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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出大事了

其實從此時挑開的洞口絲毫看不出異樣,毫無動靜,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不但沒有什麼怪物衝出來,也沒發出任何響聲。再仔細看時,由洞內飄散出一縷白煙,很淡,仿如從口內撥出的一股熱氣,或如遊離於水面的一絲溼霧。

“我也希望是眼花了。”倪天路和禮順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臉色蠟黃,驚懼中眉毛跳動如風中風乾的蘆葉。

黑虎不再像剛才那般狂躁,似乎與主人一般在害怕,惟喉嚨裡發出不安份的嗚呼聲。

良久,倪天路爬起身來,再一次挪近洞口,這一次他看真切了。

一條粗如小腿的巨蟒頭尾交疊盤纏於一處,全身鱗片散發著淡藍色的微光,將洞內映照如出爐冷卻後的鋼板,一縷淡淡的煙霧繚繞於蟒蛇身體之上,將其籠罩其間,又似乎被牽引著游出洞外,形狀有如一條透明的幼蛇。

自小在河邊長大的倪天路,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冰雪覆蓋的大冬天有人見過蟒蛇。而這條渾身鱗片散發藍光的蟒蛇卻能在雪底下過冬,難怪他倆見到後赫然變色,驚懼跌倒。

“少爺,這或許不是吉祥之物,乾脆打死算……算了。”禮順站在少爺身邊,稍挫後一點,槍管已經伸入洞內,對準蟒蛇頭部。他忽許想控制不讓少爺看出自己在害怕,可是說話時的顫抖暴露他內心在驚慌。

聽老輩人說過,無論白天黑夜走道,遇有蛇蟲橫於路當間一定要打死,不能任其放縱橫行,那是預示你生命旅途中有坎坷有災難,最輕也是小人作怪,惟有剷除了才能免除災難,小人會自動消失,方能避開不測,保平安吉祥。

倪天路心裡想著看了禮順一眼,也將槍管伸入洞內,兩支烏黑的槍口對準了似乎正處於酣睡中巨蟒頭顱。

“順子,你見過渾身鱗片透著藍光的蟒蛇嗎?”

“沒有,也從沒聽過。少爺,你聽說過嗎?”

“我也沒有,是頭回見。我聽說過許仙與白蛇的故事,現在白蛇還在鎮江的雷峰塔下鎮著呢。”

“這條不會是白蛇書僮吧?”

“胡說。白蛇的書僮是青蛇,叫小青。”

“少爺知道的真多,既然不是蛇仙就有可能是妖怪,我們一起數一二三齊摟板機,我當心一槍打不死,讓它逃了留下後患。”順子穩了穩顫抖的槍管。

“你小子也就是想拉個幫兇減少罪孽,還跟我玩這套。”

“少爺,你真厲害,我的心思都讓你看出來了。”

“順子,這條蟒蛇並沒擋我們的道呀,別誤傷了什麼靈物吧。”

“少爺,你說怎麼辦吧!”

倪天路突然想起嬌嬌屬龍,蛇是小龍即是龍之初身,何況嬌嬌姓龍。

“放了吧!”倪天路說著撤回槍,後退幾步重又跌回雪窩裡。他大口喘著氣,順手摘了狐皮帽子,頭上蒸汽四溢,其實他此時內衣全溼了。

河面捲過一陣巨風,仿如一條長鞭掠過,順著倪天路的衣袖鑽進裡面,汗溼的內衣一陣冰涼,讓他禁不住渾身顫抖。

“快走吧!少爺,我有些害怕。”

禮順走過來拉倪天路手中的獵槍,順勢將他拽起來。

倆人攙扶起身往雪撬走。

“會不會已經凍死了?”倪天路邊走邊回頭看挑開的洞口。

“不會吧!你看那洞口還在往外冒熱氣呢。”

倪天路聽過臨河鎮牛郎中講過蛇是冷血動物,連血也是涼的,蛇膽可入藥,可以放在酒裡生吃,也就是說蛇不同於有體溫的動物,不會有熱氣散發出來。他忽而想到會不會像那條成了精的白蛇,而且讓自己撞上了,如果讓別人撞上了,真的殺死了,自己會不會成了見死不救的人。水鄉人捕蛇都為藥用,皮用來做二胡,或蛇皮鼓。倪天路心裡亂七八糟想著,腳步便放慢了。心想,如果嬌嬌見到渾身鱗片是藍色的蟒蛇,說不準會喜歡,但如果知道自己見死不救一定會生氣。

他的大腦東想西想又轉到嬌嬌屬龍這方面來。他在想,是不是這條蛇與嬌嬌或可能與自己有什麼關聯吧?要不然偏偏讓自己碰上。

“順子,去把騾子牽來。”

“少爺,怎麼了?是不是要殺了賣錢,我剛才估算了一下,這張蛇皮能做幾十把二胡,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賣你個頭呀,救它回去,等春天時再放生。”

禮順聽了倪天路的話,半晌沒醒過神來。

“少……少爺,你要將它弄……弄回紅菱灣?如果讓老爺知……知道了怎麼辦?”

“不要讓老爺知道,就咱倆知就行了。快去呀,發什麼愣?”倪天路惱怒地對禮順瞪眼道。禮順怕少爺發怒,這才不情願地轉身回岸牽著騾子和雪撬過來。

看起來這條巨蟒果然是凍僵了,倪天路和順子合力才將它搬到雪撬上,依就如前順著頭尾盤好了。此時看上去,形如運河口水車房那座石磨般大小。

倆人在搬動蛇身時牙齒相磕,發出格靈靈的脆響,可是誰也無暇嘲笑對方膽小。搬上雪撬後,倪天路扯過狗皮褥子蓋嚴實了,主僕二人一左一右牽騾子返身趟雪回紅菱灣。

說來也奇怪,將蛇從洞里弄出來時,身上那層藍光隨之消失或是隱褪一般,不知是不是見了陽光之後的緣故。倪天路心想,如果僅是一條普通的蟒蛇也就罷了,別真是什麼靈物,不小心沾惹上了,尚不知是福是禍,此時看似乎與水邊草地裡時常出沒的蛇蟲無異,心裡便覺踏實許多。

原本倪天路確是以打獵為由去荷花澱會龍嬌嬌的,不想碰上了這檔子事,弄亂了計劃。

他在將要離開蟒蛇棲息的洞穴之前,將洞穴前後左右環境看了個仔細,並目測其離岸與水邊距離。最終不放心怕雪融化後記錯方位,他折斷一根槐枝插在蟒蛇盤踞過的地方。

之所以這麼做,是他心裡產生另一個疑問,剛才在搬運蛇身時,並沒感覺蛇被凍僵,蛇身雖然是涼冰冰的,但仍有柔軟感。在這樣冰天雪地的野外,臥於寒冷的雪下竟沒僵硬,不能不讓他心裡產生諸多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