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住在太守府旁邊的一個酒樓,這地方被朝廷徵用,大多數從外地趕過來的將領大多在此居住,這是一個二層樓高的建築,說不上什麼奢華,但也算乾乾淨淨。
夜半時分,李鶴端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正襟危坐,穿著嶄新的官服,即便在下午眾將領的議事廳裡,也沒有這樣莊重,他坐書案後面,書案上擺著一個精緻的小瓶子,和一杯正在冒著熱氣的茶,李鶴他雙眼無神,似乎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抽離一樣。整個房間安靜極了,都能聽到蠟燭燃燒的聲音,就在這時候隨從敲響了房門,打斷了李鶴的思緒。門外傳來隨從的聲音
“大人,李將軍到了。”
李鶴正了正官帽,“請她進來。”房門開啟了,李星月走了進來。他的眼中滿是憤怒,滿是失落。
看到推門而入的李星月,李鶴端坐在那,只是自己慢慢的喝著手裡的茶,他沒有一絲的恐慌,只是做了一個手勢,讓她過來坐下。雖然百般不情願,李星月還是坐了下來,剛要張嘴發問。
“星月你先別說話。我知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先說,你先聽。”
“我李鶴為官三十餘年,一直本本分分,最開始,我只是一個小吏,我空懷報國理想,卻無人欣賞,出身貧寒,同僚一個個高升,而我一個八品縣令主事的位置,我做了九年。
後來我遇到一個人,他戴著一個青銅的面具,一身青衣。他說能給我想要的一切,我把他當成了一個瘋子,沒有去搭理,之後,一個月之後,我升了縣令,在過了一年時間我成為了太守。我用盡了自己一切的人脈,才知道是當朝太傅保薦的我,我十分激動,我拿出自己全部的身價買了一個玉如意,結果吃了閉門羹,門房只給我了一封信,裡面只有一個地址。
當我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個戴著青銅面具,一身青衣的神秘人。他說能讓我坐到更高的位置,享盡人間富貴。
而交換的條件是我必須唯命是從,哪怕是要我的性命也不能猶豫。
當年我的我太年輕了,看到自己已經到了太守的官位,有無數人在簇擁我,巴結我,我就想,如果我真的位極人臣,我還怕你一個陌生人,當時我就答應了。
沒想到之後的十年裡,我一路高升,從太守,一步步成為了州牧。我突然害怕了,我也見識到他的力量,我發現他深不可測,有通天的本事,和他比起來,很多時候我只是一個非常微不足道的棋子,我只能任人擺佈,生死都只是他們的一句話而已。
是的,我是拿了四千套盔甲出去,我縱容青林教在雲州做大,我故意帶著軍隊打敗仗給青林教送武器,糧草。我有罪,我是雲州的千古罪人,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罪有應得”
說到這,突然李星月發現李鶴的嘴角有血!
“李大人,你的嘴角。”
李鶴指了指茶杯,無力的笑著。
“美人醉, 最上乘的毒藥,喝著不錯,只是可惜,髒了這官服了。”
窗外突然火光四起,喊殺聲不絕於耳。李星月疑惑的看著李鶴,又跑到窗邊看一下。
李星月抽出自己腰間的刀。
“大人,停一停,我護送你出城。好像敵人攻進城了。”
李鶴看了看窗外,流著淚。
那神秘人讓我把雲州的兵丁都集中過來,再開啟龍雲城的城門,用我家人的生命來要挾我,我沒的選,我只有死,不好意思星月牽連你了,這有一張當票,如果你能活著回到錦城,這當鋪裡的東西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說完就一頭栽了過去。
李星月拿過當票,看了一眼,揣入懷中。李鶴已經斷了氣息。
門外只見人影晃動,樓裡有人喊道,著火了 趕緊跑。
李星月趕緊去拉房門,卻發現門根本打不開,推也推不開,煙霧越來越濃密,已經嗆的睜不開眼睛。
李星月看了看窗戶,咬咬牙,踩著欄杆,跳了下去,她站在街道上四處觀望,到處都是潰逃的百姓和官兵,每個人都面色驚恐,街道,建築,樹木被火焰所吞噬,整個夜空如同白晝一般。
正在愣神的時候,只見幾個人騎馬過來,領頭的那個人標誌性的獰笑,左臉的疤痕恐怖而又陰森,幾個人把李星月團團圍住,阿奴看著馬下的李星月。“李將軍,別來無恙。”
幾個人騎著馬反覆衝殺,而李星月不慌不忙,雖然自己沒有馬,但是絲毫不慌亂,面對疾馳而來的馬匹,絲毫不膽怯,接連將兩三人砍下馬來,趁他們不備,飛身上馬,衝出了龍雲城。
阿奴停下了追逐的腳步,只是看著李星月的背影,似笑非笑。
這個時候有人過來。
“阿奴,公子口諭,李星月所率軍隊就在城外,我已派王海,趙得勝,率兩萬人馬包圍他們,你帶隊引領兩位將軍,務必全殲,不留活口。”
阿奴點點頭,對著來人“你回去稟告公子,阿奴知道了,馬上就去。”
說完帶著自己人,沿著李星月逃跑的路,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