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等到金世源頭來到的時候,他看到那個毒藥的空瓶子躺在地上,她吞下了他們剛剛研製出來的毒藥,如風這是不想活了,她分明是想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已的性命。那瓶解藥完好無損地放在架子上,這是一瓶還沒有實驗的解藥,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麼,也不知道是否有效,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實驗了,而且解藥目前只有一瓶,配置這樣一瓶解藥至少需要半個月。服用了這種毒藥的人,最晚四十八小時之內必須服用解藥,否則假死就變成了真死,而且越早服用解藥越好,否則毒素侵入人體過長時間,對五臟六腑和神經面板都有很大的副作用。這種毒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敢輕易嘗試,通常只有置死地而後生的人才會用這一招鋌而走險,但凡有一線生機,但凡可以有其它辦法,沒有人願意用這種危險的辦法。如風這是一心求死呀,她根本沒給自已留有生還的餘地,“丫頭呀,這又是何必!”金師父心裡哀嘆道。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用這瓶還沒有實驗的解藥去拯救如風,只能賭天命了,如風這是把自已當成了試驗品。如風啊如風,金師父無奈地搖著頭,拿著解藥,走進了裡間。如風躺在那裡,臉色蒼白,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氣,解藥不知道藥效如何,至少這瓶毒藥的藥效不錯,如風真的死了。疏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拼命地晃動如風,力圖讓如風醒來,可是如風已經死了,她已經不知道疏芯的悲傷,她也不知道金師父的心急如焚,如風得到了自已想要的東西,她終於可以擺脫一切煩惱,她終於可以在死亡的世界裡找到片刻的安寧,她終於不用再怕黑暗和深淵,她終於不用忍受午夜夢魘的折磨,她終於不用陷入往昔溫柔的回憶,真好啊,她自由了,只是這自由的代價異常慘痛。疏芯看到金世源進來,她哭著跪在金師父面前,哀求他救救如風,金師父眉頭深鎖,他讓疏芯起來,然後他快步走到床邊。看著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的如風,他的心裡一陣疼痛,“傻丫頭,這一次,師父也不知道是否能救治得了你。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只能賭一把天命吧!”金師父讓疏芯去取一碗溫水,他親自把解藥放進如風的嘴裡,然後試圖喂她幾口溫水,可是如風已經喝不下去水了。金師父眉頭緊鎖,表情凝重,這裡是藥房,他吩咐人馬上把自已臥房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然後金師父親自把如風抱到他隔壁的房間,他吩咐疏芯時刻準備好熱水,毛巾,以及如風各種應用衣物。金師父今夜會親自守著如風,這種解藥如果奏效的話,十二個小時之內就會有作用。如果十二個小時之後,如風還是沒有醒來,那麼如風就是真的死了。如風用自已作為實驗品,親身體驗這種毒藥和解藥。生死未卜,金世源,這位叱吒江湖的風雲人物,這一生很少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這樣揪心,能讓他這樣無奈,能讓他這樣沒有把握。這個世界上,如果金世源無法擺平的事情,那麼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擺平了。
是夜,金世源守護在如風窗前,疏芯則不時地給金師父端茶送水,金師父也無心吃喝,他必須時刻觀察如風的反應,如風已經把自已當成了試驗品,這個實驗他必須好好地觀察和記錄,“丫頭啊,師父希望你快點醒過來,我們一起看看你的實驗成果。”這個夜晚,窗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雷聲轟隆隆地彷彿要滾進屋裡來,閃電在窗欞上閃來閃去,暗黑的夜晚時不時被閃電和雷鳴照耀得通亮。屋子裡面,燈火通明,如風蒼白的臉在電閃雷鳴之間明明滅滅,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如風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金師父的面龐越來越凝重。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意味著如風在逐漸走向死亡。金師父站在床前,看這如風,“丫頭啊,你這是一心求死,你真的打算離開師父了嗎?還有你的母親,她雖然失憶不再認識你,你真的不想再見她一面嗎?師父知道你心裡有恨,有怨,可是如果不化解這仇恨與怨懟,你的心將永遠在深淵中,你將永遠無法擺脫惡魔的糾纏。你那麼渴望真情,這一切都源於你母愛的缺失。每一段感情,你都會飛蛾撲火,你極度渴望尋找一段感情彌補和替代曾經的缺失,可是啊,愛情和親情是不一樣的,沒有辦法替代。如果這一生,你不能和你的母親達成和解,你的感情可能永遠不會順利。穆陽雲蔚,雲蔚,你如今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你知道,生下這個丫頭,讓她在人世間受苦,當年你會不會生下她呢!”金師父想起了穆陽雲蔚,他陷入到往昔的回憶當中。
