自已在哪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已,那種莫名的驚恐和害怕時常纏繞著她。現在的如風特別依賴別人,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自已,她經常感覺自已被全世界拋棄了。她總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樣她才安心。一個人處於極度恐懼和焦慮狀態的時候,是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這個時候的人很可能去做一些鋌而走險的事情,這種無法釋放的不安和焦躁通常會毀滅自已。所有人都看出瞭如風的狀況不好,他們儘量不去刺激她,他們儘量照顧她,從這一點上來說,如風是幸運的,她周圍的人對她是善良的。如果她生活在一個糟糕的環境中,如果周圍的人把她往死裡逼迫,可能她早已經不在人間。外表越堅強的人,內心往往越脆弱,

一個人通常沒有想象的那樣堅強,成年人的崩潰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太少了,沒有一個人希望別人比自已過得好,所以人們更願意欺凌別人,詆譭別人,毀滅別人,永遠不要低估人性的惡和人性的狡詐。如風,你尚且還算幸運,蕭平遠,金世源,疏芯,都是愛你,照顧你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沒有你這樣的好運氣,她們只能自已一個人扛過所有的一切惡意。

如果蕭平遠真的能留下來,如果蕭平遠真的能與如風相伴一生,他們兩個互相陪伴,互相治癒,互相取暖,他們的結局應該不錯,如風會徹底好起來,蕭平遠也能找到心靈的彼岸。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彼此的伴侶,無論從肉體上還是靈魂上。如果和假設有什麼用,事實和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蕭平遠每天陪著如風,如風不至於孤單和無助。每當如風突然驚醒的時候,她睜開眼睛,茫然地環顧四周,她看到了蕭平遠,她的心立刻便安定了下來。她伸出手去,緊緊握住蕭平遠的手,她感受到他真真實實地在那裡,她便安心了。這幾天是她最安心的日子,她特別欣慰,可是欣慰中總是患得患失,她總是害怕蕭平遠離開,每次驚醒的時候,她習慣性地尋找蕭平遠,只要他不在,她就感到害怕,只要看到他,她就感到安心。如風害怕這種依戀對於蕭平遠是一種負擔,如風也嫌棄自已過度依戀別人的樣子,可是,現在的她沒有辦法,她需要外界的力量來支撐自已度過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她不是無堅不摧的,她也不是什麼也不怕的,她的內心無比脆弱,無法自愈的她只能藉助外部的力量來治癒自已。如風再一次幸運了,她能找到這種外部力量支撐自已,世界上有多少人在絕望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種外部的力量幫助自已,她們在黑暗中孤獨地掙扎,很少有人能夠戰勝深淵的黑暗,所以很多人選擇了拋棄自已。如風有金世源,疏芯,蕭平遠,那位北安王爺雖然說心懷叵測,可是畢竟也是一種外部力量。

蕭平遠每天都在想著辦法逗如風開心,如風很高興蕭平遠能夠陪伴她,她欣然地接受著他給她做的一切,他給她吹簫,他為她梳頭,他去花園裡摘花然後插到如風的鬢邊,他陪她吃飯,雖然不能陪她四季,卻至少暫時能陪她三餐。蕭平遠偶爾還會推著如風出去曬曬太陽,看看外面的天空,聽聽鳥兒啁啾。如常的歲月,點滴的細節,歲月靜好不過如此。如風貪戀這種日子,她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蕭平遠離開了,她要怎麼辦?她不敢想,得過且過吧,能有一天好日子就過一天好日子吧,該發生的總會發生吧。只是希望,你走的時候,能夠告訴我一聲,不要悄無聲息地離開,那樣無言無語的離開,那樣不辭而別的悄然消失太過傷人心,寧肯吵到決裂,寧可你殘忍得讓我去恨,都好過悄然離開。那樣的不辭而別常常讓人心生困惑,疑惑曾經發生的一切是否真實,疑惑我遇到的是人還是鬼魅,疑惑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真情實感,那種困惑可怕到讓人懷疑整個世界,讓人對世界失去信任,信任危機是這個世界上最嚴重的危機。蕭平遠終於還是要離開了,有一天,如風正在睡覺,蕭府的人神色慌張地來找蕭平遠,只見那人小聲地在蕭平遠的耳邊說了幾句,蕭平遠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打發家人先回府邸,他自已則去找了師父金世源。原來,丹朱的傷勢一直沒有痊癒,最近丹朱的身體有些不好,僕人們幾次要去找蕭平遠,都被丹朱制止了。今天早晨,丹朱因為傷勢復發,直接昏死過去,僕人們這才直接來金府找蕭平遠。金師父知道後,讓蕭平遠回去看看。但是金師父建議蕭平遠最好和如風當面說清楚這件事情,以防如風誤會。師父太瞭解這個丫頭了,他的建議是對的,如果蕭平遠按照師父的建議做,他和如風之間不會產生不可解的矛盾。但是蕭平遠看到如風睡著了,他不忍心將她叫醒,他便輕輕地吻了她的臉頰,然後悄悄離開了。蕭平遠又一次選擇了錯誤的離開方式,他的不告而別讓如風徹底慌了神色,如風以為他再一次徹底放棄了她。對於這個特殊時期的如風,蕭平遠這麼聰明的人,再一次錯誤地選擇了離開的方式,以致於他和如風從此真的分道揚鑣。如風醒來的時候,環顧左右,沒有看到蕭平遠,她勉強掙扎著到了院子裡,她沒有找到蕭平遠,她的心墜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