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跑過後是跳遠,這項溫思淼不太擅長,堪堪跳到及格線,令她有點難受的是,跳完之後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這是她經期前一天逃不掉的噩夢,疼起來沒完沒了整個人都會怏怏的沒精氣神,但又好在只疼這麼一天,要是一個月疼七天她一定會覺得活著實在沒什麼意思。
下課後班上同學三三兩兩回到教室,她讓簡安陪著去了趟洗手間,脫褲子時意外看到上面的殷紅,不多,只一點點,所以剛剛沒感覺到,不然也不會不帶著東西來。
不是前一天疼嗎?她一向拿這個當預警的,第二天基本就不會出現沒帶東西的囧事。
現在怎麼這麼不講武德。
她捂著肚子,柔弱不能自理的喊了在隔壁蹲坑的簡安一聲,“安安,你帶衛生巾了嗎?”
“啊?沒有哎,你來那個了嗎?我去教室幫你問問其他人。”簡安迅速解決完提起褲子起身,“你等我哈。”
她跑出去,正好撞上走道里剛打完球回來的邵時逸和陳述,想了想,邵時逸再怎麼樣也是個男生,應該也不會隨身給她帶著那東西吧?
於是她沒問,徑自往教室去,身後傳來邵時逸的聲音,“簡安,三水呢?”
“廁所呢。”她頭也不回的回答完就進了教室門。
可班上因為剛才的體育課,零零散散的才坐了幾個扇著風嘮嗑的女孩,誰也不是這幾天經期。
邵時逸剛坐下,見狀,“三水要?”
“嗯,我請會兒假去小賣部給她買吧。”
剛說完她就看到邵時逸伸手去掏書包,然後神色自然的掏出了一包七度空間,大喇喇遞到她面前。
簡安:“......”
而你,真正的神。
“噗嗤。”陳述和周圍目瞪口呆的女同學一樣笑出聲來,“邵時逸你包裡到底裝著些什麼東西啊?”
簡安憋著臉通紅,“好吧,我先給她送過去。”
剛要走,就見溫思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咦,你怎麼回來了。”
溫思淼笑了一下,臉色有點白,“路瑤剛剛在隔壁坑聽到了,借了我一片。”
而這時,陳述算是看到邵時逸包裡到底還裝著些什麼。
他又掏出了一個暖寶寶遞過去,眉心微鎖著問,“怎麼這個月提前了?”
“可能是剛剛跳遠使勁大了?”
“噗。”
溫思淼臉蛋微紅,忙讓簡安把東西收起來,很多男生陸陸續續回來了,投來的目光令她實在不太舒坦。
幾人玩笑著樂作一團,等這事兒消停點,邵時逸才傾身上前低聲問,“疼不疼?”
“一點點。”
他輕撓了下眉心,起身拿上她桌前的水杯,離開了教室。
簡安對邵時逸這人刮目相看,語氣裡都是誇讚,“他也太會照顧人了,這麼周到的男生我還是第一次見。”
陳述更是咂舌,“絕了,我跟著學學是不是就以後不愁找不著女朋友了。”
“拉倒吧,你們男生要真有這種覺悟那世界上好男人至於這麼難找嗎?”簡安毫不客氣的懟了句。
陳述嘿了一聲,“話糙理不糙,反過來說呢,能把另一個人的所有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來做,那感情一定是到了一個境界,而這種境界是世間極品,極品你明白嗎?”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個思想覺悟。”
兩人就著這個話題聊合拍了,但溫思淼聽著,總感覺她們有個話外之音。
好像在提醒自己,邵時逸對她的感情,不似平常。
溫思淼眨了下眼看著,也沒說錯,但可能她們多想了一點。
十年的朝夕相處,從懵懂到青澀,他們並肩攜手走了很遠的路,可未來那麼長,兩人都還在慢慢長大,並不能保證一輩子都能像現在這樣同行。
不可改變的是,他們永遠都是最親的家人。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接完水回來的邵時逸在走廊碰到了在和小姐妹說笑的路瑤,他腳步一頓,喊了聲她的名字。
路瑤轉頭,有些意外,語氣有點差,“幹嘛?”
少年眉心微斂,語調清冽,看上去有些認真的開口,“之前罵你的事,抱歉。”
這個抱歉和在洗手間趁機要來的對不起不同。
明明是個在開口罵別人傻逼的時候一副冷戾的惡劣模樣,可真的為此道歉時偏又是主動且真摯的。
“還有,謝謝你剛才幫了溫思淼。”
路瑤掃過他手裡的白色水杯,明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隱隱意識到一些事情,當下來不及去思考,頗有些傲嬌的撇了撇嘴,“哦,小事。”
邵時逸點了下頭,走出一步後又一本正經的補了句,“你是個好人。”
路瑤:“......”
他走後,路瑤的小姐妹才發出鬨笑,“我去,瑤瑤你剛剛是被髮好人卡了嗎?”
“笑死我了,剛剛那個是邵時逸?”
“我還說呢,怎麼迎面走來個帥哥不太眼熟,高一的時候好像還沒這麼帥啊。”
“變白了吧,一白遮百醜啊。”
“追不追?這可是年級第二,咱學校的學霸大佬,要能拿下,不等於把高嶺之花摘下來了嗎?”
心裡冒著無名火的路瑤終於反應過來,氣笑了,“追個屁啊追,我就不信這人能被誰追到手,誰愛浪費時間誰去好了。”
......
晚修的時候溫思淼有些沒精神,唇色微微泛白,半趴在桌上,右手不停的在書本上寫字。
持續且不間斷的隱隱作痛令很少抱怨什麼的她也忍不住在心裡哀怨起來。
嚶,為什麼女孩子要受這種罪?
連坐在身邊的簡安都沒注意到她愈發低落的情緒,又一個暖寶寶從右後方遞了過來。
邵時逸的聲音很輕,“很疼嗎?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
她搖搖頭,“我沒事,老師今晚講著重點,待會兒回去睡一覺明天應該就好了。”
“我給你補啊。”
溫思淼再次搖頭,一再和他保證自己沒事。
這身子先天就有點虛,從第一次來例假至今,她早就習慣了。
回頭瞥了眼擔憂寫臉上的少年,她忽然想到十三歲初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