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回來了。”
青峰看著柳南煙從馬車上下來，剛想上前打聲招呼。
柳南煙卻嚴肅的揪著他的衣襟，沉聲問道:“林默人呢？”
這氣場，就連旁邊的青崖都被嚇了一跳。
“林，林先生正在……姑娘！”
可餘下的話還沒說清楚。
柳南煙便身子一軟，整個人暈了過去。
鳳昱淵一聽到這個訊息，便匆匆從天牢返回了王府。
他猛然推開門，便看著見柳南煙面色蒼白臥在床榻上。
林默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去，連忙站了起來:“你回來了！”
鳳昱淵大跨步上前，神色焦急的攥住了柳南煙的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聲音壓抑，卻透著隱隱森然的殺意。
就連林默都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他們說，似乎南煙今日進了宮回來便這樣了。”
林默下意識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一心，她顯然也十分擔憂。
“我也不知道，入宮之後主人進了長春宮，我只能守在門口，裡面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
鳳昱淵緩緩闔上眸子，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轉而看向了林默。
“現在南煙怎麼樣？”
林默看著他終於冷靜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而看著柳南煙無奈的說道:“這中的毒我還真不知應該怎麼解，估計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中毒，回了王府就巡我……”
“只怕她自己也清楚，她解不了。”
鳳昱淵猛然一把抓住了林默的衣襟，幾乎低吼出了聲:“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會死嗎！”
林默當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盛怒之下的鳳昱淵。
“聽聞南煙在馬車上一如往常，沒什麼異樣……給我一點兒時間，說不定南煙確信，我能夠解開這毒。”
鳳昱淵聽著他這麼說，才堪堪鬆開了他。
他面色沉重，眸中波濤洶湧，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青峰，隨我去一趟長春宮。”
林默頓時心中一驚，他幾乎能猜到鳳昱淵這一去會是什麼後果。
他連忙抓住了鳳昱淵的手腕，有些焦急的說道:“這可不行！”
“南煙她刻意離了皇宮也沒有聲張，你當她是為了什麼，你若是直接殺到長春宮，到時候沒有證據，豈不是鬧了烏龍？”
“你本就過得如履薄冰了，若是再讓陛下知道這件事，怪罪下來，你原本的計劃不都被打亂了嗎！”
青峰也上前贊同的點了點頭:“王爺，您相信柳姑娘，她的所作所為，定都是為了您著想的。”
鳳昱淵的神情有些許鬆動，他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南煙。
難道，你當真這般想的嗎？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別打擾我。”
林默實在不想應付鳳昱淵，趕緊揮了揮手，把屋子裡的人如數全部趕了出去。
一心隨著鳳昱淵出了門，她看著鳳昱淵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上前一步。
“那個，今日主人從長春宮出來的時候，她和那個名叫宇文洛的女子說什麼……中毒，什麼蘇小姐的。”
“我在想，這件事是不是和主人中毒有什麼關係？”
鳳昱淵眉頭一蹙，轉而看向了青峰:“去查，今天長春宮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青峰連連點頭，快速離開了。
當司空回來的時候，便看到鳳昱淵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連整個王府上下都是陰沉沉的氛圍。
他從一心那裡瞭解了情況，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
等青峰迴來已是深夜。
他將密函送到了鳳昱淵手中，這才得知蘇韻雪也中了毒這件事。
“接連兩個人，竟都在長春宮發生這種事……”
鳳昱淵緊緊的捏著密函，直到他被捏成一團。
一旁的青峰思索了半晌:“奇怪的是，只有宇文洛沒什麼問題，而且蘇小姐的毒，還是姑娘解的，她怎麼解了蘇小姐的，反倒是沒解自己的？”
鳳昱淵聞言也陷入了沉思。
這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
所以這麼說來，柳南煙還真的知道她自己中毒的事情。
他最終還是沒能按耐的住，推開了柳南煙的房門。
“你怎麼又來了？”
林默原本製藥的手一頓，無奈的汗顏。
鳳昱淵並沒說什麼，上前坐在了柳南煙的身旁。
他垂眸看著她蒼白的臉頰，有些黯然的抿起了薄唇。
林默看他挺安靜的，便也沒說什麼，低頭自己研究手上的東西。
良久，鳳昱淵緩緩開口問道:“這毒，若是一直找不到解藥的話，她能挺多久？”
林默聞言躊躇了半晌，輕嘆一口氣:“約莫也就七日吧。”
七日……
“不過這中毒的跡象還真是奇怪，明明人看著只是憔悴了一些，身體也都和正常人一樣，除了身上起紅點兒，還有嘴唇發紫以外，還真沒別的。”
紅點兒……發紫？！
鳳昱淵彷彿被一記重錘敲醒一般，他猛然一把扯開柳南煙的衣襟，映入眼簾的正是那星星點點遍佈全身的紅點兒。
他抬手仔細描摹著那已經發紫的唇瓣。
一時間，面前的景象竟然與多年前的場景重合。
“這是……”
這是！
殺死他母后的毒！
林默一看鳳昱淵竟然趁人之危，上去扯人家衣服，當即就像呵斥，卻又不敢。
“祈妃……”
鳳昱淵嘴角閃過一抹駭人的獰笑，他緊緊的纂緊拳頭，看著柳南煙的眼睛逐漸泛著絲絲猩紅。
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和鳳池暝脫不了干係。
竟從未想到，下毒之人，就在皇宮之中。
甚至還活的好好的。
如此想來，柳南煙故意入宮，也是想要找到證據。
恍然間，鳳昱淵彷彿突然被點醒。
他怔愣的看著面前毫無血色的臉頰，一時間心頭酸澀不已。
她特意離開皇宮，回到王府，就是為了想到證據。
而如今，她自己就是證據。
林默看著鳳昱淵突然安靜下來，卻覺得比剛剛更可怕了。
只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轉而朝著外面走去。
林默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
“你，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鳳昱淵卻連頭也沒回，守在門外的青峰快步迎了上來。
只聽到鳳昱淵涼薄沉寂的嗓音緩緩道:
“更衣，入宮。”
“我要面見陛下。”
什麼？！
林默詫異的看了一眼天色，這個時候……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