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看著點。儘量說好話。反正別讓領導感覺到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林若丹現在都巴結著秦天了。

“林主任，我是你下面幹活的，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秦天笑了。

“別酸了，你都說了，咱們統一戰線的。”林若丹都急了。

胡局長突然改變行程，肯定是之前巖村的事有刻意安排的行為而不滿了。

“林主任，你之前說給我福利，到現在都沒給呢？”秦天笑著說道。

“你要啥福利啊？平時被你也佔了不少便宜了。我上次還拍照給你看了。”林若丹有點難為情起來。

秦天把嘴巴湊到了林若丹的耳邊，說道：“視察完後，去你辦公室，我要好好的佔點便宜。”

林若丹沒有回話。

林若丹突然感覺，這一刻，秦天比楊雄副局長好用了。

林若丹其實還擔心一個點，胡局長空降來查單位審計空缺的問題，這事兒，楊雄有沒有參與其中？

如果有，他楊雄也遲早要進去，那樣的話，這秦天和胡局長繫結的，搞不好，確實會比楊副局長好用。

“小秦？”胡局長在前面喊了一句。

秦天馬上跑上前去。

“那個村就是濟嶺村吧？歸哪裡管的？”胡局長問道。

“行政上歸楓林鎮，但實際上，衛生方面就是剛才的巖村衛生服務中心管理的。”秦天解釋道。

“你還真是業務專家，這些細節你都清楚。”胡局長誇讚道。

秦天怎麼可能會不清楚。

因為濟嶺村是他的故鄉啊！這個村有關衛生的分毫他都清清楚楚。

很快。

入了村子。

這是一座古老又美麗的村子。

村莊坐落在山谷內，半山腰，一條小河橫穿村莊。

這村莊全是破房子老房子，極少看到水泥房，都是有著近幾十年的老木頭房。

一座大房子大概住著好幾戶人家。

“我去找人問問，看看有沒有村醫。”秦天當即找了個老人問了幾句。

指了路之後，秦天帶著胡局長往村醫診所而去。

譚錦芳很懷疑的看了眼秦天。

剛才秦天問路，似乎有點不對。

很快到了村醫家門口。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正在撿柴火，穿著破爛，秋天，大山裡很冷，孩子凍紅了臉。

秦天帶了進去，胡局長也跟了進去。

這屋子內，沒有土灶臺，地上搭建的兩塊大石頭，上面窩裡正在燉著土豆。

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佝僂著腰正在燒著。

而另一邊的床上，躺著一個病懨懨的老人，看起來也已經八十多歲了。

“這是村醫家？”吳主任很詫異的問道。

“你好，這是剛村醫家嗎？”秦天幫忙問了一句。

“對，你們是？”老奶奶疑惑地抬頭問了一句。

那個小孩子跑到了秦天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秦天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

胡局長注意到床上躺著的老爺爺，便問道：“爺爺他生病了？”

“嗯。”

“什麼病？怎麼沒去醫院治療？”胡局長問道。

“你看我們都窮成這樣了，哪有錢治療？再說了，晚期了，沒治療的必要了。”奶奶無語地回答道。

“晚期？是體檢時發現的嗎？”胡局長又尷尬問道。

“不是。”奶奶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

“那是？”胡局長不知道怎麼問了，可能是問的急了點。

胡局長於是和眾人一起，坐下來閒談起來。

這閒談，才瞭解了些事兒。

“有體檢，但是體檢沒有問題，去縣裡體檢才發現問題的，是嗎？”胡局長問道。

“是的。”奶奶回答道。

“那體檢是免費的嗎？”胡局長問道。

“免費什麼，收費的。”奶奶說道。

“不會啊，老年人體檢都是免費的，這是上面給的福利。”胡局長疑惑道。

“上面是上面，下面是下面。”奶奶說道。

胡局長回頭看了林若丹一眼。

林若丹當即說道：“可能是某些專案收費吧，按理，65歲以上的老年人，衛生服務中心體檢都是免費的，這事，我去跟一下。”

“是哪個衛生站？”

“這裡衛生歸巖村管，應該是那邊。”秦天說道。

胡局長注意到旁邊的藥櫃子裡，有些中草藥和西藥，還有一張牌匾，字跡不清晰了。

但胡局長也確認，這裡確實是村醫的家裡。

“這藥多少錢？”胡局長拿起一瓶藥來，問道。

“28。”奶奶說道。

“28？這價格不對吧？我沒記錯的話，市面上這藥價格在15元左右。”胡局長又把目光落到了林若丹的身上。

林若丹的臉色蒼白著，很是難看。

“這邊山高村遠，出山路費都不少，所以難免價格會高一點吧。”秦天幫林若丹解釋了一遍。

林若丹這才鬆了口氣。

“那也不對吧，就算算上路費，這種高血壓的藥物常見藥物，也不可能賣這麼貴吧？”胡局長有些生氣著批評道。

“奶奶，這價格是誰定的？藥物的價格都是有明確規定的，不可自己私自亂加價，加價也是有範圍限制的。”胡局長提醒道。

那奶奶白了胡局長一眼，說道：“什麼，這藥是從巖鄉進的貨，人家給我們就26元了，我們才掙2塊錢。”

“巖鄉給你們26元？”胡局長忍著怒火，有些發脾氣了。

“嗯。”

“有發票嗎？”胡局長又問道。

這事把林若丹給急了。

“發票上寫的是14元。”奶奶又說道。

胡局長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

林若丹的臉也難看了。

“林若丹同志，你知道這事嗎？”胡局長轉頭當面訓斥道。

“我，我不清楚。我回去馬上調查。”林若丹的一直看著秦天，向他求救。

這事，秦天哪裡能幫得了啊。

不過比林若丹的臉色更差的，反而是吳新豪。

這次領導下鄉的行為太突然了，而且來這村子，也超過了他們的原先安排。

就剛剛的電話，楊副局長和鄭副局長几乎把很多村長的電話都打過了，但這個村子，沒有訊號。

“我們平時呆局裡呆久了，不知道鄉下村民的真實情況，是我們的失職。剛才奶奶的話，都聽見了吧？”胡局長問道。

“奶奶，你的發票還留著嗎？”林若丹急問道。

這可是重要的證據啊。

“不知道放哪裡了。需要找找。”奶奶回應道。

奶奶說這話，偷偷看了秦天一眼。

秦天沒有說話。

倒是一邊的譚錦芳對這裡很是好奇，因為這家人，太詭異了。

“呆了這麼久，還沒見到村醫呢？孩子他爸是去田裡幹活了嗎？”胡局長繼續問道。

“死了。”奶奶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