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考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四處打量著這間小小的公寓。
因為客廳沒有窗戶，所以一直開著燈，昏黃的燈光照的整個空間都有一種陳舊感。
小小的空間不分客餐廳，沙發前的茶几就是房間內的唯一桌子，碎花花紋的桌布雖然毛邊已經非常嚴重了，但是依然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裡間的臥室被分成兩個小隔間，沉悶的咳嗽聲隱隱約約地傳出來，主人應該是強忍著咳嗽以免打擾到客人，但是顯然成效不佳。
剛剛打電話中年女人又走了出來。
“菲芙說馬上回來，讓你不要著急。我們這兒沒有飲料，我給你倒杯水吧。”
“謝謝！不過不需要了，菲芙回來後我們就走了，所以不用客氣。”
看到眼前的男人很有禮貌，中年女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看到女人侷促地站在旁邊，斯考克開口道。
“您不用管我，我自己等她就可以了，您還有事可以先忙。”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得上班去了。”
女人說完，回到裡屋換了一身相當暴露的裙子，匆匆忙忙出門了。
斯考克從一進門就看出來了這個女人的職業了，只是他並不在意。
他很少會管旁人的事情，也不喜歡別人管他的事情。
不惹麻煩是他的行為準則。
果然斯考克猜的沒錯，菲芙很快就回來了，喘著粗氣的菲芙用力地推開門。
看到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的斯考克，這才鬆了一口氣。
菲芙深吸一口，平復了一下因為運動而劇烈跳動的心臟。
“斯考克，我們出去說。”
斯考克點點頭，從善如流地起身。
“走吧，你這裡空氣不流通，待久了容易生病的。”
說完瞥了一眼裡間用來當做隔斷的碎花簾子。
出了公寓大門，斯考克當先而行。
“需要去我家嗎？雖然咱們認識很久了，但是你從沒見過我的工作間，這是個機會，想去看看嗎？”
“不要！”菲芙的聲音尖銳無比，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斯考克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麻煩。
“好吧，那邊公園有長椅，咱們可以先去那邊聊，聊不攏的話再去我家也來得及。”
說完當先走向附近的一座無名小公園。
夜晚的公園沒有行人，只有成群的流浪漢，不過流浪漢們都聚集在一起聊天，沒有人會管長椅上的兩人。
斯考克從懷中拿出一本筆記本，輕輕翻開。
“伍德家族給我的資料是，直至昨天，你一共欠他們32000碼，沒錯吧？”
黃金城有一種本地特色的錢，就是籌碼。
整個黃金城所有賭場用的都是同一種籌碼，而這種籌碼1碼可以換1000信用點。
換算下來菲芙應該是欠伍德家族3200萬信用點。
菲芙低著腦袋，聲音顯得有些悶。
“沒錯，我沒想到他們會找你來收債。”
“因為我比較專業。”斯考克的聲音裡帶著自豪。“那麼，菲芙，你打算怎麼還？”
“我還不起，最近生意不好，我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開張了。”
斯考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是嗎？那麗人酒店怎麼樣？你長的還算漂亮，身材也不錯。”
菲芙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不，我寧願死！”
斯考克眉頭的皺紋又深幾分。
“菲芙，你知道，我的信譽不能受損的。按照現在的市價32000碼可不好湊啊，腎臟得給你留一顆，眼睛你就不用了吧，不然真不夠，我看看還有什麼！哎呀，怎麼算都不夠，或許整個打包價格會高點。”
菲芙整個身體已經抖成了篩糠一樣了。
“斯考克，咱們是朋友，你不能這麼做。”
斯考克疑惑抬起頭。
“朋友？你怎麼會這麼認為？”說完抽出背後的手斧。“這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
看到斯考克抽出手斧，菲芙的身體抖的更厲害了。
“放過我，我會想辦法還錢的。”
斯考克撓撓頭：“什麼辦法會比我給你想的辦法更賺錢？你可以告訴我，這樣我下次收債時會勸我的客戶使用。作為報酬我會減免你100碼的債務，怎麼樣？”
看著菲芙低著頭又不吱聲了，斯考克開始不耐煩起來。
“沒有辦法嗎？走吧，跟我回家吧，希望醫生那個傢伙會出個好價。對了，你沒有肝病、腎病什麼的吧？不然我這一單就虧死了。”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我有辦法，我真的有辦法。最近我一直跟的一位富豪，他有很多錢，我去偷，我會偷到的。”
斯考克抓向菲芙的手停在半空。
“你說真的？幾天？”
“是真的，這兩天他已經輸了幾十萬碼了，但是沒有一絲心疼，他超級有錢。今晚他還在賭，就在皇冠酒店，我剛剛就跟他在一起，要不是你的電話我這會兒說不定小費已經賺到了。”
斯考克打量著菲芙，把她打包賣給醫生估計也湊不齊債務，就算是加上屋裡那個癆病鬼估計也不夠，算了，就相信她一回吧。
“走吧，我會一直跟著你的。”
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菲芙帶著斯考克向著皇冠酒店而去。
只是走到皇冠酒店的門口，他們又遇到麻煩了。
“先生，斧頭可不能帶進去。”
斯考克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時旁邊另一位保安顯然認出了斯考克。
“嗨，斯考克，還記得我嗎？突尼西亞家族的小漢克，哥們，別讓我們為難，老大知道我們違反規定會扒了我們的皮的。”
斯考克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收賬比較重要，於是他拔出手斧放到門廳的物品寄存處。
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回來拿起手斧親了親再放回去。
這一舉動看的兩名保安和菲芙寒毛直豎。
進了皇冠酒店，斯考克安靜地跟在菲芙身後五六米的距離。
不一會兒菲芙就發現了她的目標。
那是一位可以稱得上是肉山的男人，渾身金光閃閃，金色的西服，金色的頭髮，金色的項鍊，金色的假牙。
斯考克覺得這個男人真的跟這座城市太搭了，或許他該永遠地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