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動作捕捉裝置啟動的前一秒,關全終於把目光移開了,落在了相框上。
紅袍僧轉動手裡的相框。
江陽看到照片上的人是名中年男子。這人長得很有特徵,腮骨橫張,比額頭寬多了,眉眼倒是跟關全有幾分相似。
江陽心想,難道他是關全的哥哥?
不管這人跟關全是什麼關係,關全肯定恨透了他。
當目光隨著相框轉動時,關全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隔著挺遠,江陽就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沖天怒火。好在他及時醒悟,做到了全神貫注。
紅袍僧的動作越來越快,關全的眼珠轉得越快。轉到極限時,關全的黑眼珠幾乎全部沒入眼皮裡。
終於,紅袍僧放下了相框,雙手合十道:
“關施主,您過關了。”
好懸啊!
江陽心想,那個女孩是誰呢?
下一關是耳功。在另外一間禪房內,眾人開始了討論。
商強指出:“女生的聽覺比較靈敏。”
高瑩、張蓉、安娜和妞妞之間,選誰呢?
當江陽還在思索時,妞妞擼起袖子,說道:
“我來!”
妞妞主動站出來,這讓所有人非常驚訝。
這麼看,妞妞不再是那個懦弱、推卸責任的小女生了。
商強頭一次用關切的口吻說道:“妞妞,這可不是兒戲!”
妞妞大咧咧地說道:“要你管!”
紅袍僧說道:“請玩家坐在禪椅上。”
出家人的椅子很寬,後背缺乏支撐,妞妞坐了上去,感覺四六不靠。
紅袍僧說道:“妞妞,請盤腿坐。”
妞妞費了一番力氣,才把腿盤上了。
紅袍僧開啟櫃子,拿出了一件詭異的物件,夾住了妞妞的臉頰。
妞妞驚問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個物件很像捕鼠器。
“鋼鋏子。”紅袍僧答道,“彈開時,它能撕開玩家的上下頜,導致玩家喪失聽力。”
紅袍僧所言非虛,江陽聞到了鋼鋏子上的血腥味。
妞妞迴歸膽小的本色,嚇得瑟瑟發抖。
她想從禪椅上跳下,卻發現鋼鋏子被鎖鏈固定,而自已的頭則被鋼鋏子固定了。
商強爆了粗口,但無濟於事。
江陽激烈地斥道:“既然是出家人,為何想出這種折磨人的手段?!”
紅袍僧低頭道:“罪過罪過。發明這個遊戲的人不是貧僧。”
喝罵不管用了,江陽只能安慰妞妞:“別怕。我們都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
這句話稍稍撫平了妞妞的緊張情緒。
接下來,紅袍僧推來兩座移動燈臺,放在了妞妞的左右兩旁。
燈臺上沒有燈,而是分別懸掛一枚銅錢,與妞妞的耳朵平齊。
紅袍僧讓其他人站在圈外,然後用手帕蒙上了妞妞的眼睛。
“讓我們開始。”
說著,紅袍僧用食指撥動銅錢。
“妞妞,左邊還是右邊的銅錢在動?”
妞妞雖然手腳都在顫抖,但一連十次都辨別出了方向。
紅袍僧又拿起金磚和銀錠,碰撞出聲。
“妞妞,請問這是哪兩樣東西在碰撞?”
江陽等人的心懸了起來。
過了許久,妞妞才說道:
“金銀碰撞聲。”
鋼鋏子自動開啟了。
妞妞像爛泥一樣癱坐在地板上,最後還是商強和江陽扶起了她。
妞妞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嘴裡不停重複道:
“不敢了,不敢了——以後打死我也不敢主動上了。”
商強一邊輕聲安撫妞妞,一邊質問紅袍僧:
“下一個是什麼?鼻子?”
“你們中誰上?”
江陽問隊友們:“誰的嗅覺最靈敏?”
商強自告奮勇地說道:“我。”
“女神”高瑩斥道:“你整日花天酒地的,五官早就喪失準頭了!”
江陽發話了:“你們都不願當縮頭烏龜,這讓人欣慰,但是別逞強。這可是生死遊戲!”
一直沉默的劉鳴醫生開腔了:
“我來吧。”
“你?”高瑩疑惑地問道,“你行嗎?你天天聞藥物,是麻醉醫生——”
“也是超級嗅覺者。”劉鳴醫生說道。
關全面露疑惑之色:“真有超級嗅覺者?”
矮小的劉鳴醫生說道:
“有些病人不用做檢測,我就能聞出他們患上了什麼疾病。有一次手術,我聞出麻醉藥配置錯了,阻止了一次醫療事故的發生。”
高瑩還要說話時,江陽提前說道:
“我相信劉醫生。”
眾人都沒有反對。
在第三間禪房裡,按照要求,劉鳴醫生坐在古色古香的長桌後,長吸了一口氣。
長桌上擺著九個一模一樣的玻璃集氣瓶,全被封上了口。
紅袍僧抽出一個集氣瓶,開啟了木塞,釋放出氣味。
江陽隱隱聞到一股花香,至於是哪種花,江陽又辨別不出來。
紅袍僧合上玻璃瓶,問道:
“劉施主,請問這是什麼花香?”
劉鳴醫生停頓了三個心跳,答道:
“紫羅蘭。”
紅袍僧點點頭,隨後啟動大功率新風機,抽走了花香,然後開啟了第二個玻璃瓶。
前八種氣味,劉鳴醫生全部給出了準確答案。
只剩下最後一個玻璃瓶了。
紅袍僧莊重地開啟瓶口,釋放了氣味。
這是一種難以言述的氣味,非常迷人,令人神往,跟世間所有的氣味都不一樣。
這種特殊的香氣令江陽瞬間想起了太太葉小珂。
對了,這是清白女孩特有的體香,帶點甜甜的奶香味。
可惜,當江陽和葉小珂結婚後,這種體香再也聞不到了。
眼下的問題是,劉鳴醫生有沒有這種體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