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泰你膽兒可夠肥的,第一堂課就不在,估計這會你逃課的事蹟已經傳到總兵大人耳朵裡去了,呵呵,自己掂量著辦。”
蕭震泰剛一回了宿舍,正趕上烏建章抱著書本下課回來,在一旁幸災樂禍嘲諷道。
“糟了,把這茬兒給忘的死死的!”蕭震泰一拍腦門,早上被叫出去走的急,一見到三輪車見獵心喜,非得騎上去熘一圈找找感覺。
結果還留在陳大虎家吃了一頓早飯,等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上午的課是一節沒上到。
“第一堂課都講的啥啊三哥,人那麼多,我沒去應該沒啥事吧?”蕭震泰人有點麻。
這可跟前世上大學的時候不一樣,逃一節課算不了什麼,被逮到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這科掛了。
這可是武備學堂,管帶進修班,萬一真有點什麼不好的影響導致被清退掉了,還未開始的仕途也就可以宣告結束了。
“哼!放心吧臭小子,這回你可得叫上你叔請我吃飯了!我早上幫你圓謊了,說你剛到奉安水土不服,連拉帶吐了一宿早上才睡過去。
假我可是幫你告了,齊山長信不信的那我可管不了。倒也沒講啥出奇的東西,回顧了一下大秦戰爭史,立國之戰都還沒講完,估計離著跟泰西兩次大戰還早得很呢。”
這位烏少爺還真挺厚道,沒想到居然真的幫了自己,蕭震泰心裡暗想。
“哎呀,太感謝三哥了,沒說的,等過兩天有空了地方你選,我和我叔一定做東恭候您的大駕!”蕭震泰滿臉堆笑的感激道。
“嗯,小事,不過你一上午到底幹啥去了我早上特意敲了半天的門也沒見你出來。”
烏建章也十分納悶這小子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處理,搞得第一堂課都沒來上。
“還不是那個你很欣賞的蕭克泰,這個癟犢子一天干的事簡直讓人難以想象。”一提起這事蕭震泰又來氣了,就把事情經過一講。
烏建章聽完以後笑了三分鐘沒說話,最後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說,“我算服了你這個兄弟了,你們蕭家到底是怎麼培育出來的這種人才,太牛.逼了!”
蕭震泰嘆了口氣望著天花板道,“家門不幸啊!”
放下蕭震泰和蕭大海在省城一個認真學習一個忙著拉關係搞串聯不提,再說蕭克泰那天晚上進了興平以後一瘸一拐的又回了老地方——興平府醫館。
他們幾個前幾天一走,住的幾個病房早都騰了出來,要不住楊河還在等拆線沒走,他可能連住的地方都得現安排。
“?你咋又回來了?你不是跟著海爺去奉安了嗎?”
楊河開啟房門,萬萬沒想到蕭克泰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別廢話,趕緊去給我整點吃的,還有熱水,快點!”蕭克泰一進屋也沒客氣直接鑽進了楊河捂的熱乎乎的被窩。
他都已經快被凍死了,也顧不上被楊河的腳臭給漚透了的被子有多難聞了。
楊河直街傻掉了,“不是,你這整的是哪一齣啊?”
“沒功夫給你多解釋了,趕緊的照我吩咐去做!”蕭震泰裹緊被子漏出個腦袋催促道。。
楊河一臉為難,“這個鐘點了我上哪給你整吃的去啊?”
“你自己想辦法,快去!”
“行吧少爺,你等等吧!”楊河無奈,誰讓人家是少爺呢,只得披上大衣出門去想辦法。
過了好一會,楊河才凍得哆哆嗦嗦的提著一個大盒子走了進來,“過來吃麵吧少爺。”
這貨對蕭克泰還真不錯,出去走了三條街找到一家還在賭場門口營業的麵攤。
直接用人家的盒子裝了幾碗餛燉,麵條,滷下水啥的回來,給了錢讓老闆回頭來醫館拿盒子碗快,他才帶著吃食趕回來。
蕭克泰一見吃的來了,依然過著被子下床在桌邊坐下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楊河一見他這副吃相,皺著眉咧著嘴問道,“你這是打哪回來呀,能造這樣?海爺家法也太嚴格了吧?”
