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魂出生在言武王朝一個小村落裡,這個村落裡後來還出了很多後來玄火門的名人,比如說無心人,醉和尚,劍霜寒,影如夢,硬夕顏......當然,這些名字都是後來加入偏邪之後的化名,而他們原來的名字,連他們自己也早就不記得了......
玄火魂從小接受的也是帝制的文化,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是要擁護王朝。在他們的幼年時期,白天要幫著父母幹農活,晚上玩累了倒頭就睡,並沒有感受到太多的階級差距。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少年時期的他們才從父母的唉聲嘆氣中明白自己家的糧食不夠吃,並不是因為一家人不努力,而是苛捐雜稅太重了。
“娘,為什麼我們自己租的地,自己種的糧食,還要交一大半給王朝呢?”少年時期的玄火魂天真地問道。
娘嘆了一口氣:“娘也不知道。”
爹說道:“有了錢,朝廷才能給我們修路,我們的村子才能發展的越來越好,在災荒的時候,朝廷才能給我們賑災,讓我們度過災荒年。”
這個年頭,種地的百姓都是看天吃飯。
可是玄火魂明明看到村裡的破路還是村中的一些壯力實在看不下去在農閒的時候齊心協力修好的,而隔壁村子因為鬧瘟疫死了好多人,也沒有等來朝廷的解救,只是後來封了村子,燒死了所有人,無論是否得了瘟疫。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少年時期的玄火魂第一次懷疑起父親的話,懷疑他們從小被灌輸的所信奉的朝廷,真的值得嗎?
言武王朝重武輕文,後來玄火魂也拜師學了幾年的武藝,準備日後從軍,若能做到一個小將軍,那也算是光耀祖宗。
玄火魂的天賦不錯,加之又非常的刻苦,無心人等人都是那時候玄火魂的同學們,他們一致認為玄火魂可以在當年的選拔中奪得頭籌,順利做上軍隊的小兵長。
事實上,那場比賽確實是玄火魂勝了,但是當上小官的人並不是玄火魂,而是另一個軍官的兒子。
“為什麼當官的兒子也可以當官,而農民的兒子註定這輩子就是個小兵?”這一次,玄火魂沒有選擇問自己的父母。
為什麼王的孩子以後就會成為王,為什麼當官的孩子也會繼續當官,有錢人的孩子繼續有錢,而大機率農民的孩子會繼續成為一個農民,打更人的孩子繼續打更......是他們不努力嗎?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有權人早就已經做好了社會的分級,富者愈富,窮者愈窮,成為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除非,這個大陸上產生一場大動盪,也許所謂的現在固化的社會分級,還有可能改變。
於是,玄火魂等人投靠了偏邪,投靠了月鳳歌。
而玄火魂等人從小生存的那個村子,也在後來玄火魂等人成名之後,被軍隊轟炸,變了一片廢墟。
天子犯法,未必會與庶人同罪。但是若是庶人犯法,那便是滅頂之災!
“所以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在偏邪把酒言歡的時候,玄火魂曾經這樣問月光。與出身貧寒的眾人不同,月光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出生的孩子。也許月光的人生中有那麼一段時光非常的黑暗,也許後來吃過一些苦,但是他們始終還是不同的。
“帝國無道而覆滅,而後大陸七分,這些年保持著表面的和平,但是背地裡卻是戰火不斷。我喜歡行俠仗義路見不平的感覺,只有我足夠強大,我才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希望社會安良,大家都願意路見不平,而小偷小摸強取豪奪的事情會越來越少,再也不是誰更強就可以欺凌弱者,而是強者保護弱者。”月光灌了一口酒,說道,“我想維護的,是一種長久的和平。在這種和平下,人人安居樂業,不必飽受戰火之苦。但是太難了。言武王朝和南國,崇尚的是武力和殺戮,透過侵略來爭取更多的土地和資源。韶國和風國倒是崇尚和平,但是一旦懦弱就會捱打。羽國和冰月帝國只想明哲保身,守著他們的一畝三分地。白國無勢而依附。這個大陸,不知未來會何去何從......”
“玄魂,無論你是否認同,帝制和階級從古至今是固化的。哪怕你們現在推翻了這個王朝,那麼還會有下一個王朝。哪怕是偏邪,也有它固化的等級,只是現在還不明顯。只是因為從前你們處於社會的底端,你們無法透過晉級的手段成為你們想成為的階層,你們只能透過戰爭去改變固化的階級。”
“玄魂,若是有一日真到了大陸大戰的那一天,我希望你們能從天下蒼生出發,選擇正確的站隊,擁護對的人。因為戰爭,真的毀了太多美好的東西......”
從前的玄火魂從來不曾把月光的醉話放在心上,因為固化的思想是很難被改變的。直到月鳳歌解開封印再次回到偏邪,一開始,大家還是非常開心的。但是慢慢地,一切好像都變味了。
月鳳歌被封印的那些年,玄火門直掌了偏邪。大陸上有白道,就會有黑道。那些正道作為大陸上的白道,接著那些上的了檯面的任務,然後收取佣金,或者成為一些家族,王室的僱傭兵,從而維護著門派的發展。那麼偏邪則是接著那些上不了檯面的任務,然後收取佣金,或者成為一些人的僱傭兵,從而維護著偏邪的正常運作。但是玄火魂直掌的時候,接的任務有時候說不上體面或者正義,但是基本上也不會做那些欺凌弱小,喪盡天良的事情。
但是月鳳歌回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偏邪好像回到了十八年前的偏邪,為了資源,可以燒殺搶奪,可以姦淫擄掠,可以殘害生命。在月鳳歌強大的實力和一系列毫無底線的操作下,偏邪確實在極短的時間裡獲得了比較快的發展,甚至現在都可以和七國一戰。
但是玄火魂站在那些燒燬的村莊,看著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們,內心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解除封印,放出月鳳歌,到底是對是錯?
現在的偏邪還是自己所崇尚的自由平等的偏邪嗎?
如今被侵略的人們,和當初自己明明贏了,但是依然被強佔了小軍官的位置,還被打了一頓丟了出去,到底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