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婆看著年紀很大,可腿腳卻十分靈便,沒一會兒就鑽進樹林不見了。
我越看越覺得奇怪,趕緊跑到老太婆駐留的地方看了一眼,瞬間頭皮就麻了。
只見老太婆待過的地方,壓根就沒有腳印,反倒是出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蛇道”,泥土中露出一條很新鮮的拖痕。
好像她根本不是用兩條腿在走路,而是藉助這一根尾巴滑行。
看到這兒,我眉頭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心裡已經什麼都明白過來了,剛才那老太婆,怕是那一窩蛇崽的老孃,馬貴帶人捅翻了她的蛇窩,這是沿著氣味找過來了!好在我剛才一口蛇肉都沒碰,所有身上沒有她孩子的味道,她才沒有對我下手。
可其他人一旦遇上老母蛇,恐怕就沒這麼幸運了,蛇的嗅覺很靈敏,就運算元子孫孫都被人吃了下去,也能透過嗅覺感應出它們的氣味,要讓老母蛇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不會放過這幫人。
想到這兒,我冷汗霎時就下來了,連尿也顧不上撒,便急匆匆地返回營地,直奔張揚的帳篷裡去。
張揚正在玩手機,看見我一副汗流浹背的樣子,便放下手機問道,“廖凡,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們特麼的闖大禍了!”
我急得直跺腳,不由分說,一把將張揚拽起來,“快,把所有同學全部叫醒,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兒!”
張揚一臉的不能理解,撒開我的手,抱怨說你抽什麼風啊,帳篷都搭好了,大家不都說好今晚在這裡露營嗎,怎麼能輕易下山?我跺腳說,“你要是不肯跟我下山,那就等死吧!”
張揚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揉了揉眼睛,湊過來問我到底咋回事?我顧不上解釋,趕緊帶他跑出帳篷,叫醒了所有的老同學,將自己剛才去外面撒尿的時候,途中遇上老母蛇的事情說了。
豈料我話音剛落,這幫老同學看我的眼神卻猶如在看一個傻子,馬貴更是大聲笑出來,指著我說廖凡,你丫可真能瞎編啊,什麼老母蛇,多大啊,我怎麼沒看見?我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恨不得連後槽牙一併咬碎,“等你看見她的時候就晚了!”
剛才我和那老母蛇離得近,深知她成了氣候,很不簡單,恐怕用不了幾十年就能化形了,到了“討封”的階段,遠遠不是一般的山精夜魅可比的。
能有這種修為,最起碼也得存活上百年了,憑我這點道行壓根就制不了它。
再加上我們掀翻了人家的老窩,好亨煮了它這麼多蛇子蛇孫,根本不在理,如果老母蛇一心想要報仇的話,連老天爺也不會向著我們,所以才打算立刻帶著同學們逃下山去。
誰知馬貴這些人壓根不搭理我的話,反倒以為我在故弄玄虛,那個周燕也是一臉的不耐煩,指著我說,“廖凡,你夠了,從同學會一開始我就在忍你,別以為賣弄這些小把戲就能凸顯你的不同尋常,我看你根本就是為了出風頭,故意編這些話來騙我們,別以為我是女人就看不懂.”
我懂你二大爺的!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生,我都忍不住想要開口罵娘了,指著這幫不信邪的人說,“究竟要我怎麼說你們才明白,之前勸你們不要掏蛇窩,你們就是不聽,還將那一窩蛇全部宰殺了做蛇羹,我說你們一個個有家有業的,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吃不飽飯,何必敢這麼缺德的事情?”
我徹底火了,一番訓斥,說的這幫人啞口無言。
可馬貴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反倒擠開人群,皮笑肉不笑地朝我走來,“你小子鬼嚎什麼,是不是因為我沒把蛇羹發給你,你心裡不平衡了故意找事?想喝蛇羹就說嘛,我這裡還留了一碗,要不然直接給你好了.”
說完,這小子果然跑進自己的帳篷,居然又弄了一碗已經涼掉的蛇羹出來。
“你特麼……”我肺都要氣炸了,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耳光,周邊幾個老同學都跑來攔我,表面上實在拉架,實際上卻都對我推推攘攘的,我看得出,除了張揚是真心維護我,別的人壓根就把我當成是搗亂的。
我實在氣不過,狠狠推開那幾個人,走到人群外面吸了口氣說,“好吧,既然大家都不肯信我,那就自求多福好了,爺現在懶得伺候你們!”
說完,我怒氣衝衝地擠開人群朝外面走,張揚見狀又趕緊跟上來,苦著臉跟在我身後,“廖凡,你這麼是何苦呢,我是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別說話了,你先閉嘴!”
我忽然揮了揮手,打斷張揚的話,隨後側過身子,朝之前那個墳包方向指了指,“你聽聽那是什麼?”
張揚愣住,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死寂一片的夜色中,隱隱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嚎哭,聲音沙啞低沉,猶如鬼魂哭喪,哭得那叫一個淒厲。
張揚悚然一驚,不自覺地把身體靠在一棵樹上,“這深更半夜的,誰跑到這種地方哭墳?”
我冷笑不止,說你也聽出來了吧,這哭墳的聲音就是從他們剛才發現蛇窩的地方傳來的,估計那個老母蛇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流了一臉汗,神情不太自然地嚥了嚥唾沫,乾笑道,“廖凡,你別嚇我啊,我不信這個世上會有這麼邪門的事.”
我嘆了口氣,說不怪你,畢竟深山露營,遇上這種事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一,這麼趕巧被我們遇上了,別說你不信,連我都不是太確定。
可剛才那個尋找家人的老太婆,卻是真實地出現過,再加上墳包那邊傳來的慟哭聲也不是假的,我只能叮囑張揚,讓他繼續返回露營的地方,先把同學們都聚集起來,千萬不要到處亂跑,我則去墳包那邊看一看情況。
“你……不會有危險吧?”
這時候的張揚已經有點害怕了,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我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說早知道會有危險,你還這麼放縱那幫人?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我只能想盡辦法,先嚐試下能不能組織老母蛇的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