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七十一章 誰解其中味

高原荒唐事,一把心酸淚,

只言等者痴,誰解其中味。

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底層商人的不易。

“八十年代後,我剛參加工作,隨著三峽工程列入議事日程,很多人開始炒作工程,有各種工程公司開始跟蹤工程。”張山峰談起這事,似乎記憶猶新。

“我記得一位做工程的叔叔,為了搞點業務,透過層層關係,找到一位領導,一等就是5年,後來終於幹到了一點點,在那時賺了近千萬元,後來成為了億萬富翁。”廖雨輝說道。

“我的一位鄰居伯伯,找到的是一位騙子公司,等了3年多,從上百萬身價,最後被騙得傾家蕩產,最後跳河自殺。”張山峰嘆息道。

“怎麼會騙得這麼慘呢?”雲中天不解。

“他們先在大酒店租上幾間房,放上辦公桌椅,裝扮成工程指揮部,然後,將瞭解到的有關專案分成標段,對想做工程的公司,收取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押金或保證金。”張山峰說。

“紙是包不住火的,被騙幾月,甚至一年半載也是有的,但時間長了,那些公司就沒有感覺嗎?”

“騙子公司總是不斷編造理由,說國家正在調整方案,有專家反對等理由,也會以這週四,下週二,重大節日後等各種套話,藉口,進行搪塞。有些會以各種國際國內等重大事件,進行欺詐。”張山峰說。

“那不是李秘書的套路嗎?”魏風笑道。

“怎麼能這樣比喻呢?”廖雨輝不悅。

“大家還是說點開心的事吧。”雲中天認為等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大家,現在需要正能量。

大家交流了一會,開始用餐,然後回賓館休息。

廖雨輝馬上開啟手機,幾十個簡訊和來電提示,如鞭炮一樣不斷炸響。

他面色發紅,心跳加速,馬上選擇幾條重要的簡訊,將電話打過去:

“劉總呀,我這裡的事這幾天就辦好了,你就等我這周吧!”

說完,馬上就掛掉電話,其它電話也是這樣,不到10分鐘,近10個電話復完,馬上關掉手機。

然後開啟電視,躺在床上。

魏風一回到房間就躺在床上,眼望著天花板,慢慢從頭來搜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越想越覺得北京有問題。

李秘書與鄭主任來是晚上到,拿了錢後,第二天下午回,就是在車上見過他們一眼,也沒有任何領導接待他們,說省領導的秘書請他喝早茶,也只是他們自己說的,誰見過他們?看來就是騙子。

雲中天是我不斷電話請他過的,他太純直了,對複雜的社會不太瞭解。

為了幫我的忙,或者礙於我的人情,並不願意為此事跟他認識的領導說,於是找到他認識的生意人廖雨輝。

作為經商幾十年的廖雨輝,現在債務危機嚴重,遇到這樣好的商機,什麼都會一口應承,於是,人單純,將世界想得太美好的雲中天,就完全相信了這位認識的朋友……

對,基本就是這樣的,我得告訴雲中天,一起去北京找李秘書。

於是,魏風拿起手機,撥打雲中天電話。

此時,雲中天正在青海博物館看書,瞭解青海的歷史與發展,民俗與民情。

接到魏風的電話,正在興頭上的雲中天有點不以為然:

“魏總,你就不要這樣急,再等一等吧,等我回到酒店後再商量。”

晚上見面後,魏風再也忍不住了:“雲總,李秘書就是騙我們的,我們不要再等了,到北京找他去,他在北京那個部門?”

