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四娘用手指了指旁邊的賭桌。

“我的規矩很簡單，就是跟我賭一局，贏了我，我就幫，輸了，就要留下自己身上的一個物件，手腳，耳朵，眼睛，甚至命都行，我不挑。”

這時候的春四娘還在笑著，還是那樣的風情萬種，但是小書童的腳已經有點發抖。很快那個人回來了，遞給了春四娘一個紙條。

春四娘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很快又恢復常態。

春四娘嫣然一笑，看著小書童說道

“梁少爺 ，你要的答案我已經有了，我這個小賭局，你願意不願意試試手?”

小書童有點手足無措，看著身邊的松二爺，希望松二爺給拿個主意，沒想到松二爺只顧著跟身邊的美女聊天，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書童咬著嘴唇，沉思許久，看著賭桌上的大小兩個字。

“那就賭大小吧。”

這話剛一說完，旁邊就有不少賭徒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因為春四娘身為賭場老闆，賭場裡的那些玩法都玩的爐火純青，而最絕的就是搖骰子，她想要多少點，就能搖出多少點，所以只要是賭徒，很少有人和她去賭這個。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大賭桌裡三層，外三層，就連樓上都站滿了人。

大家都先看看小書童會輸成什麼樣子。

春四娘微微一笑，手裡的骰盅飛了起來，如游龍出水，在空中翻滾，周邊的賭徒叫好聲此起彼伏。過了好一會骰盅落地。

春四娘嫵媚的的伸出纖纖玉手，問道

“大還是小?”小書童擦了擦汗，看了看妖嬈的春四娘，沉思許久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小!”

春四娘輕蔑的笑了笑，骰盅隨後被開啟，旁邊的隨從伸頭看了一眼，立刻喊起來，“四五六，大，莊家贏”

春四娘看著旁邊的手下。看了看小書童。雙手叉腰，笑意盈盈的看著小書童

“實在不好意思，要不你留下你身上一個零件，要不你就走吧。”

之後春四娘轉過身，自顧自的在賭桌旁喝著茶水。旁邊的隨從在一旁殷勤的扇著扇子。一臉的諂媚

小書童看著骰盅，小書童他心如死灰，想要走，但是有不甘心，他暗暗揣摩，已經一個多月，他已經儘自己一切的力氣，但仍然一無所獲，這個女人只是短短一刻鐘，就似乎已經有答案，既然如此，那這個答案今天就是死也要拿到。

想到這裡，小書童對著春四孃的隨從喊道，“給我拿刀!!”

旁邊的隨從停下扇子，看了他一眼，兩手一攤，“公子，我這是正規賭坊，刀?那是違法的，我們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有。”

說完周圍的賭客和他都笑了起來。

看著一臉藐視的隨從，看著春四娘喝茶的背影，看著扯著美女自顧自聊天的松二爺。小書童面無表情，把左手放到自己嘴裡，只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小書童的嘴角有鮮血滲出來，再然後他拿過盤子，看了一眼隨存，把一根手指吐了出來，整個賭場在手指掉落銅盤的那一刻安靜了下來，松二爺，隱藏在人群中的不二先生，以及春四娘都吃了一驚。而小書童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定的看著賭桌，只是左手用衣袖包裹了起來，有血滲出來。

這隨從連忙把裝著斷指的盤子端到了春四孃的面前。春四娘沒有說話。她示意旁邊的手下把盤子拿下去。之後

春四娘又一次站到小書童對面，用手指著小書童，大聲的說道

“好小子有骨氣，有血性，我還真是小看了你，說吧，這次賭什麼?”