蕭克泰沒理他專心致志吃著東西,楊河看著看著自己也來了食慾,跟著陪了一碗餛燉和幾塊滷大腸。
吃飽喝足了以後蕭克泰猶豫了一下,才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他現在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為啥非得跟那個愣種賭氣呢?同時也感覺自己運氣很差,怎麼就非得碰上了他呢?但凡碰上個正常人,這事也進行不下去。
楊河聽完了以後倒是沒笑,皺著眉頭閉著眼繃著嘴,衝蕭克泰挑著大拇指半天沒說出來話。
“行了,你趕緊睡吧,我在椅子上對付一宿,有啥事明天再說。”楊河看他賴賴巴巴那小樣,這也不是教育他的時候,只能讓他休息。
蕭克泰點了點頭,凍餓一天,吃飽了飯困勁也上來了,眼皮開始打架,披著被子回了床上倒頭就睡。
楊河把幾張椅子拼了一下,從櫃子裡又拿了一床被子準備對付一宿。
一夜無話,第二天快到中午蕭克泰才醒,屋子裡沒人,等了半天楊河才回來,他剛才去給肚子上的刀傷拆線了。
“行了,我這傷算是徹底康復了,等下咱倆把房退了,去找個大池子好好泡個澡晚上在那住一宿,昨天在椅子對付一宿睡的我腰痠背痛。
明天一早直接回縣裡,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小子只要是在外面就肯定惹事,還是回家待著去吧。”
本來大夫跟楊河囑咐的是剛拆線再等上兩三天才能沾水,可他實在忍不了了,自從二道溝一戰以後到現在他都沒好好泡過一次澡。
蕭克泰這會兒雖然身體上早就緩過來了,可心理上依然還是感到冷的不行,也十分同意想去好好泡個熱水澡恢復恢復。
興平府醫館裡已經沒有平安縣的人了,最近幾天留下的治傷的那些弟兄已經陸陸續續回家了,楊河是最後一個。
去辦了手續拿著憑條回頭好到縣衙戶房報賬用,倆人也沒再去喜樂街,就在醫館附近找了一間大澡堂子,進去脫光了衣服跳到池子裡開始泡澡。
“回縣裡我想認真乾點什麼,再這麼荒唐下去,只會被大哥甩的越來越遠。”蕭克泰把身子藏在水下探出個小腦袋來說道。
楊河一聽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你笑是啥意思?我說的不對嗎?”蕭克泰有些生氣。
“你說不想荒唐了我十分贊同,可你說認真乾點啥,我實在接不上來話,除了笑還能咋地?”
“你不是大明白嗎?給我指個路子還不簡單。”蕭克泰現在十分需要別人幫他指條明路出個主意。
“要我說你就別折騰了,在班房裡好好混著就成,有海爺和震泰在,你這輩子吃喝肯定是不愁的,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呢。”
楊河覺得這小子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抱怨的這種生活別人想要都要不來。
蕭克泰不滿道,“不要說廢話,我是讓你給我指條明路,你卻讓我混吃等死。”
“那你到底想幹啥?繼續扛槍當差不好嗎?”楊河反問。
“扛槍我不反對,這年頭手裡沒槍肯定不行,可我不想繼續當差了,去武備學堂轉了一圈我算看明白了,官面這條路我走不通,而且我再怎麼走也追不上我大哥了,我得另闢蹊徑。”
楊河一聽笑了,“又想扛槍還不想當差,你想當鬍子啊?”
“也不是不行,不過老駝子那種就算了,整了大半輩子也就那麼幾百號人,二道溝一戰過後直接就被掃平了,我要是當鬍子一定要立個全遼東乃至遼西最大的綹子。”
“你可拉倒吧,你爹是縣尉,你大哥是巡防營管帶,你這邊綹子剛一立起來不用別人,他倆就得剿了你。”楊河打擊道。
“這不行那不行,到底**媽啥才行啊?”蕭克泰有點急了,說了半天楊河也沒給他指出一條明路。
楊河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他一時之間也沒想好這小子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走,哎,對了,楊河眼前一亮。
“和聯勝你知道嗎?”
“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蕭克泰瞪了他一眼。
“不,我說的是,和聯勝是你家的人你知道嗎?”楊河突然想起來當時張輔成一個擒拿把他摁倒在地時說的那番話。
“啥玩意?和聯勝是我家的,我咋不知道還有這茬兒呢?”蕭克泰一臉懵逼。
和聯勝前身福聯升他倒是知道,可趙福生滿門被滅之後具體是被哪方勢力接手的,他可真不知道。”
楊河就把張輔成那檔子事說了一遍。
“自己人?他真這麼說的?所以你懷疑他其實是我爹的人?”
“不然你覺得還有什麼解釋呢?”楊河反問。
“你讓我想想。”
蕭克泰這一想就再沒下文了,晚上在浴池享受了一番,穿著十分輕薄的女技師的正規按摩服務,睡了一宿第二天坐上回了縣裡的馬車。
遠遠路過喜樂街的時候,蕭克泰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身材豐滿,生氣時一張俏臉顯得十分冷豔的身影,“清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