如風在得知自已的身世之後,問過金世源是否因為自已母親的緣故而收留自已,金世源不置可否。金師父的沉默讓如風間接地驗證了自已的猜測,她的母親一定和金師父有著某種密切的關聯。其實如風心大概已經猜測到自已那位生母與金師父的關聯,師父是愛屋及烏才收留她的,在師父心裡,自已的那位生母,當年名動京城的美人才是師父最在乎的人。如風當時感到特別悲涼,這個世界上,所有人愛的都是她那位已經將自已女兒忘記的生母穆陽雲蔚,沒有一個人愛自已,沐無恆愛穆陽雲蔚,元帝愛穆陽雲蔚,金世源愛穆陽雲蔚,就連自已曾經那個所謂的丈夫蕭文遠也愛穆陽雲蔚。所有的人,無論是害她的,還是收留她的,都不過是看在自已那位生母的面子上,如風總覺得自已是個附屬品,一個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附屬品。她總覺得自已被這個世界遺棄了,她拼命尋找情感的寄託,曾經她以為蕭平遠終於是那個對的人,她曾滿懷欣喜地接受了蕭平遠,可是,美好總是那樣短暫,她自以為是的對的人,只不過是一趟江南的交情,江南之行結束也意味著他們感情的結束,那個對的人也沒有了。如風有時候覺得真是夠諷刺的,原來老天什麼都沒有給她安排,老天什麼都不想給她,她不過是要一點真情實意,她不過是要個感情寄託,她不過是想過上普通人的生活。老天什麼都不給她,她始終一無所有,普通人的命運卻過不上普通人的生活。那一點人間煙火,那幾份平常的親情,那一點真情實意,全都沒有,有時候,如風覺得,老天總是跟她開玩笑,老天真的是很不眷顧她。金世源想起了穆陽雲蔚,那是他眷戀一生的女人,守護一生的女人,那是他今生無法放下的情緣,那是他今生無法釋懷的情節。所以他替她守護著她的女兒,如風猜得對,他是替她在贖罪,這個丫頭啊,太聰明,看得太明白,什麼都瞞不過她,誰也欺騙不了她,如風看透了絕情與人性,所以如風特別渴求抓住一點點真情實感來熨帖那顆冰冷的心,她想擁有一點真實美好的情感來打敗人性的黑暗,她也貪戀人世間的一點炊煙裊裊,她也貪戀人世間的一點繁華熱鬧,那些浮華雖然終究消散,但是卻可以使她暫時忘記深淵和黑暗。她卻始終無法得到一點點的溫暖和希望,她無法抓住一點點的人間值得,求索太長時間,如風累了,她不想凝視深淵,她也不想再次求索,她可能更喜歡現在無知無覺地死去吧,如風從內心來講,不願意醒來,如果一個人一心求死,又有什麼藥物能夠喚醒她不願意醒來的靈魂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師父金世源與如風倒是更投脾氣,他們倒是更像一些,雖然師父愛著穆陽雲蔚,甚至為了那個女人一生不娶。師父這樣的人,是多少女人愛慕的樣子,師父放棄了整個世界的鮮花,此生只眷戀穆陽雲蔚。蕭平遠的養母,天狼族的小公主,一直愛慕著金世源,國破家亡之後,為了生存,她隱姓埋名進入蕭府為妾,但是她一輩子都愛慕著金世源,蕭平遠是她從天狼族帶來的侄子,她一輩子傾慕金世源,他不愛她,她就和他做了朋友,蕭平遠便是她託付給金世源的。紅顏知已的託付,定當竭盡心力,蕭平遠和如風一樣,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也把金世源當作父親,金師父也沒有刻意保留,他和金師父學了一身的本事,蕭平遠的養母,天狼族的小公主,一個聰明的女人,她將這份得不到的愛化解成了友情,互相支撐,他們彼此成全了最好的自已。穆陽雲蔚是如風的親生女兒,但是如風有時候想,穆陽雲蔚那個女人除了漂亮有什麼好處,竟然令那麼多男人對她痴迷。可是啊,這個世界上,女人不需要有什麼,漂亮足夠了,尤其是傾國傾城的漂亮,那就是男人所要的全部。穆陽雲蔚確實是美了一輩子的美人,連歲月都沒有辦法毀掉的美人,在穆陽雲蔚這樣的美人面前,青春也無法與之匹敵,穆陽雲蔚現在也能令天下的男人擺到在她的石榴裙下。穆陽雲蔚是哈伊族的公主,金世源的母親是大王朝的公主,金世源的父親是哈伊族的輔佐女王的宰相。穆陽雲蔚與金世源從小便認識,是典型的青梅竹馬。李白《長幹行》:“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金世源與穆陽雲蔚從小經常一起玩耍,如果哈伊族不被滅亡的話,那麼金世源就是下一任輔佐哈伊族女王的宰相,當然,穆陽雲蔚將是下一任哈伊族女王。哈伊族滅亡之後,年幼的穆陽雲蔚便被女王送到孔府扶養,金世源是大王朝長公主的兒子,他們與孔家一直有交情,金世源比穆陽雲蔚大五歲,他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金世源一直愛著穆陽雲蔚,穆陽雲蔚大約也是喜歡金世源的。後來,元帝從中插入,利用皇帝的皇權強行把穆陽雲蔚養在沐無恆的府邸之中。最後,元帝也沒有給穆陽雲蔚一個名分,穆陽雲蔚如今也只是被元帝秘密地養在在郊外的宅子裡面。金世源頭面對皇權,當時無權無勢的他憤怒當雄,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長公主見到兒子如此痛苦,於是把其父親在哈伊族和江湖上多年經營的事業交給了他。