“我也不知道,沒有問廖總,只聽廖總說是領導的秘書。”

“我們再不要相信他了,必須到北京找他去,要他退錢,否則就到他們單位去鬧,看他敢不敢騙。”魏風又是一陣衝動。

對廖雨輝的信任,就是對李秘書的信任,天真的雲中天看到有點失去理智的魏風,連忙說道:“魏總,我們也等了20多天了,也不要急這幾天了,等一下問問廖總,等了解具體情況後再看看。”

“我總覺得不正常,現在一起問問廖總去。”

他們兩人來到廖雨輝的房間,廖雨輝正躺在床上看電視。

“我剛好正要找你們,李秘書來電話說鄭主任星期天從西山值完班後,本來星期一來青海的,但今天早晨又接到安排,陪領導去了北戴河。如果明天回來,就會馬上趕過來。”

“這分明是騙子,一推再推,而且還沒有定下時間。”魏風聽到後,一下暴跳了起來。

廖雨輝馬上辯解說:“在北京機關上班的領導,沒有理由騙我們,也沒有必要騙我們,不行就會說不行,肯定是有事分不開。”

“就是你這樣說,他們分明就是大騙子,肯定不會過來。”魏風堅信地嚷道。

“在領導身邊有時也不自由,時間不是他們自己安排的,一切服從工作的需要。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事情還沒有完全辦好,要是辦好後,至少李秘書也會過來。”雲中天分析道:“那就只有再等一等了。

“李秘書就是大騙子,等幾天我一定要去北京找他。”魏風依然怒氣難消。

大家互相爭論了一會,就都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無邊的黑夜融化在黎明之時,青藏高原七月裡最後一天的白晝,竟也如他們焦慮縝密得化不開濃愁,消化不了夜的黑。

這一天,竟是黑暗幽深,陰雲密佈,風雨交加。

星期二了,北京領導應該今天來了,大家的心都靜下來了。

是馬是騾,今天都可以得到檢驗了。

高原的雨中偶爾夾雜著幾片陽光,就如廖雨輝名字,也如廖雨輝的形象地總結:“高原的雨,雨無倫次。”

可廖雨輝的話也慢慢地變得“語無倫次”了。

在上午時,他告訴雲中天和魏風:“今天什麼時候到,要看北京領導上午訂的幾點的票。”

等到了中午時,他又改口說:“李秘書來電話說,他隨時可以來,但鄭主任要等他從北戴河回來後才能定。”

到了下午,他又激動地說:“李秘書說鄭主任已經回到了北京,等一會跟他商量出發的時間,就是最後一班飛機也要趕來。”

等到了晚上,他似乎有些無奈地說:“剛才李秘書跟鄭主任見面了,鄭主任說明天有重要任務,催也沒用,他要李秘書轉告我們,星期四一定來青海。”

期盼了一整天,靜候了一整天,忍耐了一整天,最後聽到廖雨輝這樣轉述,魏風再也忍不住了:“李秘書全是忽悠我們的話,上週四要機票錢,只是自己從長沙回北京,並不是星期五來西寧,到了星期五又說北京下雨,機票沒有了。星期天說領導上山,星期一又說領導下北戴河……盡是騙,就是騙。”

廖雨輝有點不服,試圖拿出證據來說明李秘書沒有那樣的意圖:“我在電視裡看到了北京暴雨的新聞,說北京很多地方一片汪洋,機場飛機大面積晚點、停飛。你們看,昨天我跟馮主任打了幾個電話,難怪沒有打通,原來是大雨下得連手機訊號也沒有了,今天馮主任跟我回電告訴我才知道。”

三人焦急等待、分析和爭論的同時,真正的中間人張山峰與需求方崑崙小額擔保公司的劉水生也急得不可開交。

他們不斷地給雲中天電話:“雲總呀,北京的今天什麼時候到呀,怎麼又不來了?到底要到幾時呀,因為數額比,公司有些錢要從陝西榆林的大老闆那兒轉過來,二個億的定期改為活期,一要透過雙方銀行行長簽字,手續比較複雜,如果搞不好,損失也比較大。所以,我們這邊也很急呀!”

“大家都一樣,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來到青藏高原,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這件事情上,整天都催著北京。但秘書是為領導服務的,領導有事,他們也走不開。”

“我估計是事情並沒有落實,如果真的辦好了,他們打個電話過來,要我們去辦就行,還怕我們不給他們錢?他們能跟你辦好,也能跟你毀掉。”經驗豐富的張山峰說。

“你覺得怎麼辦?”雲中天也急。

“沒有辦好,他們來也沒用,當然他們就不斷地推脫、拖延。我們見見面聊聊吧,我現在到西寧南城區看車展,你也過來吧。”

“好的,我打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