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走失了自己的公子,在酒樓差點丟掉性命,李星月縣城遇到匪患,在錦城和周奇對峙,到最後的錦城守衛戰,這一幕幕不斷的在徐天賜,腦海中閃現,最後,那個孩子,張天賜,從城樓跌落,在城樓之下,突然睜開了眼睛,滿身是血,他看著徐天賜,嘴裡不停的唸叨。
“你為什麼不救我。”
徐天賜又羞愧,又難過,就在這個時候,帶著各種各樣難以表達的情緒,他醒了。
張馮和何琳就在屋子裡看著他。
“天賜,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嗎?”
徐天賜狐疑的看著他們。
“徐天賜,誰叫徐天賜?”
何琳興奮的說,
“對啊 徐天賜,你真的忘記了?新任州牧,皇族族長在錦城城門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收你當義子,賜你的名字,兄弟,你這就算雞犬升天了。”
旁邊的張馮忙打了一拳,
“這叫鯉魚跳龍門。”
何琳憨厚的笑著。
“粗人粗人,兄弟勿見怪。”
小書童這時候才終於想起來,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已然成為這個城市裡最有聲望的人。七天,整整昏迷了七天的時間,他一臉懵逼的看著屋子裡,發現屋子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品,從貴重的山參,靈芝,到各種各樣的鮮花禮品,堆成了山。
張馮和何琳都難以掩飾的興奮。
何琳緊緊抱著徐天賜,滿眼的淚水。
“兄弟,咱們這次算是真的出頭了。我和張馮現在已經是八品的都尉。而你已經是咱們錦城太守府的第二把人物。郡衛執事。
李星月李大人真是勇猛。不僅救錦城,也救了咱們,我說要不你以身相許得了。”
本來徐天賜也挺感動,最後一個以身相許給弄破防了,伸手就拿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
“李將軍人呢?”
馮琳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開始陰陽怪氣調侃起來。
“呦這麼快就開始想自己媳婦了。”
徐天賜又急又氣。
“你是想讓我死啊,人家是將軍,手握重兵,殺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你千萬別提什麼媳婦的事情,我還想多活幾天。”
張馮接過話茬。
“他跟著呂文起將軍去追擊青林教了,已經走了兩日了。
但是在錦城的時候,確實每天都來看你,看的出來,她很關心你。”
徐天賜趕緊擺了擺手,張馮笑了笑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這剛醒,先靜養一下吧,衙門的事挺多呢,新任太守天天問你什麼時候能回衙門呢,一會我派人給他們送個信。”
徐天賜掃了一眼屋子裡的禮物,看到了幾十兩銀子在書案上,徐天剛要問,
“這是王家送的,兄弟,你這都是太守府二把手了,這銀子以後必然是斷不了了。”
聽到王家,徐天突然想起了那在圍城的時候,他放火燒了人家的庭院,現在居然送了銀子過來。
“王家給我送銀子?”
徐天賜又困惑,又不可思議。也不知道何琳聽成了什麼。
還沒說完,何琳就打斷了他。
“兄弟放心,藏的好好的,等風頭一過,咱哥三個就分了他。”
看著大聲嚷嚷的何琳,徐天賜本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也確實說不出來什麼。
每天我和老張都要換著班的過來看你,你醒了就好。一邊說,一邊要扶徐天賜下地走幾步。
徐天賜擺擺手,自己直接從床上下來,走起來和常人沒什麼分別。
何琳看著徐天賜。興奮溢於言表。
“你瞧瞧,你這也是撞了大運了。
後面有李星月,前面還有我們兩個兄弟,上頭還有一個州牧大人的乾爹。乖乖,你發達了啊,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書童了。錦城這以後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何琳吃了半輩子的苦,也被人欺負了半輩子,而現在的何琳,出門就四五個人跟著,到哪都有人恭敬的鞠躬行禮,城中的大戶輪番派人請他吃飯,送禮更是堆成了山。這曾經是何琳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徐天在屋子裡慢慢的走,一邊走,看著桌子上的官服,一邊滿臉嚴肅的說道,
“我一定要當個好官。”
這沒有來由的一句話,引得何琳和張馮都笑了起來。
何琳打趣道,
“你要當好官,還惦記吳家的銀子?”
徐天賜反而問道,
“誰說我要分這銀子?”
這反而讓何琳楞在那裡。
張馮忙過來打圓場,你病剛好,這王家的事,過幾天再說。你先好好靜養,我和何琳先回去,說完就拉著何琳往外走,就在走之前,張馮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拿出一封信,
“這個你回頭仔細看看。”說完就拉著何琳往外走。
這何琳一邊往外走,一邊還嚷嚷,這到手的銀子,你不分,這腦袋不是出了毛病嘛。
屋裡的徐天沒有搭理嚷嚷的何琳,他好奇的開啟了張馮留下的那封信。
四月二十五日,南溪大戶,梁家,七十四人,被滅門,梁家二少爺梁世傑,不知所蹤,嫌疑最大,卑職已封鎖南溪全境,緝拿罪犯,奏請州牧大人,全州戒嚴,捉拿梁世傑。
南溪太守,王湘呈報。
徐天賜看著這封信,渾身顫抖,癱坐在地上。
這封信至少說明一個事情,他再也回不去了,曾經幻想找到公子,還能回去,還能回南溪,這樣的一封信,告訴他,他從此在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了身份,曾經的小書童,從這一刻開始,徹底的消失。這個世界剩下的只有一個徐天賜。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癱坐在地上的徐天賜,想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