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只是這男子，就連身後的綾羅都詫異地看向了柳南煙。
“這回還怕我買不下你這酒樓了嗎？”
雖然柳南煙不太喜歡用這玉牌，但是偶爾拿出來嚇唬人還是挺有用的。
原本以為這男人看見玉牌肯定會激動的陪笑，可沒想到，男人頓時驚恐地搖了搖頭。
“不，不行！這酒樓我不賣了！”
“公子還是去看別人家吧！”
綾羅沒想到這人竟然會直接把她們給趕出去。
柳南煙卻依舊紋絲不動，似笑非笑的看著這男子。
一時間竟然看得他有些心裡發毛。
“你不想賣給我，應該也是覺得快要東窗事發了吧？”
那中年男子頓時有些心虛的左顧右盼了起來。
“公子胡說什麼呢？我又沒做什麼，有什麼可東窗事發的？”
然而柳南煙也不急不忙地將玉牌收在了懷裡，隨即有些慵懶地瞥了他一眼。
“我勸你現在把你的東家給我叫過來，我還不至於戳破你的那些小伎倆。”
那男人這麼一聽頓時有些腿軟，踉蹌地後退了兩步。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可他卻又偏偏不敢對柳南煙不敬，就這樣在這裡逃也不是，留下也不行。
“這酒樓看起來生意正紅，應該至少近日內也不會有任何虧損的情況，但是在這種時候你卻打算轉賣……”
“見到我最開始一直在確認我有沒有銀子，有沒有足夠的錢買下這酒樓，但是當我亮出來玉牌的時候，你卻慌張地不想賣給我了。”
“那就只有一種情況。”
柳南煙看著男子忐忑不安的模樣，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你是假的東家，來騙別人定金的。”
男子頓時慌張得冷汗連連，這種時候他只能連忙否認。
可無論怎麼否認都沒有任何力度。
就在兩方對峙之時，忽而只聽到不遠處一陣鼓掌的聲音響起。
啪啪啪——
“沒想到公子竟有如此火眼金睛，真是令在下佩服啊。”
柳南煙凝眉順著聲音回頭看了過去，正對上一雙宛如鷹眼一般銳利的眸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卻總覺得有些太過於熟悉了。
只見男子身著一襲繡著墨竹的白衣，身形高大清秀，整個人宛若書裡走出來的畫中仙一般，氣質絕塵，然而那雙眼卻總透著一股與長相完全違和的邪魅之氣。
這張臉，倒是與鳳昱淵有些相似。
“殿，殿下！”
那中年男人在看到來人時，頓時慌張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接連嗑了好幾個頭。
“殿下饒了我吧！實在是小妹一直和我哭訴沒有銀子，我才會出此下策啊！”
柳南煙冷眼看著他把額頭都嗑破，不少血跡流在了地上。
然而被稱作殿下的男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溫柔似水一般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本王虧待了他？”
本王？
柳南煙多多少少能夠猜得到，估摸著這位和鳳昱淵應該有血緣關係了。
“不不不！是小妹她花錢大手大腳，我這才只能用殿下給我管的酒樓出此下策，騙別人的定金來，給小妹補貼用……”
原來如此，這酒樓是皇子開的，自然出事了被騙了也不會有人敢去聲張。
柳南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男子。
只不過這樣一來，時間久了，反倒是會成為皇子隱晦的致命打擊。
男子似乎也有些糾結地凝神思索了半晌，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他嘴角揚起了一抹溫柔入骨的笑意。
“把他拖下去餵狗吧。”
什麼？
“不要啊殿下！殿下我知道錯了！”
柳南煙眼看著幾個人上前毫不留情地直接把男人拖走了，甚至還是拽著他的腳，額頭上的血在地面蹭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好了，發生了這種事讓公子見笑了。”
男子緩步走上前來，柳南煙的腦海中莫名響起了一陣警報聲。
這個人很危險。
“殿下不打算將他送去報官嗎？”
柳南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隨即淡然的問道。
男子疑惑地挑了挑眉：“本王為什麼要做那種麻煩事？”
也是，皇族也有資格決定平民的生死權。
汙衊皇室，本就是死罪。
柳南煙沉默著，並沒有說什麼。
“你難不成就不好奇，本王是誰嗎？”男子似乎覺得柳南煙的反應很神奇，她自始至終知道他是皇族，卻也沒有任何打算行禮的意思。
柳南煙聞言緩緩抬頭看向了他，隨即搖了搖頭。
“既然這裡是酒樓，我只是一個前來看酒樓的買家，而殿下也只是個酒樓的東家，這樣的身份很好，不必再深究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想摻和他其他的身份，更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就這樣，沒有任何交集，很好。
男子眸底閃爍著些許晦暗不明的光芒。
果然，她還是這樣誘人。
“可若是本王一定要告訴你，我是誰呢？”
他突然用手中的摺扇挑起了柳南煙的下顎。
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柳南煙的目光逐漸變冷了些許，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聽不就行了？”
綾羅和司空都沒想到柳南煙竟然對一個皇族這般放肆，不免錯愕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可男子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是有趣啊！”
柳南煙後退一步，遠離了他。
“既然這裡買不到酒樓，那我也沒必要停留，告辭。”
說罷柳南煙便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綾羅和司空有些後知後覺地連忙跟了上去。
男子看著柳南煙消失在視野之中的背影，不免輕笑著搖了搖頭。
“你說，她到底有沒有認出來我啊？”
黑暗之中，一個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她沉默了良久，那雙猩紅的眸子彷彿蘊含著無數仇恨，只是看一眼就想要將她徹底撕碎一般。
“啊，就是這種眼神。”
男子似乎對她這種眼神十分著迷，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真不愧我花了點兒功夫將你弄出來啊。”
“……”
柳南煙從酒樓裡出來，綾羅連忙跟上前。
“郡主，那位是暝王殿下！你竟然對他這般無禮，我怕他日後會盯上您啊！”
暝王殿下？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司空。
後者也瞬間瞭然。
“你是說，那位九王爺？”
陛下的九皇子，也就是鳳昱淵的九弟。
鳳池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