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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留芸吃癟

扶桑趕緊垂首應道:“是,奴婢名叫扶桑。”

謝懷遠點了點頭道:“扶桑,又名朱槿,歷來被視為神樹,淩云翰的《關山雪霽圖》詩云’扶桑飛上金畢逋,暗水流澌渡空谷’,意境優美,頗為雅緻。你這名字不錯,便不必改了。我瞧你身上的衣服,如今是二等侍女?”

扶桑應道:“是。”

謝懷遠又道:“你性子不錯,即使受了委屈,也暗自忍著並不藉此挑撥是非,還知道替別人說話遮掩,可見是個心胸寬廣之人,五姑娘身邊有你服侍,我很放心。從今日你,你便升任五姑娘身邊一等大丫鬟,西廂便暫時由你做主。至於留芸,昨夜五姑娘高熱,你身為大丫鬟卻翫忽職守,但念在事出有因,我便留你在五姨娘身邊繼續伺候,從今日你,你便從二等侍女做起。”

說完,謝懷遠將手上的帕子一扔,起身便出了玲瓏閣。

留芸心頭一震,大受打擊,她一臉急色想要替自已分辯,但謝懷遠卻沒給她這個機會,看也沒看她一眼便走遠了。

留芸身子一軟,差點跌坐到地上去。

她淚眼朦朧地看向五姨娘,哭求道:“姨娘,昨日奴婢回家去是您準了的啊,姨娘,奴婢並不知道姑娘生病了啊。”

五姨娘面色依舊溫柔,還眼含憐憫地看著她,寬慰道:“你也聽到了,是老爺的主意,我也沒有辦法。我知道你忠心耿耿,在我身邊也侍奉了多年。不如這樣,你先下去,待老爺氣消了,我再替你美言幾句,到時候,你依然是一等侍女。”

留芸委屈地咬緊了牙關,卻也知道老爺下的令,確實無轉圜的餘地,這次是她疏忽了。

起身之時,她憤恨至極地瞪了一眼扶桑。

都怪她,都怪這個賤蹄子,她來了才幾天,竟然就奪去了自已大丫鬟的位置,一定是昨夜她趁著自已不在,在老爺面前說了自已壞話,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賤婢!

待留芸走了出去,五姨娘便趕緊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朝著扶桑伸出了手,後者趕緊上前握住,衝著五姨娘展顏一笑。

五姨娘也眉眼帶笑,心疼地理了理她的鬢髮,輕聲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扶桑連連搖頭:“奴婢不委屈,照顧好五姑娘本來就是我分內之事。”

五姨娘理了理她溼潤的鬢髮,兩人對了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五姨娘柔聲道:“先回去換衣服,把頭髮擦乾,仔細著涼。留蕊,我記得我有一匹粉色織金的緞子,一會兒你讓人去裁了兩身衣裳給扶桑送去,她穿粉色好看。”

留蕊笑著道:“奴婢一會兒就去。”

目送著扶桑離去,留蕊臉上的笑才逐漸收斂了一些,她有些擔憂地道:“姨娘,留芸性子高傲,但心並不壞,如今這般,她心裡定是有怨氣了。”

君蘭也斂了笑,本就嬌美的臉龐現出幾分冷豔之色,她淡淡道:“我已經給過她很多次機會了,就因為知道她心思簡單,所以才一直留她在姑娘身邊伺候。可是你看看她最近做出的事情,還對得起我的信任嗎?”

留蕊張了張嘴,本意還想替留芸說兩句好話的,但是轉念一想,卻又覺無從開口。

君蘭道:“原本我提扶桑上來也不過是多個信得過的人照顧五姑娘,可誰知這麼一對比,留芸的小心思和內心的狹隘倒是都顯現出來了。昨兒個我找人問過話,這才得知扶桑早就提醒過,說是‘春捂秋凍’,剛入秋不宜給五姑娘穿得太厚,沒想到留芸不僅不聽,還將人訓斥了一番。對姑娘照顧不周也便罷了,竟然為了與扶桑鬥氣不拿姑娘的身子當回事,你說說,這叫什麼事?”

留蕊見君蘭臉色不好,只得上前替她一邊捏肩,一邊岔開話題道:“姨娘莫氣,仔細自已的身子。”

君蘭輕嘆一聲,揉了揉自已的後腰道:“腰疼,你替我揉揉。依我看啊,老爺這個決定是對的,將她調回我身邊,既給了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保全了她爹的顏面,若是她再不知好歹,也只能趕緊找個人家將她打發出去了。”

留蕊無聲輕嘆,只沉默地替五姨娘揉著腰,不敢輕易接話。

按揉了片刻,見君蘭的眉目並無太大舒展,留蕊才道:“姨娘月份大了,這腰痛也愈發明顯,奴婢沒有學過按摩,下手也不敢重了,只恐傷著姨娘。依奴婢看,不如去請一位經驗老到的婆子或者女醫來替姨娘揉按以緩解腰痛?”

君蘭道:“懷清兒的時候我便腰疼,但不似這一胎這般嚴重,最近都疼得有些睡不好,昨夜老爺歇在這兒,我都只忍著不敢翻身,是以今日便更疼了。尋個會醫術的也好,你便讓蘇嬤嬤去外面打聽一下,尋個經驗老到的,但是記住,一定要仔細著,別讓有心人做了手腳。”

留蕊道:“姨娘放心,蘇嬤嬤人脈廣做事又細心,此事定不會出差錯的。”

君蘭蹙緊了眉,自她懷孕以來,她日防夜防,每天都過得疲憊不堪,尋常人她都不讓人近身的,要不是腰疼得實在厲害,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找陌生人來伺候的。

這件事便這麼定下。

再說扶桑這邊,她剛走出五姨娘的院子不久,就被人一把扯到了轉角後,給堵在了角落裡。

抬頭一看,是一臉氣急敗壞的留芸,扶桑卻一臉鎮定,似早就料到一般,臉上並無驚訝之色。

留芸舉起手便朝扶桑臉上揮巴掌,卻被後者眼疾手快地握住手腕,用力順勢往後一推,留芸被推得一個踉蹌,堪堪站穩,又撲上來要打扶桑。

扶桑快速道:“你說我此時大喊一聲,老爺走得還不遠,他能不能聽見?”

留芸手臂高高舉起定在了空中,遲遲沒有落下,到底她還是怕的。

因此即使被氣得渾身發抖,卻只能死死地瞪著扶桑,瞪得眼中血絲分明,半晌,她才氣急敗壞道:“你敢!”

扶桑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自已身上的溼衣服,都入秋了,貼在身上還怪冷的。

她淡淡道:“如今我已經是一等丫鬟,姐姐以什麼身份來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