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衛延接信後趕到了米家,幾天不見,甚是想念。然而,他才到米家就被管家領到了廳堂。
“什麼?這麼說,我被截胡啦?”米豔陽聽剛從廳堂回來的淼兒稟報後差點兒急得跳起來了。
“小姐,你要去看看嗎?”淼兒略表擔心地問,畢竟腳受傷後仍未完全恢復。
尚未回答淼兒,米豔陽已匆匆地往外走了。
到了廳堂才發現,原來還有硯縣的其他幾家硯臺家族的代表在場。
米豔陽看著他們如此專心地在商討應對葉旭陽的計謀,她便略帶失望地走回院子去,緩緩地走著,受過傷的腳踝總是有點不大利索。
米家的廳堂,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與其說討論應對辦法,還不如說是大家做自我檢討,看看最近哪些地方沒做好,或者分析容易讓葉旭陽有機可乘的地方。
討論後得到比較清晰的應對之策,大家覺得還算滿意,各家必須聯合起來,共同抗敵,絕對不能讓葉旭陽搞亂硯縣的硯臺市場!
那一天,廳堂“散會”之時已是戌時與子時之間,席衛延自知不好去看一下米豔陽,再加上席家的事情也很繁忙,便直接與米老爺及兩位兄長告辭了。
那一夜,米豔陽等了個寂寞,席衛延與大家商討後就匆匆離去了,連句話都沒與自己說,也沒留張紙條。原來席衛延和自己都是個工作狂。
起風了,秋風也像是在衝業績那般拼命地吹著,也是工作狂!
米豔陽腳踝受傷後歇到第十天就去店鋪工作了。
在過去的十天裡,席衛延匆匆的去看過米豔陽一次,然而沒聊幾句就又趕回席家工作了。
趙晨峰倒是幾乎每天工作結束後都會去看看她。說來奇怪,他總能在她準備從店鋪回米家前出現在她的跟前。
倘若是穿越前,她也許會想,莫不是那傢伙在米家所有店鋪偷裝了個監控了?
可是,為了避嫌,她開始在店鋪和工場直接撤換,儘量錯開趙晨峰來訪的時間和地點,畢竟自己與席家有婚約,以免引來風言風語,稍有不慎把自己活活地演成古代渣女。
趙晨峰只知道她像是在躲自己,心裡不乏有種失落感,也便不好厚著臉皮死纏爛打了。他仍抱著一絲絲希望,一步步,慢慢地再走進她的心裡去。
日子又這樣迅速地過了大半個月。
葉旭陽的囤積硯臺的行為使得硯縣的硯臺製作業有了超速的發展,大街小巷,甚至有的村莊的村民也放下田地不耕種,弄來幾塊硯石便學雕刻起來。
他那般燒銀子的行為究竟圖個啥啊?
米家的硯臺也受到了衝擊,雖說大客戶鄴家、席家、趙家等都是鐵打的關係,可是,那幾家的硯臺開始出現銷售額下跌的情況。
能不下跌嗎?那幾大家族的終端客戶已有部分轉向購買葉旭陽瘋狂囤積然後出售的硯臺。
葉旭陽在囤硯臺一個月之後開始漸漸的出售品相較好的硯石,甚至比進貨價還低。
同時隔幾天就清貨品相最差的硯臺,按採購價的半價出售。他聲稱,讓家家戶戶都能擁有一塊硯石,才稱得上是硯縣人!
葉旭陽讓人臨時搭建棚架,專門用來清貨硯臺殘次品,儼然超市入口不遠處堆積如山的促銷產品。
縣裡不少民眾認為,次品沒關係,刻得不好也可以接受,反正有總比沒有好,至少有其他縣的親朋戚友來訪時看著也樂呵!
葉旭陽讓人把品相最好的硯臺先囤放著,有其他的安排。
本應是重農抑商的小縣城愣是被葉旭陽搞得商業都起了點苗頭,也給硯縣裡的硯臺世家提了個醒:危機無處不在!
從表面上看,葉旭陽這種做法本來就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米家和席家的長輩們都認為他只是一時胡鬧,成不了大氣候。
而米豔陽卻認為那傢伙憑一己之力能做到如此之程度,也還真算個人才。當然,如此的效果也確實多虧了強大的資金支援!
封建社會里萬惡的資本家!
又過去半個月,葉旭陽這種虧本式燒錢做生意的打法對米家還真有點影響。
“以前米家的店鋪門庭若市,現在呢,門可羅雀。”店鋪裡的掌櫃輕輕搖頭說。
“沒事,我們米家硯臺百年老字號。那些作妖人的詭計不會得逞的。”米家大公子安慰大家,可是他自己也很清楚,暫時也沒有特別的辦法。
米豔陽擔心的事情逐漸出現,零售的硯臺開始出現滯銷的情況。
之前做的Plan A (A計劃)是促銷,顯然跟葉旭陽那瘋子賣的硯臺價格無法比。
“沒關係,字母表裡除了A還有那麼多。俗話都說,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我的思想沒滑坡啊,可是辦法呢?”
想著沒頭緒,就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雙手託著臉蛋,腮幫子鼓鼓囊囊,看著眼前隨風飄落的葉子。
輕輕一聲嘆息後,又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小型促銷沒效果!那混蛋的價格搞得太低了!要不試一下捆綁銷售?或者提高服務質量?”
她雙手直接抱著頭,在思考之時,思想混亂,手就不由自主地擾頭抓耳,珠釵掉落了也沒察覺。
“你現在這副樣子,衛延兄不嫌棄?”淼兒尚未來得及稟報,趙晨峰已走進了花園,並把掉落在地上的珠釵撿了起來,遞給她。
米豔陽倏地抬頭,愣著出神地望著他,背光時的他顯得有點光芒萬丈,不好直視。
瞧著她傻傻的樣子,趙晨峰蹲下了身子,剛好與她平視,雙眼裡滿是寵愛,眼前的她長髮凌亂,憔悴不堪,卻仍是他眼裡最好的女子。
“你怎麼來了?”米豔陽突然站起來,與他平視太……太曖昧了!
“這幾天總見不著你,只能帶著大夫來,說給你複診!”他也站了起來,站得離她依舊比較近。
“複診?什麼複診!我早好了啊!”她退後了一步,並大聲地說。
“不!你沒有!”他轉頭跟大夫說,“給她好好檢查一下看看筋骨是否都痊癒了。”
還沒等到米豔陽反應過來及已被趙晨峰拉過來,坐穩在石凳上了。
這般親暱的行為,在米豔陽看來是出自朋友間的關心。可是,她不知道,在院子門口處早已站著她那位未婚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