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吃燒雞!”
金鳳把油紙包裹著的燒雞遞給了全性代掌門無根生,全然不顧四眼仔谷畸亭,一氣流高功高艮以及闖出兇伶名號的夏柳青三人的目光。
“那個,金鳳啊,我還只是代掌門來著。”
無根生撓了撓頭,可是不等他繼續反駁金鳳已經將燒雞塞到了他的懷裡。
無根生一雙神韻內隱的眸子看向了夏柳青,哈哈一笑:
“夏兄,吃燒雞啊。”
夏柳青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無根生。
“不用了,我給金鳳了,東西就是金鳳的,她怎麼處理就是她的事情了,和我沒關係。”
無根生揭開了被油沁透了不少的油紙,燒雞的香味頓時撲面而來。
“那大家一起來吃,高兄,畸亭,金鳳來來來。”
矮小的山丘上,無根生分食著夏柳青帶來的燒雞。
他分到了一隻雞腿,高艮分到了雞頭,雞脖子和一些雞身子,金鳳也分到了一隻雞腿,谷畸亭得到了一個雞翅。
剩下的半隻雞被無根生分給了夏柳青。
無根生啃了一口雞腿上的肉,看著遲遲沒有動作的夏柳青說道:
“夏兄,我不白吃你的雞,我來誇你兩句吧?”
夏柳青看著面前的無根生,他對於這個代掌門還是很信服的,因為無根生雖然平日裡沒什麼正形,但是他想要辦的事情就一定能辦到的。
“行啊,你說吧,正好閒著也是閒著。代掌門看人一直都有一手的。”
無根生撓了撓自己的短髮,臉上少有的露出來了一絲為難。
“夏兄,你這可就抬舉我了,我哪裡會看什麼人啊,胡咧咧兩句別人不拆穿我罷了。
人啊,是世界上最難看清楚的,我又怎麼可能一直都看的準?”
夏柳青看著迷妹一樣的金鳳,突然覺得很不爽。
“喂喂喂,吃了我的東西可不能不辦事啊,快點吧,不是說好的誇我嗎?”
“夏柳青,怎麼跟掌門說話呢!”
金鳳一雙圓圓的眼鏡後面的眼睛已經可以看出來她有些生氣了。
只不過就當夏柳青要低頭的時候,無根生的聲音卻已經響起:
“夏兄,我看人不喜歡看人的外貌,我喜歡看人的術和道。
相由心生這句話雖然有道理,但也並不是絕對的。
你看高艮高兄,看他的面相啊,眼上有個十字形的疤,丟了一隻眼睛,整張臉更是滿臉橫肉,誰看上去都會覺得不是個好人。
可是偏偏高兄他之所以加入全性就是為了懲惡揚善,想要徹底肅清全性這個毒瘤!
你說相由心生這個東西真的準嗎?”
無根生嬉皮笑臉,完全不在乎自己身邊的高艮一副氣洶洶準備動手打人的表情。
“我們再說說下你吧,你之前的事情我多少也瞭解一些所以我對你的評價不說有多準吧,多少也沾點邊。
術這方面沒什麼好說的,神格面具嘛,起源於攤戲。
至於道。
夏兄你是一個已經走在了自己道路上的人。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是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什麼的,但是你不一樣。
你的道路其實就是牽掛啊。
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和夏兄你一起玩嗎?因為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又有著自己的術,接下來怎麼走,隨你。我不應該插手的。
你要是在沒遇到金鳳之前遇到了我,我們應該會玩的很不錯,因為我就喜歡在別人想要找自己的道卻又求之不得的時候推上一把。”
無根生感慨著,一扭頭卻發現夏柳青正面對著自己滿臉不善。
“哈哈哈,夏兄,你這是幹什麼?”
夏柳青臉色發黑,怒道:
“你就是想說我就是一條巴不得把自己脖子上的繩遞給別人的狗嘛!
高艮想要懲惡揚善,肅清全性這個異人界的毒瘤。
谷畸亭想要從觀這方面看清術士的道路盡頭。
就我上不得檯面,就想著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混是吧?”
無根生看著夏柳青好似真的動怒,心裡面不由得一頓。
緊接著無根生開懷大笑,手臂搭在夏柳青的肩膀上。
“夏兄,看你說的。
道這個東西哪裡有什麼大小之分?
自己覺得值了,別人說什麼也沒有用!
還有夏兄,用狗來衡量自己,未免也太作踐自己了,換個說法不就好聽多了嗎?
換一個角度說,你是一艘已經離了岸的船,眼巴巴的望著碼頭,望著陸地。
這不是就好聽多了?”
夏柳青心裡面的些許怨氣不翼而飛,他知道無根生說的對。
不過看著無根生嬉皮笑臉,夏柳青從自己手中的半隻雞上撕下來了一個雞翅膀塞到了他嘴裡,同時又將無根生手上的雞腿奪走,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無根生看著夏柳青也不惱,拿起來雞翅膀若無其事地啃咬著。
良久,無根生的目光望向遠方的大山之中。
就在大山的深處,那裡有著一群很難纏的猴子,還有紫陽真人的傳承。
不過無根生思索片刻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雞翅膀沒有雞腿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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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過去的夏柳青幽幽轉醒,一雙老眼睜開看到的卻是一副陌生的天花板。
“唉,真的是人老了,精神頭比不了當年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的做夢,夢到當年的事情。
掌門啊掌門,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呢?”
“這個問題其實我們也很想知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夏柳青猛地一驚,想要從床上站起身來卻頓時腰痠背痛,身子骨一陣不聽使喚。
夏柳青當即就知道事情往壞的方向發展了。
他的氣脈被封住了。
夏柳青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同時記憶也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剛剛出來梨聲園的大門,沒走多久就被一箇中年男人襲擊了。
然後做了一個夢,睡醒了之後就來到了這裡。
看著說話的人,夏柳青不由得驚聲直呼:
“趙老闆?!”
趙方旭的步伐一頓,然後扶了扶眼鏡。
“為身謀利,為家謀利,不夠。
為國謀利,才賺了。
趙老闆這個稱呼我好久沒有聽到了,只不過夏老先生,我父親過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