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她的錯覺，這女子出現在這裡，彷彿就是為了找茬一樣。
回想著那天在她憤恨的目光下帶走了鷹眼面具的男子，這女人就肯定不怎麼簡單。
“不知姑娘是誰？竟然對我鳳府的事情瞭如指掌？”
柳南煙語調輕鬆的說著，然而看著她的眼神卻透著明顯的敵意。
女子似乎並不意外她會問自己的身份，有些高傲的挺了挺胸脯，目光不屑的看著柳南煙。
“小女乃是城西晏府晏如秋。”
柳南煙倒是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顯然對於這個名頭一點兒也不清楚。
她看向了鳳昱淵。
鳳昱淵則是垂眸低聲道:“晏家在鳳鳴縣是僅在鳳家之下的行商世家，只不過這晏如秋早年八歲時失蹤了，聽說近幾日才找回來，在晏家排行老二，上面有個長子晏知春。”
聽著鳳昱淵如此說，柳南煙心裡也有了底，怪不得這麼理直氣壯的頂撞自己，還能站在譚九爺的身側。
原來是晏府的二姑娘。
“原來是晏二小姐，當真是我眼拙了。”
柳南煙說著拿起了酒杯對著晏如秋比劃了一下，隨即直接一口飲了個乾淨。
“這杯酒算得上是我的賠罪了，還請晏二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
此話說的著實有些嚴重了，畢竟柳南煙身為鳳府的夫人，不需要和一個小輩計較，即便是柳南煙自己也並不大，但是身份在這兒擺著。
只不過柳南煙心中反而很好奇，這晏知秋是怎麼和那鷹眼面具男子湊到一起的？
難不成晏家也和人口失蹤有關係嗎？
而身後的鳳昱淵目光幽深，似乎也在想這個問題，
“夫人說笑了，小女雖然輩分小，但是說的話都是實話，還請夫人莫要見外。”
晏知秋依舊說話帶刺兒，柳南煙倒是也不惱，只是眉目含笑的看著她。
“晏二小姐應當是近日剛剛回府，對於行商的事情不太瞭解，我就不過多計較了，若是晏二小姐跟著晏公子一陣子，學學行商的事情，便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了。”
說著柳南煙對著眾人行了個禮。
“如今時候也不早了，飯也吃過了，我也已經說了我的態度，就先離開了。”
柳南煙說著就作勢打算走，譚九爺見狀連忙起身想要攔住她，可柳南煙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她突然回頭看向了譚九爺:“對了，這商衛隊就交由九爺您親自管理吧，後續的事宜我一個小女子也不好做什麼決定，男人的事兒還是得男人去處理，您說是吧。”
柳南煙刻意把自己的姿態放低，眾人多多少少都看不起她沖喜的出身，如今她先眾人一步說出來，反而懟的他們啞口無言。
晏知秋沒想到柳南煙竟然就真的這麼厚臉皮，還真的舔著臉離開了，一時間氣的直跺腳。
譚九爺更是臉黑的好像墨水一樣，沉著臉色瞪了一眼身旁的晏知秋，隨即又看向了譚生才。
“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趕緊派人追上去！”
他沒能從柳南煙那兒討到什麼好處，自然對譚生才也沒什麼好臉色，後者怔愣了一瞬隨即連忙點了點頭，親自追了出去。
在場的人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今兒柳南煙的一番操作讓譚九爺吃了個啞巴虧，一時間都不敢說話。
柳南煙剛上了馬車，就聽到身後一陣呼喚的聲音。
她下意識回頭看過去，便看著譚生才氣喘吁吁追過來的模樣。
“會長大人怎麼一個人來了？”
柳南煙略帶調侃的瞧了瞧他的身後，竟然連個下人都不帶著，可想而知這位會長大人有多沒地位。
譚生才有些心虛的抓了抓頭髮，隨即看著柳南煙勸慰道:“鳳夫人若是有什麼不滿不妨回去好好商量。”
“大家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歸不能就這樣鬧僵了才是。”
柳南煙垂下了眸子，轉過身蹲了下來，與譚生才平視。
她仔細的盯著他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笑著，這眼神看的譚生才莫名下意識想要閃躲眼神。
“會長大人剛剛一直沉默不語，如今卻又追過來，也知道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吧？”
譚生才聞言一怔，一時間有些沒能反應過來柳南煙的意思。
只見她抬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眉目含笑的模樣惹得譚生才身子有些僵硬。
而身後一直沉默的鳳昱淵微不可查的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她的後腦上。
“我想會長大人應該也不想一直過著這種日子吧？”
說著柳南煙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紅唇輕啟透著些許幽深的意味。
“明日紅湘樓，大人若是有話想與我說，隨時恭候。”
譚生才錯愕的看著她轉身進了馬車裡的身影，半晌都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直到車伕突然吆喝了一聲，馬車緩緩離去，他這才怔然的反應過來。
“哎！鳳夫人！”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竟然這麼輕易放走了柳南煙的時候，為時已晚。
此番回去，只怕是難免少不了一番責罵。
馬車裡鳳昱淵目光深沉的打量著柳南煙，即便是閉目養神的她也無法忽視這種眼神，有些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吧。”
鳳昱淵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即緩緩開口道:“你約譚生才，莫不是想要把他收為己用？”
柳南煙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妥的意思，並沒有想隱瞞他，坦然的點了點頭。
“我瞧著這位會長也做的憋屈，更何況這個商行我也看透了，必須得有一個我的人存在才行，這個譚生才我瞧著就不錯。”
“……哪兒不錯？”
鳳昱淵一時之間有些不太相信柳南煙的眼光，怎麼看那個譚生才都一臉的窩囊樣，即便是收入囊中，又能有什麼出息？
柳南煙卻緩緩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對上他的眼神。
“即便現在看著不怎麼樣，誰又能保證他以後還不怎麼樣呢？”
聽著柳南煙的話，鳳昱淵雖然心中不太贊同，但是也並沒有多說什麼了。
“不過，我覺得那位晏二小姐，你不妨動用你的人手去查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