以前金世源養尊處優,他根本不懂得人間疾苦,當他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被人擄走,他開始發奮圖強。他的起點很高,聰慧異常,受了刺激之後,他異常努力,聚集了天時地利人和,加上自已的努力,金世源很快便在江湖之中站穩腳步,這麼多年,步步為營,金世源已經的人脈資源已經佔據了多半個江湖。如今他什麼都有了,可是穆陽雲蔚那個女人早已經不屬於他,於是他找到了如風,穆陽雲蔚的女兒,他願意替她照顧她的女兒。當金世源找到如風的時候,如風剛剛脫離了蕭文遠的控制,雖然晚了點,可是,金世源卻給了她一個依靠,讓如風能活得稍微容易點。後來,如風遭難,蕭平遠和金世源救了她,再後來,如風和金師父一起學習本事。金世源與如風一樣,忠誠地守護自已的所愛,一生不變,老天最愛捉弄這樣的人,越是專情的人,越是得不到老天的垂憐,他們通常一輩子都不到自已的珍愛。反而是那些無情和薄情的人,反而容易得到很多人的珍愛,那些人卻盡情消耗別人的真情,這就是老天的不公允之處,也是老天的安排吧!天命不可違,沒有人能掙脫開老天這張天網咖。金世源與如風一樣,都是重情重義之人,都是痴情之人,都是願意為情生為情死的人,可是金世源畢竟是個男人,在男權社會中,除了情,他還有金錢權勢地位事業;如風是個女人,除了情,她真的什麼都沒有,這個社會也不認為她應該有什麼,這個社會也不會讓她擁有什麼,這對於女人不公平,對如風來說更加不公平。不公平又怎麼樣,誰會和你說公平呢,自已的公平要自已去尋找。人嘛,總是欺人太甚,步步緊逼,把人逼上絕路,然後再冠冕堂皇地說著公平,說著什麼無論何種仇恨都不應該走極端都不應該以血光之災的武力解決問題。誰又想過,當你們欺人太甚的時候,當你們把人逼上絕路的時候,你們可想過那些被你們逼上絕路的人內心是何等崩潰,何等無助,何等淒涼!所有冠冕堂皇的人真的都該死!只是老天通常也善待那些只會冠冕堂皇的人!今天似乎對老天抱怨的有點多,上蒼,請你原諒我,我是真的很無奈!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沒有公平,有人說,你是否想過你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遇到的都是來討債的。對不起,上輩子的事情我不記得,這輩子我只管這輩子的事情,我不能認為我欠了別人,然後當別人打你左臉的時候,我便把右臉伸過去讓他打。這輩子,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別人,如果沒有人給我公平,我自已的公平自已尋找,自已維護。因此,滿嘴的仁義道德滿肚子的男盜女娼,滿口的道德綁架,無聊的冠冕堂皇,請你們閉嘴,妓女比虛假的人強太多,最起碼妓女真實,出來賣明碼實價,虛假的人脫了衣服賣還得找個貞節牌坊套在身上!如風啊,以最慘烈的方式,反抗了命運,反抗了天命,雖然不能逆天改命,卻不可以縱容小人得志、投機者猖狂。如風啊,你確實是個傻丫頭,傻得可愛,傻得執著,傻丫頭,不要誰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你毫無保留地相信。傻孩子,醒來吧,愛自已吧,你一定會好的!
三個時辰過去了,如風還是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十二個小時已經過去一半了,如風只剩下六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六個小時之內,如風不能醒來,那麼如風就真的死了。外面的大雨還在下,雷聲轟隆隆,老天發怒了,老天悲憫的淚水沖刷著罪惡的大地。可是,無論是雷聲還是大雨,都無法喚醒如風。如風是真的不願意醒來,因為人間不值得!所遇所見皆是孽緣,三生的孽緣都彙集到這裡,三生三世也換不來一份真情真意!三生三世的無緣!如此無緣,如此的孤寂,如此的無奈,如此的命運,誰又願意醒來呢!換做你我,也不願意醒來。有時候,死亡確實比生存更加決絕徹底和清爽,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無論對錯是非,一切都化為烏有,天大的好事!如風此時就是這個狀態,她遲遲不願意醒來,她不願意面對這一切。四個時辰過去了,如風還是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金師父守著如風四個時辰了,可是如風就那樣死亡著,她就是想死去了呀!還有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如果如風在這兩個時辰之內沒有醒過來,她便成功死亡了。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金世源也沒有辦法了,金師父這麼個神通廣大的人物,面對如風的時候,屢屢束手無策,金師父長嘆了一口氣。“丫頭,難道這就是你的宿命?”“這個丫頭,雖然不是我的親生骨肉,竟然和我的脾氣秉性更像,我們這對父女真是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