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雲的再三懇求下,攤主這才將銀子收了起來。
林朝雲拿著攤主寫好的告示貼,帶著丫鬟直奔京兆衙門。
門口的官差瞧見方才的女子再度來到了衙門前,按照慣例上前盤問,“來者何人,有何事求告。”
林朝雲身後的小丫鬟上前,答道,“官爺,我家小姐是榮伯府的表小姐,勞煩官爺幫忙進去通傳一聲,”
官差眉頭微動,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吩咐人進去通傳給他家大人。
京兆衙門後院,丁大人正在休息,被手下吵醒,面上帶著怒意。
聽聞是榮伯府的表小姐,丁大人忙叫人給自己穿戴好官服,就匆匆朝著前頭趕去。
“丁大人。”
林朝雲看著急匆匆趕來的丁大人,朝著丁大人行了一禮。
丁大人打量了一眼林朝雲,心中有些詫異,榮伯府的這位表小姐行事兒倒是叫人大為驚訝。
“不知林小姐今日來,所為何事?”
丁大人緩緩落座,吩咐人給林朝雲也搬來了椅子。
“丁大人,我今日來報官,是因為我的丫鬟丟了,勞煩丁大人能幫我將我的丫鬟給尋回來。”
林朝雲將手中的告示命人遞給了丁大人。
丁大人眉頭緊鎖,雖然不知曉其中內情,但丁大人明白,這其中只怕是不簡單。
“林小姐可否同我仔細說說?”
“今日我叫丫鬟回榮伯府給我送東西,可我的丫鬟遲遲未歸,我派人去尋,這才發現人不見了。”
林朝雲將今日的事情,一一同丁大人描述著。
“哦?那林小姐沒叫人去榮伯府問問?”
“回大人,問過了,榮伯府的小廝說,沒有看見過我的丫鬟。”
聽了這話,丁大人便沒有再多問,他看著手中的告示在心中仔細揣摩。
過了片刻,丁大人方才將視線從手中的告示上收回來。
緩緩抬起頭,望向林朝雲,“林小姐且先回去吧,本官會叫人在城中仔細尋找。”
他頓了頓,繼續道,“說不定是丫鬟貪玩,興許這會已經回去了。”
林朝雲心下了然,丁大人這是不願意。
拿藉口搪塞,想要叫她暫且回去。
“丁大人,我的丫鬟自幼跟著我,她辦事兒向來妥帖周到,她也不是貪玩的性子,她從來都不會叫我擔心的,定然是遇見了什麼困難——”
林朝雲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向丁大人,“希望丁大人莫要耽誤時間,遲了,我擔心我的丫鬟會出事兒。”
丁大人聽著那命令的口氣,心下不悅。
到底礙於她身後的榮伯府,不好當面將趙雲珠得罪。
沉思了片刻,丁大人吩咐人去去榮伯府將門房上的小廝叫來問話。
“勞煩丁大人幫忙將我這尋人的告示貼在外頭,可好?”
“林小姐,這怕是不成……”
“丁大人是需要我將我外祖父請來才可以?”
丁大人的眸光轉冷,定定看向林朝雲,面上多了幾分怒意,他在京兆衙門多年,還從沒有哪家小姐教他做事兒!
可林朝雲並未露出一絲驚恐,反倒是直直看向丁大人,語氣也冷了幾分,“既然丁大人為難,那我這就叫人去請我外祖父來。”
“原本這樣的小事兒,我並不想去給我外祖父添麻煩,畢竟他整日要忙著朝堂諸事,丁大人既如此說了,罷了,我也只好去給我外祖父添麻煩。”
丁大人見林小姐說完,就要吩咐丫鬟去榮伯府傳話。
出聲阻攔,“林小姐,這等小事兒,還是莫要去給蘇伯爺添麻煩了。”
丁大人吩咐手下拿著告示就去門口張貼。
林朝雲這才滿意。
過了片刻,榮伯府門房上的小廝跟著官差回來。
這一路上,小廝心下忐忑不安,哪怕任由她如何打探,官差卻一個字兒都不願意說。
等小廝來了瞧見表小姐,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表小姐?”
林朝雲掃了一眼那小廝,並未搭理。
丁大人看向那小廝,開口問道,“本官問你,今日你家表小姐身邊一個叫香兒的丫鬟,你可曾見過!”
小廝聽見丁大人提起的話,垂下頭,跪在地上。
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發出的聲音裡都透著幾分心虛無力,“回大人,小,小的,小的沒有見過。”
“當著?”
林朝雲勾起唇角,露出一絲不屑的譏笑。
小廝瑟瑟發抖地抬起頭,“表小姐,小的,小的沒有撒謊。”
丁大人坐在上頭沒有出聲。
“大人,不知京兆衙門審問犯人可有什麼刑拘不曾?”
林朝雲抬起眉眼看向丁大人,“想來定然是這小廝存了什麼心思,這般不將主子放在眼裡的小廝,就算我今日做主將他發賣,想來我外祖父也戶不會怪罪於我。”
“丁大人覺得我說的對嗎?”
林朝雲眼裡的光透著幾分深層的含義。
丁大人看了一眼林朝雲,隨後給身旁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
跪在堂中的榮伯府小廝驚恐地看著丁大人。
他的耳畔傳來一陣叮咚哐啷的聲音,小廝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懼,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只見兩個官差手中拿著鐵鏈,其中一個手中拿著一個佈滿鋼刺的木棒。
榮伯府小廝的額頭上冷汗直流。
身子控制不住地朝著後退去,可身後另有官差攔住他的去路,叫那小廝退無可退。
“大人,大人。”小廝急的欲哭無淚,又扭頭安看向表小姐,哀求道,“表小姐,小的求表小姐放過小的,小的當著不知道。”
林朝雲眉頭微蹙,“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我那個叫香兒的丫鬟,你實話同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見過她”
那小廝依舊連連搖頭,“小姐,小的真的沒有見過。”
“給你機會,看來你也不需要,罷了。”林朝雲臉上的無奈又添了幾分。
說完,她扭頭望向丁大人,“丁大人,這小廝的嘴巴太硬,既然不愛說真話,我聽說衙門裡有割舌頭的刑罰,不知丁大人今日可否叫我開開眼呢?”
丁大人眸光一震,看著林小姐面上毫無波瀾說著衙門裡頭最陰損的刑罰,神情隱約中還透著幾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