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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嘶吼

“誰?!”範同大叫了一聲。

我們兩個正坐在山與山之間的小路上,四周綠草如茵,視野開闊,一眼就能看到不遠處有人鬼鬼祟祟地盯著這邊。

我猛一拉弓,作勢要射,那邊的人好象知道弓箭的厲害,嚇得馬上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範同笑了:“想不到是個怕死的人。”

“大人,別射!”那人大聲叫了起來,聲音有點娘腔。

範同喝了一聲:“過來!”

那人連爬帶滾的走了過來。

這人是個男人,樣子得很奇怪,長而大的脖子,凸眼睛,身形也不如這裡的人那麼高大,很孱弱的樣子,但手腳細長,穿著古怪的衣服,上面染著些顏色,挺有意思的。

他一雙眼,一直盯著我們手中的燒肉,不斷的嚥著口水。

後來,我們稱這種人做吃貨。

範同將手中流著油脂的熟肉在他面前揚了揚,然後說:“問你些事,問完就給你。”

他好象聽明白了,連連點頭,肚子裡咕嚕了幾聲。

我看他一副飢腸轆轆的樣子,心中不忍,便將手中熟肉遞了過去:“吃完再說。”

範同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低聲道:“你這樣,真的很張釗哥!”

我不理他,但這人卻做了一件令我和範同掉眼珠的事。

只見他拿過我的熟肉,卻並不是往嘴裡放,而是迅速從古怪的衣服中掏出一個小葫蘆樣的東西,在裡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灑在肉上面。

“鹽!”我跟範同高聲叫起來。

這人風捲殘雲般地將熟肉一掃而光,吃完後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兄弟,來點兒!”範同陪著笑臉說。

這人呆了一下,好象沒聽明白,範同用手指擺弄著跟他解釋,他卻退後兩步,指著範同手中的熟肉。

範同馬**肉遞給他,他瞪眼向上,倒了一點鹽在範同手上,又在自己那塊肉上灑上了鹽,大口吃了起來。

這下倒好,我們的肉都讓他吃了,光有鹽也沒用,但打兩隻兔子之類的小動物,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我心裡暗笑,向著不遠處的樹林扔了一塊石頭,驚起不少動物,然後拿起弓箭,往裡面“嗖嗖”兩箭,又射得兩隻野兔。

這人呆了似的看著我,忽然說:“有弓族?!”

範同搖頭:“不是有弓族。鹽!”他看著手裡的那一丁點兒鹽,眼都要冒火了。

這人又呆了。

我心裡一轉,道:“滷!吾等用燒肉,換爾之滷!”

這人馬上精神了:“甚好!”

“範同,快燒!”

“吾族中之人缺滷,多患鼓目豐脖之病,故吾不遠千里,四處尋訪,終於鹵地得滷……”這人說話一段段的。

“你貴姓?”範同問他。

“尊稱?”我糾正道,實際上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才懂。

“姒,姒尋滷!”這人驕傲地說。

“褒姒的姒?”範同疑惑地說。

“是姒文命的姒!大禹名叫姒文命!”我壓低聲音說。

範同馬上也想到了,跳了起來。

塗山,姒姓……很巧合。

姒尋滷非常奇怪地看著我們兩個。

“你知道有弓族在哪嗎?你知道塗山在哪嗎?”我控制著心裡的震動,裝作平靜地問姒尋滷。

姒尋滷食量奇大,也不再吝惜身上藏著的鹽滷了,全拿了出來,與我們一起混著烤熟了的兔肉大口大口吃著。

他指了指一個方向,說:“有弓族,西北三掌之外;塗山,過有弓族折往西,千百掌外,塗山之會將近了,爾等莫非要赴其會?”

範同連連點頭,又疑惑地看著我:“三掌是什麼意思?”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姒尋滷好象也知道我們不能理解,忽然在身上掏出一疊極薄極韌的樹皮,攤開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畫滿了各種符號和山形的線條,竟然是一張非常細緻的地圖!

這裡的人,好象都沒有太大的戒心,有一種原始的純樸。

他用手比劃著:“我等在此,三掌之外,即有弓族……”說著,又拿出另一張,“此處離開塗山,當有千掌之遙……”

“天啊,他說的掌,就是他的手掌在地圖上的距離!”範同驚奇道。

我也想到了,但那千掌之距,卻並不就是在地圖上有一千掌,是虛指,而又作了些標註。

姒尋滷仰頭道:“吾遊盡四方八處,每於重要之地,便依照地形,畫得此圖,雖不能盡攬,亦算全面,日後,吾族人依圖尋滷,不再得病,此吾之願也!”

原來是這樣,這個姒尋滷,也不知道從族裡出來多長時間了,目的是希望能找到有鹽的地方,但又怕失去了方向,於是,便一路作地圖示示,於是,便有了懷中這些薄薄的樹皮地圖。

“此東方之海濱處,多鹽滷,曰鹵地;三十掌外,曰東帝之都,多藏金玉,東方炎帝都城所在;其西南十掌外,曰亂林,亂林後乃禁地,相傳為東帝八子雷八封地雷澤所在……”姒尋滷跟我們解釋著,語氣很是興奮。

範同聽得頭痛:“不要一掌一掌的說,你就說一里就是了,裡是一個量詞。張釗哥,這姓姒的,知道得好象比九壘人要多,知道方位,會用數量詞去描述,又會繪畫出地圖。”

“此處乃幽都,神族採礦之地,不詳……南三百餘掌、那個三百餘里,南方蠻地,九壘人居,其人好戰,善耕,種植木禾……吾族人也通曉耕植之術……”姒尋滷還不停地說著。

範同已經拿出紙筆,將他那些地圖一一複製了下來。

姒尋滷側頭看著範同的紙和筆,伸手摸了摸,又縮回來,眼光在我們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似是徵詢能不能給他也來一份。

我對著範同點了點頭,示意他多畫一份給姒尋滷。

過了好長時間,範同將兩份都複製好了。

“張釗哥,你怎麼又在發呆,是雷八的記憶又出現了?”

我將他拉到一邊,說:“飯桶,你知道這個姒尋滷的地圖是什麼嗎?”我越想越震驚,“他畫出來的,可能就是我們那個世界最古老的一部奇書《山海經》的最原始初版!這是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