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津門最有名的酒樓之一。要是請有人請客請到醉仙樓,說出去可是倍兒有面子。
只不過今日,醉仙樓註定要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嘭!
正衝著大門一張用來給打尖客歇腳吃飯的桌子被無情的拆成了碎片。
四處飛射的木頭渣滓更是原本在一樓打尖的客人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鬧出這麼大個動靜,再加上整個一樓四處飛揚的木屑,這飯是吃不成了。
片刻,一樓打尖的客人要麼扭頭就走,要麼就走到了醉新樓的二樓,準備避避風頭。
此時此刻,醉仙樓一樓的掌櫃二話不說就走到了這位不速之客面前,拱手作揖的同時,臉上也帶有笑意。
“夏爺,咱再怎麼說也是在整個津門有頭有臉兒的名角兒。
您好好的不唱戲,來著醉仙樓是來搞個什麼名堂?先說好,我們東家可不幹當鋪的生意,您就算是想要把恆順泰壓箱底的霸王虞姬的行頭拿出來,我也不能給您錢。”
夏柳青怒目而視。
披麻戴孝的他任誰也能夠看得出現在的情況。
這個掌櫃的之所以故意過來嘲諷或者說來找事兒,可不僅僅是因為夏柳青砸了一張桌子。
更重要的是酒樓的東家本身就是津門其他戲班子的老闆之一。
之前,樓清風也正是被請到了這家酒樓,最後被人暗算,死在了自家戲班子之中。
此時樓清風頭七未過,夏柳青已經是違背了規矩來到了醉仙樓。
只不過夏柳青既不是為了醉仙樓的珍饈美味,也不是為了傳聞中醉仙樓地窖裡醉人的美酒而來。
他來是為了殺人而來,是為了復仇而來。
不等這位掌櫃的眼神之中的嘲弄變得更加豐富,夏柳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周圍的桌子上拿過來了一根筷子,筷子上原本沾染到的些許油漬還能夠輕輕鬆鬆的看到。
噗!
看起來一尺長的筷子此時過半,卻已經穿過了掌櫃手掌。
面板、肌肉、骨骼在筷子穿刺之下全然不會形成任何的阻礙。
涓涓細流般的血液從筷子插入的地方緩緩的流下。
夏柳青在動手的時候特意注意了一點,讓自己筷子將掌櫃的手背背面的血管直接捅穿了。
不等這位掌櫃的哀嚎出聲,緊接著夏柳青抓住對方的領子,狠狠的砸在了一邊的飯桌之上,飯桌之上的稜角頓時就給這位掌櫃的開了個瓢。
“三日之前,就在你這醉仙樓二樓的群英薈萃之中有幾家戲班子來了?給我一一道來!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夏柳青出手之狠辣,下手之無情,是這位掌櫃完全沒有想到的。
畢竟夏柳青所在的戲班子,只不過是在四九城裡都混不下去迫不得已才來到津門討生活的。
就在三日之前,他們的東家更是耍了些手段,就逼迫著他們戲班子裡的當家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誰能留想夏柳青這個年紀輕輕的角兒?會如此不講顏面的直接來醉仙樓鬧事?並且現在還有一言不合想幹掉他跡象?
掌櫃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怨懟,但是看著夏柳青的表情不似作偽,手掌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頓時就好像是倒豆子一樣托盤而出。
夏柳青一邊聽著,臉上的神情卻越來越陰狠。
“夏爺,夏爺,我這可是把知道的全都告訴您了,您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吧。”
半趴在桌子上的掌櫃的面帶祈求之色望著夏柳青,心裡面想著的卻是等到他們東家把夏柳青拿下之後,他要如何去炮製這位不知好歹的戲子。
可是還不等他繼續暢想自己面前的這個戲子在自己手下討饒的場面時,他卻驚恐的看到夏柳青不僅沒有把他手上的筷子拔出來,反而是從一旁的桌子上再次拿起了一根筷子。
“夏爺,夏爺!”
嘭!
夏柳青扭頭看向了一旁已經被嚇傻了的夥計,手指著醉仙樓的櫃檯:
“告訴你們東家,讓他洗乾淨了脖子在這裡等著。要是敢跑。哼!”
說罷,夏柳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醉仙樓,全然不在乎自己在這津門最具聲望的酒樓裡惹下了多大的禍事。
而被他臨走之前交代著的那位夥計,此時此刻更是有著泛黃的水滴從褲子上不斷的滴落到鞋上。
無他,此時,他們掌櫃的一隻手被穿在了桌子上,而另外一隻筷子則是從他們掌櫃的耳朵眼兒裡直接捅到了另一邊的太陽穴,紅白之物頓時嘩啦啦的躺了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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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醉仙樓的東家全家都沒了,讓恆順泰的那位夏爺全部都送下去見樓清風樓師父去了。”
街道上,兩個勾肩搭背的身影閒聊著。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才聽說啊?”
搭話的人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
同伴看著自己的狐朋狗友鬧了一個大紅臉,恭維道:
“您這是有什麼訊息?”
只見他的同伴嘴角都要翹到天上了,瞧著自己同伴好奇探究的目光娓娓道來:
“你說的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
這位夏柳青夏爺已經不在恆順泰攪馬勺了,據說是加入了一個叫什麼全性的門派。
這津門的戲班子啊算是倒了大黴了,有一個算一個,門面的班主,上臺的角全都死在了這位夏爺的手上。
殺完人之後,這位夏爺還專門用血在牆上寫字,上書:殺人者——全性夏柳青。”
“嚯,這夏爺太生性了吧也?”
被突然打斷的話語的同伴臉上閃過一抹不快,但是終究還是沒管住嘴:
“嗨,要我說啊,這也是那些戲班子自討苦吃。
恆順泰只不過是想要討口飯吃,一個個咄咄逼人的。
現在好了,樓清風樓班主人沒了,他們也一個沒剩下。
也怨他們命不好,惹誰不好?惹到了夏爺這個兇伶的頭上了。”
兩人的聲音漸漸的遠去,而被他們稱作兇伶的夏柳青此刻卻來到了恆順泰的院子外。
夏柳青沒去敲門,隔著院子磕了三個響頭。
還沒有等到他起身,門卻吱呀一聲開啟了。
“快進來。”
一身孝服的周優立刻來拉夏柳青。
“師兄,以後恆順泰就靠你了。”
夏柳青起身,不顧師兄周優的阻攔,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知道他留下來只會拖累自己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