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貌似總需要點波瀾,才能更有驚喜。過於有條有理的生活容易變得平淡無趣呢!
闔家美滿的席家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儘管米豔陽覺得席家有數不清的好,夫妻間琴瑟和鳴,父子間父慈子孝,長幼有序,朋友有信……
一般來說只有人抱怨家裡的雜事比較多,極少會有人像米豔陽這般還盼著家裡出點波瀾,弄出點問題。
“少爺,席二爺來了,”家順見米豔陽在旁便突然有點兒欲言又止。
“二叔為何此時來了?”席衛延瞬間拉長了臉,“他現在哪?”
“正在廳堂……”家順頓了頓,“正……正跟老爺吵著呢!”
席衛延二話不說帶著家順準備出去,總得去廳堂瞧瞧。
他還沒走到延園門口就又折了回去,他牽著手:“一起去看看吧?之前你在席家看到的盡是和諧歡樂,現在讓你看看席家的不和諧,不歡樂的畫面。”
米豔陽一聽,極其好奇,立刻跟著出去,波瀾壯闊來了!這倒是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感覺。
尚未到廳堂就聽到席老爺大聲地說:“你這般態度休想見咱爹,他老人家需要休息。”
“大哥所言差已,我已接近半年未見爹了,現向他老人家問安,有何不可?”
“問安需要等大晚上嗎?你請回吧!”
“這樣啊,大哥,我呢,舉家從安陽回來,路上耽擱了點,弄得宅院還沒有安置好。今晚能否就住你這客房呢?”
正在此時,席衛延領著米豔陽緩緩地走進了廳堂。
只見廳堂裡除了席老爺和席夫人以外還站著席家二爺、一位夫人和一個年輕女子。
“爹、娘,”席衛延走進廳堂先跟爹孃問安。
“陽兒,來,見過二叔和二嬸,”席衛延給米豔陽介紹,“這個是我堂妹,秦敏蘭。”
“豔陽見過二叔、二嬸和敏蘭妹妹。”米豔陽禮貌地問好。
席二叔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米豔陽,穿著樸素,連根珠釵都不戴,跟普通的丫鬟沒個兩樣,便以為是席衛延房裡添的通房丫頭。
“哦,還算有點禮貌!”席二叔突然變得趾高氣揚,對著米豔陽說,“來得正好,去給我們上茶,來了這麼久,口渴死了!”
他說完後就帶著他夫人和女兒坐下,頭抬得高高的。
那夫人才坐下後就立刻用手輕輕地託了託髮髻,然後又整了整脖子上掛著的那領約,金絲鑲有幾顆小碎石的項圈。
“放肆!豔陽是給你端茶遞水的嗎?”席老爺忽然大聲責罵!
席二爺被大哥的責罵聲嚇了一跳,不就一個通房丫頭嘛,怎麼啦,丫頭不是該端茶遞水嗎?
“二叔,二嬸,”席衛延開腔了,“陽兒是我將要過門的妻子,是席宅裡的貴客。”
“哈哈,可笑!”席二爺用略帶諷刺的口吻說,“未過門的妻就跑來這住了!行為如此不檢點,一看就是沒教養的家庭養出來的孩子!”
“閉嘴!你這個孽障!不回來便好,一回來就這般氣我!”席老爺怒拍桌面,“衛延也說了,豔陽是這裡的貴客!”
“未過門的妻子也叫貴客!依我看,她全身上下,無一貴處,全是樸素!”
“我說衛延你也是的,選妻子的眼光也太差了,瞧這位小姐,哪裡有我們敏蘭貴氣!”
“二叔、二嬸!請注意言辭!”席衛延滿臉寫滿了怒火,“我的妻子容不得您在此亂評價!”
以前這二叔對著自己指手畫腳就算了,那時年幼,也就沒跑去跟爹孃說,誰知道二叔便以為自己窩囊,變本加厲地數落他。
米豔陽在還沒弄清情況之前實在無法插話,反正有衛延在,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我讓幾個下人去給你們打掃宅子,你們趕緊回去吧,別在我這裡待著!”席老爺接著怒吼,“丟人現眼!”
“看吧,這就是我的親大哥,為了一個外人在這裡吼我,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席二叔終究還是坐不住,站起來,走到他哥的跟前。
“陽兒並非外人,我已說過,她是延兒未過門的妻子,”席老爺繼續強調!
“都說未過門啊!未過門的人就是外人,外人都能在你這宅子裡住,好啊,你親弟卻不能!天理難容啊!”席二叔繼續不依不饒地說。
“先前是你們夫婦倆吵著哭著要分家,那時正值席家最困難的時候。你們倒好,分走了大部分田產地產,還有最掙錢的產業分走了。”
“我們夫婦倆苦心經營才有了現在的產業,期間被人追債,幾乎無處可躲,差點兒把祖宅都抵押出去了。”
眼淚在席老爺的眼眶中打轉,他頭一抬,嘗試把眼淚控回去。人們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位一把年齡的男子,若不是被觸及痛處,他也不會在眾人面前落淚。
“二叔,我和老爺自問對你們一家已仁至義盡,但凡你有點感恩的心也不至於在此詆譭我們將要過門的兒媳。”席夫人也開腔了。
當聽到此話,米豔陽由衷感動,席家長輩和未來夫君如此地維護自己,也確實由於自己思慮不周,隨便就跑來未來夫君家過夜。
“嫂子,你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是家人!家人照顧家人,到哪都說得通!好了,現在你有家人不照顧,卻在這維護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女子!”席二夫人繼續煽風點火。
“人們常言,將心比心。一家人也一樣,不能總是有好處你獨享,有禍難你卻不去擔。如此沒擔當的男子實在丟了我們老祖宗的臉!”米豔陽實在忍不住了。
“好一個將心比心!可是你別忘了,這裡是席家,還輪不到你這個外姓人在此插嘴!沒大沒小!沒教養!”
“我是個外姓的,那請問席二叔母就不是外姓人嗎!?我插話就沒教養,那席二叔母為長輩,明知故犯,毫無教養可言。”米豔陽繼續回敬。
“你……你這沒教養的女子!你看我,你看我非抽你不可!”席二叔舉起手就想打米豔陽。
“住手!”席衛延、席老爺及一個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不約而同地大喊,同時,衛延火速地用身體擋在米豔陽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