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煙想了想，迷惑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動機會這麼做，所以想來問問你的意思。”
鳳昱淵聞言沉思了許久，最終緩緩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鳳池暝．……是我的皇弟，排行第九。”
這些柳南煙倒是也清楚一些，暝王殿下也就是九王爺，這朝中皆知。
“他母親曾是我母親的表妹，雖然我與他並非同父同母，但……血緣也算得上親近。”
鳳昱淵的母親身為皇后，卻英年早逝，而九王爺的母親，在皇后去世的同年兩月後也相繼離世。
但是不同於皇后殿下病死，這位九王爺的母妃宣妃娘娘，至今都不知是怎麼去世的。
“你們兩個關係好嗎？”
柳南煙倒是有些好奇，按理來說，或許這對同父異母但血緣親近的幌皇子，應當關係要比其他人好一些才對。
鳳昱淵卻淡淡地搖了搖頭。
“他雖然表面上看著，性子散漫，對政事毫不關心，一副只會流連花叢的樣子……但在我八歲那年，我撞見他殺了一個宮女。”
柳南煙不由得一怔，八歲那年撞見的人……
也就是說，這九王爺至少在八歲之前就會殺人了？
“他當時並沒有任何驚恐的樣子，正相反，他笑著讓我保密，然後把宮女扔進了井裡。”
什麼？
這簡直就是個問題兒童啊。
柳南煙壓抑住心中的詫異，繼續聽。
“後來我就一直關注著他，但一直沒什麼進展，除了他納了四十二名妾室以外……”四十二名妾室？
這位更是炸裂選手啊！
這是種馬嗎！
柳南煙簡直在短短的一刻鐘內，墊顛覆了她的所有認知。
怪不得，當初在看酒樓的時候遇見的騙子，應當就是鳳池暝其中一個小妾的哥哥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年幼喪母的關係，所以陛下對他納妾的行為睜一隻眼，只當沒看見。”
柳南煙聽到這裡不由得皺起了眉，她看著鳳昱淵陳述這些坦然的模樣，不由得下意識上前伸出手來。
鳳昱淵只覺得她柔嫩的手掌，輕撫著自己的臉頰。
他不免有些怔愣地抬頭看過去，卻正對上柳南煙神情複雜的眸子。
鳳昱淵忽而心口一滯。
“你不也是幼年喪母嗎？你爹怎麼捨得讓你去做殺人這種事的？”
柳南煙有些不滿的為他打抱不平。
鳳昱淵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長這麼大，還是有人第一次這麼無禮地稱呼陛下是\"你爹\"的。
“以後這種話只允許在我面前說，知道了嗎？
柳南煙自然明白輕重，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道了。”
但……他們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
鳳昱淵似乎也感受到空氣中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狹長的眸子微垂著，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柳南煙白皙的臉頰。
長睫微顫，柳南煙下意識用手抵在他的胸前。
“這麼看來，我似乎得親自去一趟南風館了。”
鳳昱淵感受著她柔軟的手掌隔著衣襟的溫度，好看的眉頭卻忍不住皺了起來，言語之中透著些許不滿。
“你還要去那種地方？”
柳南煙自然知道他這是想起來，自己被抓走做花魁時的事情了。
她緩緩從他身前逃脫，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你或許，把曾經的我，和現在的我混為一談了。”
鳳昱淵看著她頗為自信的眉眼，卻總覺得不太安全。
“你的底氣就是司空嗎？”
鳳昱淵的話讓柳南煙微微一怔，她轉過身回眸望去，正對上他審視的眼神。
想了想，柳南煙緩緩搖了搖頭。
“可能……不只是他。”
鳳昱淵聞言斂起了眸子，心中很是不滿。
難不成還能是那個剛建立起來沒多久的勢力？
柳南煙緩緩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她的手輕輕落在了門上。
沉默了良久，她緩緩回頭看向了鳳昱淵。
“還有你。”
留下三個字，柳南煙便直接推門離開了。
徒留下鳳昱淵自己一人，有些怔愣地看著那早已空無一人的門口。
無限的喜悅彷彿衝破胸膛在心中翻湧，他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
她這是……認可自己了嗎？
接下來的幾天裡，柳南煙一直在和司空安排在京都設立扶搖閣的事情。
為了這件事，她甚至還讓幾個鳳陽縣的人來了京都。
“尊主，這是圖紙。”
一個身著黑袍長相清秀的男子上前，將圖紙遞給了柳南煙。
這個人就是扶搖閣裡為數不多的專攻奇門遁甲之術。
還是司空挖出來的人，名喚陸游。
柳南煙打量了一眼圖紙，這基本上就是將原本龍吟酒樓改成扶搖閣的圖紙。
“這好像要比鳳陽縣的扶搖閣，設計得還要華麗一些。”
聽著柳南煙的感慨，陸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畢竟是尊主在京都的分部，自然要弄得豪華一些，才能配得上尊主才是。”
柳南煙倒是覺得無所謂，只要功能性沒障礙，其餘的都隨意。
她點了點頭，隨即對著門外拍了拍手。
沒兩下，眾人便看著幾個守著扛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陸游好奇地打量了兩眼。
“尊主，這些是？”
柳南煙淡然的聳了聳肩，隨便踢開了其中一個箱子的蓋子，瞬間只聽到嘩啦一聲。
眾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卻只見那箱子裡竟然裝了滿滿的黃金！
“這些都是建扶搖閣用得錢，你自己看著弄吧。”
柳南煙一副好似富婆無所謂的表情，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跟了一個這麼有錢的主。
之前他們就好奇，柳南煙一個鳳陽縣的寡婦，為什麼能建立起自己的組織來。
但大家也只是好奇而已，並沒有人敢真地去查。
“主子，這是上次您想要的東西。”
一旁的司空忽而上前，將一份書信遞給了柳南煙。
柳南煙從他的手中接了過來，沒有絲毫猶豫地拆開看了看。
是鳳陽縣送來的，關於鳳池暝的資料。
上面基本上和鳳昱淵所說的大差不差。
可當她看到紙上後面寫的一些內容時，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是什麼意思。
肉眼可見的，柳南煙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