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閉關多日的符家老祖宗突然出關,叫來了符家現任家主,跟他說:“我要離家去接個人,可能一兩日,也可能十天半個月,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記得安排人看護好我的藥材園。”
符戚第一反應是乖乖點頭應是,第二反應是疑惑:“您要去接什麼人?”
符鳶鳶語氣輕快,臉上也難得露出個笑:“去接我的青梅竹馬。”
“哦,您的青梅竹馬。”符戚重複完她的話,才意識到不對,音量猛地拔高:“您的青梅竹馬……還在世?”
他都不知道他們家老祖宗到底活多少年了,只知道符家族譜從一千年前始。
一千年前,老祖宗收了他們符家第一任家主當徒弟,教授當時的符家家主陰陽風水,八卦占卜之術。
後來第一任家主又收徒傳術,發展到如今,符家早已成為陰陽風水界的第一世家。
這一千年來,他們家老祖宗孑然一身,沒跟任何人走得近過。
現在卻突然說要去接青梅竹馬?
“廢話,他當然在世。”符鳶鳶似是不喜他說的話,語調低了下來。
符戚趕緊閉嘴,垂下眼睛笑的有點狗腿:“那需要給您安排飛機嗎?或者車?”
符鳶鳶盯著他一笑滿臉褶子的臉,嫌棄的皺了皺眉:“別笑了,醜。”
符戚立馬收了笑容,乖乖站好,跟被老師訓的小學生似的。
“不用安排飛機,也不用安排車,我走之後別讓人來我住的屋子打掃。”符鳶鳶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符戚恭敬的彎了彎腰後離開。
外面的雨漸漸大起來,符鳶鳶就是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下了山。
符戚從符鳶鳶這邊回去之後,就緊急召集符家長老開會。
開口第一句就是:“我們家老祖宗可能老年痴呆了,我猜測可能是因為壽元將盡的原因。”
“符戚,我懷疑是你老年痴呆。”大長老笑呵呵的懟他。
二長老附和:“沒錯沒錯。”
符戚瞪了二長老一眼:“你是復讀機啊?還有你”符戚指了指大長老:“一把年紀了,能不能嚴肅點?我說正事呢。”
“我們挺嚴肅的,我們幾個在老祖宗那裡,就是個幾十歲的小屁孩兒,你能不能不瞎操心?”二長老說。
符戚雖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咱們符家不能沒有老祖宗,我也是擔心。”
“老祖宗到底跟你說什麼了?”大長老收了笑,嚴肅起來。
符戚把跟符鳶鳶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大長老覺得這事兒是有點嚴重。
老祖宗的青梅竹馬,是活化石還是千年老屍?
不管是哪種,接回來都挺嚇人的。
二長老則是在想,老祖宗的青梅竹馬,跟老祖宗是什麼關係?他應該管他叫什麼?
三個人各想各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
雨越下越大,符鳶鳶身旁的景色飛快變化,雨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避開了她。
身旁的樹木從普通的松柏,變成了參天梧桐樹。
她快速穿過梧桐林,來到山頂。
此時她身旁憑空出現了一扇黑霧形成的門,裡面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符鳶鳶轉頭,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符眠眠從門裡邁了出來,她長著跟符鳶鳶一樣的臉,氣質卻天差地別。
她的瞳孔很黑,黑的像是看一眼就能將人吸進去,面板很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而且站的近了就會發現,她沒有呼吸,身上會散發出冰冰涼涼的氣息。
“姐,你能不能不摻和我跟御禮的事?”
“我沒想摻和,我就是來看看,看看那狗男人死沒死。”空洞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符鳶鳶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姐明明可以張嘴說話,卻非要這麼說話,非說這麼說話才酷。
她有時候真的不懂她姐是怎麼想的,就像此刻,她姐作為冥王,明明有一大堆事要忙,卻非要來這兒湊熱鬧。
符鳶鳶腳下移動,踩了幾個地方,山頂轟隆一聲,出現一扇門,門緩緩開啟,露出裡面向下的階梯。
符眠眠一邊拉著妹妹的胳膊往下走,一邊小聲吐槽:“也不知道那狗男人什麼癖好,非住到這種陰森森的地方。”
符鳶鳶語氣無奈:“姐,我提醒你一下,他住這裡是因為迫不得己,不是有什麼癖好,而且你是冥王。”
“哦,是嗎?時間太久,我不記得了。”符眠眠拉長語調,彷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符鳶鳶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拉著她加快了一點腳步。
她走得快了,符眠眠又不願意了。
“你就那麼想見那個狗男人?他到底有什麼好的?”這次不僅語氣酸溜溜的,臉上的表情也變了,看得出來不太高興。
符鳶鳶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低沉的男聲就響了起來:“我自然樣樣都好,比你好。”
符鳶鳶眼神微亮,程御禮從拐角處出來,下一秒符眠眠抓著符鳶鳶手腕的手就一空。
抬頭看去,符鳶鳶已經被程御禮抱進了懷裡。
符鳶鳶嘖了一聲,有些嫌棄的看了程御禮一眼。
她當即在原地開了一扇鬼門回了地府,不想被迫吃狗糧。
程御禮收緊了抱著符鳶鳶的手臂,深吸一口氣,啞聲說:“好久不見,鳶鳶。”
符鳶鳶差點因為這句‘好久不見’哭出來,她眷戀的蹭了蹭他,聲音也有點啞:“我們回家。”
符鳶鳶跟程御禮回到符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符家門口停了一排豪車,程御禮多看了兩眼。
符鳶鳶偏頭看他:“是汽車,你一百年前醒過來那會兒見過。”
“嗯,跟現在不太一樣,所以有點好奇。”程御禮衝著她笑了笑,本來冷硬的五官隨著這個笑柔和了很多,也沖淡了他周身的冷意。
符鳶鳶帶著他去了自己住的院子,從衣櫃裡拿出一套現代男裝:“這幾天你先在我院子裡待幾天,學習一下現代的法律跟知識,然後我們再下山去攢功德。”
程御禮接過男裝,打量了一下。
符鳶鳶趕緊解釋:“我特意給你準備的,都是新的,我這裡沒別的男人來過。”
符戚他們不算,他們都是小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