春四娘很少在這裡夸人，很多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松二爺鬆開了緊握女孩的手，身子端正過來，悠閒的喝著茶，一言不發。

小書童，面無表情，靜靜的說道，“還是賭大小。”

這一群賭客之中，不二先生就在裡面，他靜靜的看著這個少年。

春四娘，輕輕的搖動骰盅，不一時，停了下來。看向小書童。

小書童連遲疑都沒有遲疑，還是說，小。

春四娘開啟骰盅，

旁邊的那隨從看了一眼小書童，頓了一下，之後大聲喊道四五六，大。

這時候場子裡又一次被炸了鍋一樣，有的人已經開始喊了起來，“少年，你玩不不過的，別把命丟在這裡，不值得的。”

旁邊的隨從又把那個盤子遞了過來。

所有人都看向他，松二爺，春四娘，不二先生，以及那無數的看客。

小書童沒有一絲猶豫，把自己左手上的布一點點的解開，又伸入到自己的嘴裡，第二根手指被咬了下來。

就連那個看不起他的那個隨從都已經開始禁不住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的他已經一改剛開始的傲慢，放低姿態，竟主動湊到小書童耳邊，說道，

“春四娘你是贏不過的，小夥子別逞強了，這麼多人勸你，為你好，真別把命丟在這。”

小書童臉色慘白，但是仍然堅定的搖搖頭，沒有辦法，這隨從只能又一次把盤子拿了過去。春四娘連看都沒看，只是玩味的看了看松二爺，又看了看這個小書童。

四周的賭客們這時候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人也都在讓小書童放棄。看著七嘴八舌的賭客，小書童用右手用力的拍了拍賭桌。

“安靜點，我還要賭。”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春四娘仍然一樣的冷漠，再次把骰盅飛起來，還是那樣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還是一樣的手勢，“公子請。”

小書童一邊擦了擦嘴邊的血跡，一邊靜靜的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道，“小。”

這一下子整個場子子就炸了起來，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春四娘淡淡的問道， “公子不改一下?”

小書童搖搖頭，“不改了。”

春四娘嘆了一口氣，以前兩把都用右手開骰盅，這次換了左手，思考再三，又換回了右手，松二爺笑了，意味深長的看著春四娘。春四娘沒有說話。輕輕的把骰盅開啟。

春四孃的隨從嘆了口氣，周圍的賭客也紛紛嘆氣，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小書童又輸了。

小書童有一些踉蹌，但是沒有一絲猶豫，當他又要解開自己的紗布的時候

春四娘叫住了他

春四娘拿出錦囊，“這裡有你要的答案，收好。”說完就丟給了小書童。

小書童拿著錦囊。還沒來及說一聲謝，整個人就暈倒當場。

松二爺趕緊抱著他，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給那喝茶的春四娘一個眼神，似乎是道謝，也似乎是告別。

所有的賭客都散了，是的小書童又輸了，但是春四娘還是把他要的答案給他了，有無數人在這個賭檯上賭上自己的性命，只是為了讓春四娘幫一個忙，但是她從沒有壞了規矩，這是第一次，但是沒人敢質疑，沒人敢說話，所有人都悄悄的散開。

春四娘點一下頭，擺了擺手。松二爺就揹著小書童離開。

看著松二爺離開，旁邊的隨從不解的說，

“老大，那雛明明是輸了，您這是?”

春四娘臉色一沉，

“我做事也要你教嗎?嚇的周圍的人趕緊低下頭。”

春四娘一邊喝茶，一邊回憶起一個月前的場景。

那天小書童剛入錦城，看到春四娘打鼓，在送完小書童的時候，李星月折返了回來，這時候春四娘打完鼓，在路邊掙休息乘涼，李星月翻身下馬。直接坐到春四娘旁邊。

“四娘我這一會就要帶隊伍出城了，我有一點小事求你。”

春四娘疑惑的看著她，

“你堂堂大徐國李將軍，上馬殺敵，千軍萬馬不在話下，下馬打遍天下不平事，還有可能求我事，你說吧。我聽聽。”

李星月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我剛才帶那個少年，肯定會遇到不少事，他搞不定，你手眼通天，多照顧照顧。”

春四娘笑著看著她。

“我妹妹這是動了凡心?”

李星月羞紅了臉，想什麼呢，喝完茶就急忙忙的翻身上馬，想什麼呢，這個人曾救過我，我不想欠人家的。而且他確實有點愣，你多幫幫忙吧。”

春四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李星月拱拱手，之後就帶著自己的手下出城了。

老大，這銅盤，隨從的一句話打斷了春四孃的思緒。

派人給松二爺送過去，帶個醫生過去。

隨從點點頭，拿著銅盤飛奔而去。

春四娘一邊喝著茶，一邊心裡說，傻丫頭，這人情，我是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