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信所在的1號木屋在他們2號木屋隔壁,廚房與廚房是相對的,只要抬頭便能從對著的窗戶看見兩人之間所有的舉動。比如簡餘彥剛才給葉繁枝系圍裙的親暱舉動;比如兩人絮絮低語,葉繁枝開心的笑容;比如簡餘彥站在葉繁枝身後看她做菜,站得那般近,偶爾從葉繁枝肩上探頭過來,很是親熱;比如葉繁枝端著盤子,簡餘彥低頭從盤子裡取菜試吃,兩人不時交流,彷彿一對鳥兒,親暱不已;又比如,此刻的簡餘彥大約想要試著做菜,拿著鍋鏟,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葉繁枝在一旁搖頭嘆息加失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樣明媚的笑容,自從再遇後,李長信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可她現在都一一展現給了簡餘彥。她在簡餘彥面前無比放鬆自然,怪不得她不讓他提那件事情。因為她怕耽誤和簡餘彥的發展。
且不說簡餘彥是簡家三少這個身份,單單就整容醫生的工作,以及簡餘彥不亞於當紅偶像的五官,就已經令很多女生中意了。若是易地而處,他是她的話,也會牢牢把握這個機會。
葉繁枝一通忙碌下來,晚餐的菜總算是做了十之七八。她正準備在燉煮著的雞湯里加佐料,許諾突然出現在了廚房門口,打斷了兩人:“繁枝,李院讓你到我們1號組幫忙做個涼拌乾絲。”
驟然聽到這個,葉繁枝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李院讓你幫忙去做冷盤。他說你會做,讓你過去幫他忙。”
簡餘彥也覺得莫名詫異。他疑惑轉頭,一眼看到了正站在視窗望著他們這邊的李長信。他蹙眉問道:“李院怎麼知道她會做涼拌乾絲?再說了,我們這兒還有好幾個菜等著下鍋呢。”
許諾撩起了袖子,自告奮勇地說:“簡醫生,剩下的菜,我來幫你吧。但李院讓繁枝過去幫忙。我就一傳話的,繁枝不去,我交不了差啊。”
葉繁枝只好去了1號組的木屋。李長信見了她,不言不語,依舊是那副冰冰冷冷的疏離模樣。
葉繁枝只想著把冷盤做好早點回去。於是,她悶頭用油鹽醬醋調汁,而後將調好的醬汁倒入了大盆中,再放入乾絲拌勻。
為什麼李長信那晚決然離去後,又要在她們花店下訂單,並指定她去他家佈置呢?她不明白他已經如願以償地和徐碧婷在一起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葉繁枝每每想起,總是叫她心潮起伏,難受不已。但她卻總是想不明白,弄不懂。
如今李長信默不作聲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兩人單單是這樣的相處,葉繁枝已然覺得胸口發悶發漲到了疼痛的地步。
“給我嘗一下味道。”
葉繁枝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見李長信走近,才意識到剛剛確實是他在說話。她看了看四周,廚房裡還有人在切菜,葉繁枝遲疑了片刻,用戴了一次性手套的手取了一點遞到他嘴邊。她的眼神則無措地移到了別處,根本不敢看他。事實上,自打她進來到現在,兩人的眼神都沒接觸過。
手上的食物沒有動。葉繁枝一直舉著,覺著手痠不已,便轉頭看向他。只見李長信正一錯不錯地看著她,葉繁枝被他看得莫名心驚,正欲收回手。就在這時,李長信張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他咬得很重,惡狠狠地彷彿要把她的手指咬斷吞下一般。
葉繁枝差點叫出聲,可她怕引來注意,硬生生忍住了。她做賊似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另外一人不知何時離開了。此時的廚房裡頭,只剩她和李長信兩人。
葉繁枝用力扯著手指,李長信總算是鬆了口。一次性的塑膠手套已經被他咬破了,可見手指上的深深牙印。李長信細嚼慢嚥地吃了口中的乾絲,面無表情地說:“太淡。”
葉繁枝也不說話,默默地拿起鹽瓶又撒一點鹽拌勻。
隔著兩重玻璃窗,簡餘彥把一切看在了眼裡。因兩人背對著窗戶,他看不到他們具體的動作與表情。但他敏感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怪異……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和不對勁。
“長信,這花好看嗎?”徐碧婷的聲音驟然打破了這個畫面,下一秒,她看到了葉繁枝,沒好氣地說,“她不是2組的嗎?怎麼在這裡?”
“她過來幫我們做道冷盤。”
葉繁枝低頭默默裝盤。她裝好了一盤涼拌乾絲,脫下了一次性手套:“李院,涼拌乾絲做好了。這盤我給我們2組端去了,算是我們2組過來幫忙的報酬。”說罷,她端著菜越過徐碧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晚,葉繁枝的菜獲得了一致好評,最後一碗雞湯被簡餘彥搶到了。
丁翔大為不服:“我們球隊流了那麼多汗,怎麼也得讓我們補補啊。”
簡餘彥則是趕緊捧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我等下要跳脫衣舞,不僅需要體力更需要勇氣,所以我更加要補啊。”
想到飯後有脫衣舞的福利,大夥也就忍了。
瞿醫生嚐了一塊土豆,連呼好吃:“想不到葉繁枝做的菜這麼出色,我好想把她娶回家,這樣我以後就不用頓頓叫外賣了。”
簡餘彥被雞湯嗆到了,好大一陣咳嗽:“瞿醫生,先來後到。要娶的話,怎麼也應該先輪到我娶吧?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眾人一陣鬨堂大笑。
男同事們爭先恐後地起鬨說:“對啊,怎麼也應該是我排在簡醫生後面啊?瞿醫生,你排在最後頭。你慢慢排!”
一頓晚餐美味豐盛又輕鬆愉悅。
莊依林和李琪嫉妒得咬碎了一口的牙,但偏偏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