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的,確實不是時候。
但沒人敢說。
即便是皇帝也只是面色有些沉重,並沒說什麼。
“看來,臣妾離席的這段時間似乎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就在氣氛逐漸變得焦灼時,祈妃朝著這邊緩緩走了過來。
鳳雲州眼看著情況不對,連忙笑著說道。
“公主來的確實不是時候,剛剛的舞蹈可是難得一見,只可惜公主沒有眼福了。”
他將話題重新引回了柳南煙的身上。
祈妃這才注意到,人群之中柳南煙的存在。
她眸光微閃,剛剛在返回的路上已經聽說過情況了。
沒想到竟有人敢刺殺陛下。
不過看陛下的樣子儼然一副不想鬧大,想息事寧人的意思……
“是嗎?那看來本宮也來的晚了。”
祈妃悄然一笑,轉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有什麼的,大不了再跳一次給本公主瞧瞧不就行了?”
什麼?再跳?
柳南煙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那可不行,她好不容易矇混過關的。
不至於因為你們想轉移話題,就瞄準我身上吧?
香秧卻好似發現了什麼一般,上前一步目光若有似無的打量著柳南煙。
柳南煙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啊!原來是你啊!”
香秧忽而反應過來一般,有些欣喜的湊到了柳南煙的面前。
“哦?香秧公主認得這個舞姬?”
皇帝疑惑的挑了挑眉,香秧則是饒有興致的眯起了眸子。
“當然記得……”
說著她上前一步,忽而伸手將柳南煙攬在了懷裡。
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讓所有人皆是一怔。
“你說是吧?我的……”
“小駙馬?”
柳南煙只覺得呼吸一滯,她下意識想要從香秧的懷裡逃脫,卻沒想到她力氣那麼大,根本動彈不得。
“駙馬?公主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這位明明是個舞姬。”
鳳雲州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
就連皇帝都疑惑的看向了柳南煙。
一個舞姬,竟然身處長公主府,竟還讓他的兩個兒子都站出來了,一個甚至要封她為正妃?
就連西穰派來和親的公主都與她相識……
皇帝幽幽的打量著柳南煙,這種壓抑卻又威嚴的視線讓柳南煙想要忽視都難。
“明明我前兩天還在煜王殿下的府中看過她呢,本公主竟不知道,你還會跳舞?”
香秧好似故意的一般,饒有興致的看向了柳南煙。
甚至對著她挑了挑眉。
皇帝心中卻是一驚。
竟然與鳳昱淵還有關係?
“看來,長姐手下的人,還真有本事啊,與皇室牽扯頗深。”
此言一出,安寧長公主倒是不急不慌,她扭頭看向了鳳昱淵。
“既然香秧公主來了,那便繼續進行宴會吧,莫要因為剛剛的小插曲打擾了眾愛卿的興致才是。”
皇帝也正有此意,便沒有再為難,吩咐下去宴會照常。
這回臺階已經鋪好了,柳南煙迫不及待就順著下去。
安寧長公主和鳳雲州都回了座位,鳳池暝若是在這種時候還敢繼續剛剛的話題,只怕會惹得陛下不高興。
他便也沒自討沒趣,只能就此作罷。
柳南煙扭頭給鳳昱淵一個眼神,後者見狀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讓他先回座位。
不過也是,柳南煙如今還不能和他一起走。
就在柳南煙打算下臺的時候,
忽而一旁的香秧嘴角閃過一抹笑意,轉而一把抓住了柳南煙的手腕。
柳南煙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有些措手不及。
下一秒,她便覺得自己臉上一涼。
香秧竟眼疾手快,在眾人的面前一把扯開了她的面紗!
柳南煙心中一驚,可想要再遮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天吶,這,這是?!”
“怪不得能讓暝王殿下一見傾心……”
“此番樣貌,只怕連蘇小姐也比不上吧……”
“……”
一時間稱讚聲不絕於耳,柳南煙卻有些咬牙切齒的看向了香秧。
她究竟是什麼目的?怎麼總是與自己作對?
可香秧卻嘴角一勾:“你這張臉又不是醜的帶不出來?為何一直都以面紗示人?”
皇帝也詫異的看著柳南煙,並無其他,而且因為這張臉……
倒是像極了某個人。
臺上的祈妃更是心中一驚,錯愕的打量著柳南煙許久,緩緩攥緊了手中的手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鳳昱淵則是抿唇不語,神色複雜的垂下眸子。
祈妃下意識看了一眼皇帝的反應。
果不其然,是預料之中的震驚。
她想了想,訕笑道:“這舞姬的樣貌倒是像極了一位故人啊。”
“是吧陛下?”
柳南煙聞言一怔,抬眸看向了祈妃和皇帝。
這才發現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古怪。
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鳳池暝並不意外的輕笑道:“是啊父皇,這位姑娘的臉,倒是像極了曾經的皇后娘娘,不是嗎?”
皇后娘娘?
柳南煙心中一驚,轉而看向了鳳昱淵。
可在他看清鳳昱淵的神情時,這才明白,原來他們並沒有在說謊。
如果說自己的長相與他的母親很像……為什麼鳳昱淵從始至終從未和她說過這件事?
按耐住心中的情緒,柳南煙的理智還是戰勝了心中的好奇。
她轉身對著陛下行了個禮。
“小女先行一步,還請陛下應允。”
皇帝卻抿唇不語,似乎並不想放她離開。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之時,一陣聲如洪鐘的嗓音瞬間迴盪在整個大殿之上。
“老夫把女兒交給您,長公主殿下就是這麼對待吾兒的?”
柳南煙錯愕的回頭看去,只見來人正是姍姍來遲的同安郡王。
皇帝和祈妃似乎都沒想到他竟然會來。
兩個人疑惑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同安郡王一直不問世事,自從喪妻喪女之後便再也不再朝堂上走動了,怎麼突然出現在皇宴之上了?”
“不對啊,老郡王不是沒有女兒了嗎?”
“……”
臺下人議論紛紛,同安郡王卻好似根本沒聽見一般,面色沉靜的朝著臺上走去。
“老臣參見陛下。”
同安郡王堪堪跪拜,皇帝連忙起身迎接。
下場將他親自扶了起來。
“皇叔才是,怎麼突然有興致來皇宴,也不只會朕一聲。”
一旁沉默的長公主則是掩唇輕笑道:“這不是小郡主有些淘氣,我也只能順著她,答應她辦個過家家玩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