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不屑的收回了目光,幽幽的看向了鳳昱淵書房的方向。
她不敢,我敢。
柳南煙只覺得頭漲得厲害,她抱著腦袋鑽進被子裡,一時間心口之中的悸動也完全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其實她知道。
她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
但是那個時候是礙於鳳昱淵那不知名的身份,生怕靠近他會墜入什麼深淵。
她這輩子只想要擁有能夠保護自己和身邊所有人的能力,然後安穩的度過一生就夠了。
並不想摻和進皇權這種深淵。
所以即便這次來京都,也只是想要幫他找到逃走的鳳閔。
完結了鳳陽縣的事情,順便在京都建立自己的勢力。
之後,一走了之,了無牽掛的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安穩的度過餘生。
是自己最想要的。
“可是他說,他心悅於我……”
她害怕。
不只是害怕他所言真假。
更怕的是,心口這陌生而又劇烈跳動的心臟,實在是讓她太害怕了!
她更怕自己。
而另一邊的鳳昱淵正坐在院落之中,看著天上皎潔的月亮。
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嗖——
突然一道寒光朝著自己射了過來,鳳昱淵眸色一凜,瞬間後退了幾步。
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蘋果扔了過去。
砰——
卻不成想,那飛刀直接將蘋果射成了兩半,甚至因為力量過大,直接把果子給振碎了。
鳳昱淵看著地上粉身碎骨的果子,眸色逐漸變冷。
看來,這是真想下手殺了自己啊。
夜空之中,飛身而下一個凌厲的身影。
鳳昱淵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直接側身閃躲刺過來的長劍。
只見那人身影瘦弱,卻力量感極大。
不用看都知道來人是誰。
“你主人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鳳昱淵聲音冰冷的質問道。
司空手中長劍一橫,周身迸發出濃烈的殺意,看著鳳昱淵的眼神也逐漸暴露出了野獸般的瘋狂。
“你招惹了主人,她不開心。”
話音剛落,長劍毫不留情的刺了過來。
鳳昱淵嘴角扯出了一抹殘忍的弧度。
“果然,我不該留著你。”
烏雲逐漸將明月遮擋個嚴實,夜色如墨。
庭院之中只能隱約看到兩個人交織的身影,和周圍婆娑的樹影隨著二人的動作搖擺晃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只聽到嘩啦一聲,頓時不少樹枝掉落在了地上。
“天吶!這是刮狂風了嗎?!”
路過的侍女錯愕的看著庭院的慘狀,只見地面上不少葉子散落一地,就連石桌不知什麼時候也都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果子也碎成了渣,樹都被砍下了不少紙條,甚至樹尖上的葉子都快禿了。
司空微微喘著氣,看著面前臉色依舊如常的鳳昱淵。
即便他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回,他確實輸了。
鳳昱淵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把他手裡的長劍奪了過來,冷刃抵在司空的脖頸,那雙眼睛宛如看著已經落網的獵物一般,透著冰冷的笑意。
“你還年輕。”
嘖。
司空只能憤恨的咬了咬牙,卻依舊什麼也做不了。
他猛然將手中的長劍扔到了他的腳邊。
“這樣作為她的勢力,你還是太弱了。”
司空頓時身子一僵,錯愕的看向了鳳昱淵。
他竟然知道扶搖閣的事情?!
“你是怎麼?!”
司空連忙上前一步想要追問。
然而鳳昱淵只是略帶警告的眼神回頭看向了他:
“想留在她身邊,就給我看出你的價值。”
——
叩叩叩——
次日一早,柳南煙便聽著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她不悅的瞥了一眼門外,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進。”
聽到柳南煙的應允聲,房門才緩緩開啟。
幾個侍女依舊雷打不動的來侍候她洗漱。
不同的是,今天春梨也跟著進來了。
柳南煙看著她有些忐忑戳戳手的模樣,不由得疑惑的挑了挑眉。
“今天沒去睡懶覺?”
春梨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
這段時間她即便是來了王府也一直保持著在鳳陽縣的作息。
和柳南煙之前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現在柳南煙每天都要備受早起的摧殘,回想著昨天因為自己貪戀男色,以至於柳南煙黑著臉回來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春梨便覺得羞愧。
“小姐,是我錯了,春梨最近太愛玩了……”
春梨說著,言語之間竟帶著哭腔。
柳南煙頓時一怔,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你愛玩挺好的啊?哭什麼?”
周圍的侍女彷彿完全看不見這一幕一般,依舊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我不是一個好侍女……都不能隨時侍奉小姐,不能瞭解小姐的心意。”
聽著她突然開始自責,柳南煙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你想多了,我選擇帶你來也只是不想讓你和青峰分開罷了。”
春梨倏然一怔,眼睛反而更紅了。
“小姐……”
可下一秒,她的眼神突然落在了柳南煙的眼睛上。
只見春梨有些狐疑的靠近了一步,頓時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小姐!你昨夜做什麼去了?不會一夜未睡吧?”
柳南煙幾乎下意識的拿起了一旁的銅鏡,眼看著黑眼圈都快和熊貓一樣了,頓時有些無奈。
怎麼自己也能因為男人睡不著啊……
“主子。”
就在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時,忽而只聽到司空有些冷硬的聲音。
柳南煙下意識看過去,眼見司空似乎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連忙道:
“位置已經選好了。”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紙契。
柳南煙疑惑的眯起了眸子,接過了他手中的那張紙契。
可當她看清楚紙契上寫的地址時,頓時詫異的抬眸看向了司空。
“龍吟酒樓?這地界你是怎麼買下來的?”
此言一出,周圍的侍女們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們都忍不住瞟了一眼柳南煙手中的紙契,卻都默契的沒說一句話。
司空似乎十分不情願,但卻只能繼續說道:“偶然發現有出賣的便買下來了。”
柳南煙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雖然龍吟門在這京都有不少產業,龍吟酒樓便有不少家。
但是司空帶回來的這張紙契的位置,可是說在京都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地界。
這種位置,怎麼可能會出賣。
柳南煙瞥了一眼周圍的侍女,心中也清楚現在並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便並沒繼續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