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坐在計程車裡，手指不停地划動手機螢幕。她正在檢視剛才拍下的照片，特別是那些病人遺物的照片。每一個密封袋上除了編號，還有一串地址程式碼。

這些程式碼看起來很像快遞單號，但格式又不太一樣。她仔細對比幾個編號，發現都是以\"LS\"開頭，後面跟著一串數字。而且這些數字的前六位都是一樣的：208651。

她開啟手機地圖，輸入這串數字。出乎意料的是，地圖真的顯示了一個位置：市郊的一個物流園區。難道這就是張主任說的\"老地方\"？

\"師傅，\"她對司機說，\"麻煩繞個路，先去一下郊區物流園。\"

司機看了看時間：\"這麼晚了，物流園應該關門了。\"

\"沒關係，我就是去看看。\"

二十分鐘後，計程車在物流園區外停下。這裡的確已經關門了，但有幾個倉庫還亮著燈。林夕注意到其中一個倉庫的編號正是208。

她沿著圍牆走了一圈，發現後面有一個員工通道。門禁卡讀卡器的型號，和診所用的一模一樣。

她摸出從垃圾房拿到的清潔工工作證。雖然只是最低許可權，但值得一試。刷卡的瞬間，她屏住了呼吸。

綠燈亮了。門開了。

這種最低階別的工作證竟然能開啟物流園的門，這本身就很可疑。她輕手輕腳地溜了進去，藉著月光向208號倉庫摸去。

倉庫的大門緊閉，但側面有一個小門。同樣的門禁系統，同樣的工作證。她又進去了。

倉庫裡很暗，只有幾盞應急燈亮著。空氣中有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就像診所的地下室。這哪裡是什麼物流倉庫，分明就是他們的秘密設施。

她開啟手機照明功能，開始檢視周圍的環境。倉庫被分隔成許多小隔間，每個隔間都有門禁控制。透過玻璃窗，她看到裡面擺放著各種醫療裝置。

突然，她聽到說話聲從遠處傳來。趕緊關掉手機燈光，躲在一個貨架後面。

\"651號容器的適應性不錯，\"一個男人說，\"排異反應比預期的要小。\"

\"那就按計劃準備下一批，\"另一個聲音說，\"張主任說明天會送來新的。\"

林夕仔細聽著。原來\"208651\"不是地址程式碼，而是實驗編號。208是倉庫號，651是容器編號。

等腳步聲遠去，她悄悄移動到說話的地方。這裡有一排玻璃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人，身上連著各種儀器。

這些人都在沉睡，但監視器顯示他們的生命體徵很正常。每個床頭都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編號和日期。最近的一個是\"650號，2月1日\"。

她想起垃圾房裡的記錄。這些編號，不就是那些\"可回收\"的病人嗎？他們沒有被焚化，而是被送到這裡繼續實驗。

在房間的盡頭，她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空間。這裡擺滿了玻璃缸，和垃圾房裡看到的那些一模一樣。每個玻璃缸裡都漂浮著一個人的大腦。

林夕強忍著噁心，仔細觀察這些玻璃缸。每個缸子上都貼著標籤，記錄著各種資料。她注意到標籤的顏色分類：紅色表示\"待使用\"，藍色表示\"已使用\"，綠色表示\"已失效\"。

這和診所裡的藥物顏色完全對應。她終於明白了：他們在進行某種大腦移植實驗。那些藥物是為了確保在手術過程中，病人的大腦保持活性。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禁刷卡的聲音。有人要進來了。

她快速環顧四周，發現角落裡有一個清潔工具間。衝進去關上門的瞬間，外面的人也進來了。

\"這批樣本的儲存狀態很好，\"一個聲音說，\"明天的手術應該沒問題。\"

\"張主任真是個天才，\"另一個聲音說，\"他的意識轉移理論馬上就要成功了。\"

\"是啊，如果這次實驗成功，我們就能把一個人的意識完整地轉移到另一個身體裡。\"

\"不過還是要小心環保局。他們最近查得很嚴。\"

\"放心，所有證據都會在明天銷燬。到時候就算他們來查，也查不出什麼。\"

林夕在工具間裡一動不動。這就是真相：張主任一直在進行人體實驗，試圖實現意識轉移。那些失蹤的病人，有的被當作實驗體，有的則被當作\"容器\"。

而明天，他們不僅要進行新的手術，還要銷燬所有證據。她必須阻止這一切。但是怎麼做？

她看了看手機，已經拍了很多照片。但是照片夠嗎？她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等外面的人走後，她悄悄開啟工具間的門。房間裡只剩下儀器的嗡嗡聲和監視器的滴滴聲。

她走到最近的一個玻璃缸前，仔細檢視標籤上的資訊。這些標籤不僅記錄了實驗資料，還有負責醫生的簽名。張主任的簽名赫然在列。

她正要拍照，突然聽到警報聲響起。

\"警告：檢測到未授權人員。重複：檢測到未授權人員。\"

糟了！她的工作證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林夕立刻向來時的路跑去。但還沒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在喊：\"那邊！那邊有人！\"

她改變方向，躲進了一排貨架之間。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她被包圍了。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貨架上堆著一些紙箱。這些箱子上印著\"醫療廢物\"的字樣，和診所垃圾房裡的一模一樣。

她靈機一動，爬進一個大箱子，用其他廢物把自已蓋住。很快，她聽到有人走近。

\"搜查一下這排貨架。\"

\"這裡都是要銷燬的廢物。\"

\"也要檢查。\"

林夕屏住呼吸。她感覺到箱子被人掀開，手電筒的光掃過。

\"都是廢物，沒人。\"

腳步聲漸漸遠去。她鬆了口氣，但還不能放鬆。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