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負手在背踏空而來的男子,黑衣蹁躚,隨著他緩緩落地,一頭銀髮如月華流光,可偏偏那張臉,又是俊美如天上仙人,輪廓冷峻分明,目下無塵。
他的輪廓優美而流暢,冷白色的肌膚上,眉眼如墨,唇紅卻似血,妖冶的像朵剛開的曼珠沙華。
給人一種邪魅而詭異的感覺。
男子沉穩又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廢物,如果不想他死,就別亂動。”
從他一開始出現,他的目光一直盯著結界中變成血人如同死人一般的何兮然。
在看到何兮然然的狀態時,那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狼狽的何兮然。
若塵在男子接近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在看男子那一頭的銀髮便知道這應該就是妖帝墨染。
看到那男子緊緊盯著何兮然時,本能的不想讓這人靠近何兮然。瞬間來到男子身前,擋住身後結界中的何兮然,周身的氣場也開始變得詭異而又陰森,竟然絲毫不比那男子差。
就在這個時候,那男子似乎才剛剛注意到若塵一般,仔細打量了一眼自己眼前的若塵,在看到若塵那雙藍瞳的時候只是停頓了一瞬。
兩人視線相對,周圍的空氣冷了好幾度,甚至有些窒息/。
可是還沒等二人在有下一步的動作,若塵便聽到結界中的何兮然突然之間悶哼一聲瞬間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若塵瞬間又回到結界身前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時候男子再次開口:“那個結界除非他自己,不然誰都打不開,你最好別亂動,讓他自己熬過去就好了。”
話音未落卻突然看到了何兮然那脖頸間蠕動的東西時,眼睛突然眯起,周身氣息瞬間變得凌冽起來。
“他中蠱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若塵不知道他為何會有此疑問,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想別的東西的時候,便開口道:“是,師尊將我體內的血蠱引入他體內。”
男子聽到這句話以後,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甚至盯著若塵看了好久,可是若塵卻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依舊緊緊的盯著結界中的何兮然,一絲一毫都不敢移開。
良久男子再次將目光放在結界中的何兮然身上,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若塵聽到這句話,終於捨得將目光移到男子身上,卻也沒有停留多久,嗓音沙啞凌冽:“三個多月。是有什麼問題嗎?”
男子也不在意若塵的無禮,只是道:“前兩個月他出現這種情況了嗎?”
若塵知道男子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立刻回道:“並未。”
男子看著若塵那緊張的神情不似作假,隨即說道:“他以往每個月都會這樣發作一起,全身換血如同在生。
其中的痛苦也是可想而知。
以前每逢月滿之夜他總會自己找個地方設定結界渡過。
如果按照你說的,這次前兩個月他並未發作的話,應該是他想了什麼辦法進行了壓制,這次再加上從你體內引入了血蠱,想來這次的重塑他會很難熬。”
隨後看了一眼結界中的何兮然,便轉身自覺來到院中那棵冰心神茶樹樹下,自顧自的開始泡茶。
那個結界是何兮然自己設定的,誰都無法開啟,如果強行開啟,想來裡面的人肯定會收到反噬,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剩下等了。
一時間小院之中只剩下結界中何兮然因為疼痛時不時溢位的痛哼聲。
冰焰虎在男子出現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威壓,那是從骨子中傳出的誠服。
所以在男子到來的瞬間就被壓制的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而此時若塵此時沒有任何心思去管周圍其他的情況,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此刻躺在結界中身體不斷冒出血珠的何兮然。
此時的小師尊沒有了往日那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樣子,現在的他脆弱到彷彿隨隨便便一個凡人都可以殺死她。
他就那樣躺在結界裡面,好似與萬物隔絕,無法融入進入隨時消散。
若塵突然覺得,他和他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黑白分明。
他一點都不瞭解他的這個小師尊。
心中的不安被無限放大,湊近了看,他那嘴已經被自己無意識的咬破,滲出幾股殷紅的血,那張臉色與結界中的何兮然想必有過之而無不及。
掌心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鑲嵌進去。他的眼睛變得猩紅一片,裝滿著讓壓制不住的恐懼狼狽和深深的絕望之感。
想起剛才在最後一刻他竟然想的都是護住了他,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留在他的身邊真的是對的嗎?
這樣好的人,這般好的人,自己如何敢染指?
就這樣,若塵眼睜睜的看著何兮然從十五到十七這三日,他的身體似是重塑一般從正常到死亡,再從死亡恢復正常。
他也看到何兮然周身的血珠詭異般的出現然後在十七日這天慢慢消散消散,然後覆蓋在她身體的冰霜也是慢慢消散,身體的脈搏和呼吸也逐漸恢復正常。
直到十七日一早,何兮然那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隨即輕輕睜開了眼。
若塵自然是第一個發現的人,那沙啞難聽的嗓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師尊,你醒了,現在感覺如何了?”
這三日,若塵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何兮然結界外,不吃不喝。
何兮然耳邊傳來小徒弟的聲音,側頭便看到了憔悴的不成樣子的若塵愣了愣,隨即起身給自己施了個清塵術,這才撤銷結界,邊往外走邊道:“無礙,不用擔心。”
若塵就那樣直直的看著何兮然,看著他向著自己走來卻是絲毫的不敢再次靠近他,他怕自己真的會帶給他黴運。
卻不曾想,何兮然直接來到他的身前,抓起他的手一股靈力就那毫無遲疑的輸入他體內,讓若塵這幾天的所有憔悴瞬間消散。
看著若塵恢復過來的神色,何兮然臉上有了一絲輕鬆感,甚至在看著依舊呆愣看著自己,除了剛才那句話以外並未開口的若塵,
手不自覺的抬起放到若塵頭頂,輕輕揉了揉。
語氣清冷卻帶著不自察覺的溫柔:“怎麼了?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