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成立一個商衛隊如何？”

譚九爺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說道。

柳南煙聞言眸中閃過一抹訝異，而其他人也和柳南煙同樣的反應，隨即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商衛隊？還真是前所未聞！這能靠譜嗎？”

“靠不靠譜另說，若是真弄了這東西，豈不是又要瓜分我們一筆錢？”

“衙門能容許商行有私兵嗎？”

“……”

柳南煙聽著他們三言兩語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都問了出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笑。

而譚九爺似乎也聽到了的樣子，又敲了敲手中的柺杖，隨即沉聲解釋了起來。

“諸位放心，關於商衛隊的成立，一邊是為了保全諸位的人身安全，一邊也是為了遏制這種事情繼續發生，所以商行會出一半的錢。”

柳南煙不禁扯了扯嘴角，轉而看向了一旁的鳳昱淵。

一半，也就是說剩下的一半還是要在場的人出。

而且商行的錢本來就是在場的人平日裡捐的，怎麼都是讓他們出錢。

“至於衙門那邊，老夫已經和縣令大人說過了，大人也已經同意了這件事，日後我們商鋪的安全由我們自己負責，諸位看如何？”

說到這裡，柳南煙也很清楚，若是他們再不同意就已經是與官家過不去了。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低下頭神色各異，似乎是在等出頭鳥。

譚九爺見狀目光幽幽的看向了其中一個人，那人收到眼神點了點頭，隨即猛然站起了身子。

“我同意！”

這回有了帶頭的人，其他人也只能隨波逐流了。

柳南煙則是撐著下巴神色倦怠的看著他們，並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表明態度的意思。

譚九爺看著她如此，不禁清了清嗓子問道:“鳳夫人覺得這個法子如何啊？”

“說來，似乎也是鳳家的鋪子丟的人最多了。”

後面補的這一句話直接把柳南煙給推到了風口浪尖。

柳南煙輕笑著瞥了他一眼，隨即緩緩站起了身子:“我覺得挺好的，若是這樣的話時候鋪子裡再丟了人，也只能算在商衛隊看管不周上吧。”

只要一想到花了點兒銀子就能讓縣令日後不會再用這個找藉口找自己的茬，柳南煙倒是樂得。

柳南煙的話一出口譚九爺的臉色瞬間變了變，他倒是完全沒想到這一層。

眼看著譚九爺的臉色好像是快要後悔的架勢，柳南煙連忙笑著說道:“我就掏一千兩銀子當做支援譚九爺此次商衛隊的啟動資金了。”

反正不過一千兩銀子而已，對於鳳家來說還真是九牛一毛。

譚九爺似乎也明白，一千兩對鳳家如何，一時間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這種事原本想著讓鳳家拿大頭放放血來著，沒想到竟然遇見柳南煙這麼個摳門的。

眾人聽著柳南煙的話也忍不住互相交換起了眼神，向來鳳家都很是大方的，這回只給了這麼點兒。

“鳳夫人只怕是剛剛掌管了府中銀錢，還不太清楚，向來鳳家每年捐給商會的錢都有足足五千兩白銀……”

譚生才在譚九爺的眼神示意下，只能硬著頭皮訕笑著提醒著。

柳南煙哪裡不知道他這是變著法的提醒自己太過於摳門了，可是她卻偏偏要裝傻裝到底才是。

“什麼？！竟然有五千兩白銀？！”

柳南煙震驚又錯愕的後退了一步，滿眼的不可置信。

“恕我沒見過什麼世面，我出身柳家，父親也不過是個教書先生，只知道這一千兩已經足夠我們府上好幾年的奢侈開銷了，而平常人家更是兩輩子都花不完。”

說著柳南煙若有似無的目光落在了譚九爺的身上。

“我願意掏出一千兩已經算得上認知裡的鉅款了，鳳府竟然每年都捐五千兩……”

柳南煙的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委屈了起來，這一副小門小戶裡出來的寒酸模樣被她表現的淋漓盡致。

“如今夫君已經去了，整個鳳府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只能好好看管夫君的財產，才能讓他去的瞑目。”

說著柳南煙期期艾艾的看向了譚九爺:“所以恕小女無禮，只怕日後捐給商行的錢只能折半了……”

此言一出，譚九爺瞬間捏緊了椅子把手，眼睛猩紅的等著柳南煙，完全沒想到她竟然好意思說出這番話來！

柳南煙瞧著譚九爺和譚生才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模樣，她掩面扯了扯嘴角，這一副狡猾的模樣剛巧被一旁的鳳昱淵瞧了個正著。

“您先別急，諸位又不是不知道我鳳府如今的情況，我一個寡婦管理著偌大的家業，已經虧損了不少銀錢了，再加上最近世道不太平，鳳家的鋪子又總是有人失蹤。”

“甚至還有不少鋪子聽說我來管反而跑了不少人……”

柳南煙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特意掃了掃底下的人。

真是當她蠢笨不知嗎？

鳳老爺去世的時候，鳳家的產業下不少人才都被挖走了，在場的諸位又有哪個沒有趁火打劫的？

一個個鳳夫人長鳳夫人短的，還不是等鳳家一旦有落魄的架勢就會立馬衝過來把鳳家吃拆入腹？

“如今鳳家在走下坡路，這商行的第一把交椅只怕是也要拱手讓人了。”

柳南煙明擺著不想當出頭鳥，想到如今自己已經把鳳家的錢財都轉移的差不多了，這些人再想讓自己個人出錢填飽他們自己的肚子。

做夢！

她這一番賣慘，惹得原本想要控訴她的人都紛紛閉了嘴，在場的眾人神色各異，譚九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時候，譚九爺身旁的女子忽而向前一步走，挺直著背脊目光凌厲的看著柳南煙。

“鳳夫人此言差矣。”

柳南煙聽著她開口也是一怔，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卻瞧不見那面紗之下是怎樣的表情。

“據我所知，如今鳳府諸多鋪子都生意良好，即便是出現了有人失蹤的事情，也依舊沒打擾鳳府的收益，更有甚者，聽說鳳夫人近期以來一直是自己親力親為算賬看管進項。”

“只怕是沒有鳳夫人說的這麼慘吧？”

此言一出，譚九爺和譚生才的臉色才好看了許多。

柳南煙這回即便是不想，也還是注意到了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