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救你出來,你也算自由了。"
時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令人遍體生寒。
"姑娘說自由?哈哈哈……你看我像有自由的人嗎?"
"他們都該死!"
"他們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得自由。"
他唇角帶著笑,可週身卻散發出讓人膽寒的嗜血狠厲氣息。
蘇凝看著此刻床上輪廓英俊的男人,真是有些後悔救他,他就是一個惡魔。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緩緩開口:"時宴,人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
"這個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很多。"
"也許比你慘的人也有很多。"
"可若你晚上出去看看,那些苟延殘喘,為生活而活著的人,他們比你更樂觀。"
"我知道,我沒有經過你的一生,無法感同身受你的一切,可我的一生也近乎殘忍。"
"我曾經也想過像你這樣,可是現實告訴我,我不能。"
時宴低頭嗤笑,冷峻的臉上附上一層寒意。
"姑娘大恩,我時宴心領了。"
蘇凝眸子沉了片刻,看著此刻床上的瘋子,有些無語。
她淡淡道:"你先休息,我下去給你買點吃的。"
"時宴我既救了你,這恩你也得還。"
少年閉了閉眼,那張冷峻的臉上唇角還掛著血珠。
他道:"姑娘想如何還?"
蘇凝垂下眸子,看著他。
"我要你將來無論做到什麼位置,都不要濫殺無辜。"
"若是有一天,你有了權力也不能。"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
"可若我告訴你,你將來定通達順遂,即便出生不幸,卻也是個人上人。"
時宴冰冷眸光落在蘇凝那雙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上,極其諷刺的勾唇一笑。
"姑娘還能看到我未來,你的祝福我心領了。"
蘇凝嘆了口氣,緩緩後退一步。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出這黑市。"
蘇凝說完,轉身便下了樓。
天空下起小雨,將整個黑市都籠罩在陰霾之中。
雨漸漸下大,蘇凝買了熱騰騰的包子和饅頭就折返到客棧裡。
客棧的門開了,整個房間裡空蕩蕩的,時宴的人影已經不在了。
"他不是有傷嗎?他會去哪裡?"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就下樓,逮到店老闆就問。
"掌櫃可有看到一個少年,高高瘦瘦的一身黑衣,好像還受了傷。"
店老闆白了她一眼:"你說的是時宴?他呀,應該是去他母親那邊了。"
"母親?"蘇凝疑惑。
"他母親在何處,老闆可知道?"
店老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滿臉不屑。
"在東巷的破廟裡頭。"
"這時宴也是命苦,說起來我們在鬥獸場還親自看他鬥過一隻獅子呢。"
"他孃親在破廟裡,應該是快死了吧,那邊進進出出好多男人,估計被折磨差不多了。"
蘇凝的瞳孔驟然一縮。
她撐著傘,找了一輛馬車就直奔東巷的破廟方向而去。
雨越下越大,蘇凝的心也跟著焦急起來。
她想起來了,上一世曾聽蕭逸說過,時宴的母親是在破廟被一群下三濫的男人折磨而死。
至此以後,心裡便開始扭曲。
"馬伕,快點。"
她緊緊地拽著衣裙。
南巷的破廟裡面,老鼠蜘蛛各處逃竄。
冰冷的草堆上面,躺了一個女人。
女人約摸三十歲左右,原本單薄的衣衫被撕碎得零零散散。
她唇色發白,奄奄一息的看著從破廟進來的一群男人。
他們急不可耐的拔掉褲子,冷嘲熱諷的走了過去。
"真是個娼婦,等爺們爽完這一次,你就該死了。"
"啪!"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一耳光扇在女人的臉上,直接將她唇角都扇出血來。
"不要臉的小娼婦,還想著你的寶貝兒子能護住你?"
"看看你這樣,即便是出了青樓,也是一副賤樣。"
地上的女人氣息薄弱得不行,連抬眸都尤其艱難。
"愣著幹嘛,廢話真多,趕緊幹完,輪到我們。"
身後另一個男人有些不耐煩。
滿臉橫肉的男人,俯身趴在女人還留有餘溫的軀體動了幾下,瞬間寒意刺骨。
"沒……沒氣了,媽的!"
"他媽的,真噁心!"
身後的男人開始責怪:"看看你,都怪你扇她一耳光做什麼?"
"走吧,再晚一點,時宴找來我們都得死。"
幾人穿上褲子就準備往外走。
轉身的一剎那,就看到一個少年,眸子猩紅,手中還拿著一把滴著鮮血的長刀。
"時……時宴?"
滿臉橫肉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少年長刀猛然一揮,那人便被砍倒在地。
少年眸子猩紅,臉上都被濺滿了鮮血,手中長刀再一次砍下。
幾個男人四處亂逃。
"時宴,你瘋了嗎?"
"不怪我們,是你母親勾引我們的,誰知道沒氣了。"
"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你,你母親不會死。"
那人話都沒說完,長刀猛然揮下,直接將面前的男人砍得血肉模糊。
蘇凝剛下馬車,扔給車伕一錠銀子,就直衝破廟。
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入目的便是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那些男人的皮被剝掉,身子也被扔到破廟的池塘裡。
少年跪在一個女人的屍體旁,將他的衣裳蓋在女人身上,手上臉上全都濺滿了血。
鮮紅的刀被扔在一旁。
蘇凝看著此刻跪在地上垂眸的男人。
少年的眼中絲毫沒有一絲痛苦,反而是說不盡的冰冷,讓人心底發麻。
"很殘忍對嗎?呵……"
時宴冰冷的聲音從前頭的傳來,蘇凝屏住呼吸,上前一步。
她淡淡道:"不殘忍,他們本就該死。"
"時宴,我來遲了。"
時宴將地上的屍體抱起來,眼底猩紅一片。
他冷笑道:"埋了,或許我便再也沒有什麼可顧及的了,呵呵呵……"
詭異偏執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破舊的荒廟。
蘇凝不敢看被剝了血肉的幾個男人,轉身便跟著時宴離開。
他找了一個破舊的山丘將屍體埋了。
這個世界他唯一的期望也沒有了。
雨停了,時宴將長刀環抱在胸前,往鬥獸場的方向而去。
"時宴,你要幹嘛?"蘇凝有些著急,怕他受了刺激亂殺人。
時宴陰騖冰冷的眸子驟然一沉,冰冷吐出兩個字來。
"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