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過來!”
望著表情猙獰的郭師爺,馬老六也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懼,立刻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腳,身體則藉著這股反彈的力量往後退走。
而失去目標的郭師爺則變得異常狂躁,胡亂揮舞雙手,又獰笑著撲向了另一個人。
這些人曾經都是他的手下,然後當郭師爺被鬼王操控意識之後,卻變得六親不認,幾乎是見人就展開了攻擊,完全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打算。
我和楊一凡看到這裡,目光也變得凝重起來,楊一凡拍拍我的肩,指向那口巨大的青銅棺槨道,“這棺槨裡面的東西已經離開了,咱們要不要趁機過去看一看,這幫人到底打算在裡面找什麼?”
我遲疑道,“現在出去,恐怕咱們也會變成那東西的攻擊目標,要不還是等等再看吧?”
一向穩重的楊一凡卻在此時搖了搖頭,一臉凝重道,“等不了了,這麼多邪屍正在爬出來,就連那頭屍蟞王也出現了,光靠馬老六那幫人根本搞不定這樣的局面,一旦時間拖久了,恐怕連咱們也會變成這些邪物的目標.”
楊一凡這話讓我心臟一抖,同時也認同了他的看法。
如今的我們雖然還沒有遭到攻擊,但那隻不過是因為邪屍們有更好的目標,一旦鬼面袍哥會的人死絕,那些邪屍瞬間就又會盯上我和楊一凡。
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讓我感到頭疼的還是那頭屍蟞王,以及已經被鬼王意識操控的郭師爺,這兩個傢伙要是聯起了手,我和楊一凡的處境可就徹底不妙了。
想到這兒,我立刻咬了咬牙,低聲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楊一凡指了指那尊青銅棺槨說,“所有邪氣都是從裡面散發出來的,包括黃玲他們要找的東西也在那具棺槨下,只要設法毀掉那具棺槨,想來這裡的一切就能結束了.”
“好吧!”
沒有時間猶豫,我立刻從藏身處站起來,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些混亂的人群,然後飛速繞到了青銅棺槨身後。
此時場面已經變得無比混亂,大量邪屍正在瘋狂撲咬人群,雖然這些傢伙身上都帶著不少剋制邪物的法器,一時半會還不至於被邪屍們團滅,可數量過百的邪屍一起撲上來,還是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為了儘快搞定這裡的亂局,我用最快的速度撲向那口銅棺,正打算俯身瞧向裡面的情況,卻見黑黢黢的棺槨深處,居然再度彈射出一根赤紅色的觸鬚,直接朝我小腿上面捲來。
握草,這玩意不是鑽進郭師爺身體裡面去了嗎,怎麼還有?我錯愕不已,感到小腿傳來一股陰寒的氣息,頓時大腦有些斷片,好在楊一凡也跟在我身邊,一下就感應出了那種觸角的存在,發出一聲低吼,“孽畜,滾!”
一道紅色的光線迅速破空而至,快得猶如流星,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小腿肚子上一涼,低頭再去看的時候,發現楊一凡手裡的七星劍已經貼著我的小腿刺出,狠狠紮在了那段紅色的觸手上,尾端猶自“嗡嗡”顫動個不停!七星劍中符紋閃爍,似乎給它造成了小的傷害,那截紅色的東西被釘死的瞬間,立刻發出了“嘰嘰”的怪叫聲,觸鬚再度拉長,又隨著我的小腿蔓延,一下子捲住了腰眼。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呀!”
我心態有些炸了,實在沒想到會遇上這麼詭異的東西,楊一凡則利用短劍,連續揮挑,強行將那種紅色的觸鬚擋開,同時大聲提醒我道,“廖凡,這些東西應該是邪蠱……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一種陰邪蠱物,千萬別被它們鑽到身體裡面,否則會跟郭師爺一個下場.”
“明白了!”
我渾身冷汗如漿,心頭卻憋著一股怒火,猛地灑出一張黃符,死死裹住了手心。
接著我把右手伸過去,隔著一張符紙,狠狠抓住那種滑膩膩的觸鬚,然後用奇異的角度繞了一下,試圖將它從我的身上扯落下來。
入手是一種透骨的冰涼感,這玩意滑膩膩的,猶如一條蠕動在我手中的長蛇,我感覺心裡一陣陣的煩躁,彷彿有許多的負面情緒朝我衝來。
我強自鎮定,又取出一把硃砂,狠狠朝那截觸手撒下去。
整個過程僅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被硃砂覆蓋的觸角立刻嘰嘰慘叫起來,隨後立馬就變得焦黑了,觸角上“滋滋”冒著白煙,隨後瘋狂扭動著身體,試圖重新躲回棺槨中去。
我拼命地想要拉扯住它,可這玩意身上攜帶著一股很恐怖的怪力,我根本拿捏不住,眼看就要被它徹底掙脫掉,而緊接著,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我的手只能握住它的一小段,拼命阻住它往我的臉上爬,可是那觸角沒被握住的部分,竟然開始變細,我眼角的餘光瞟見,一張非常怪異的蟲臉,已經距離我的脖子不到兩厘米了。
這就是上古時期的人,利用邪術煉製的蠱嗎?我很難形容那張蟲臉,上面長著無數細小的節肢,看似十分柔軟,可在節肢的末端,卻生長著一排排倒鉤,臉上有幾個大鼓包,好像眼球一樣正在詭異的轉動,蟲臉上的五官很抽象,那細小的眼睛透著一種人性化的眼神,無法想象的恐怖。
我腦門子嗡了一下,臉上卻多出了一片冰涼,睜開雙眼,很快發現這蟲臉居然張開了一張滿是長牙的小嘴,朝我臉上噴氣。
這股邪氣異常的陰寒,我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恐怖,感覺那蟲臉之上,又伸出了幾根更加細小的觸鬚,正試圖朝我鼻孔中鑽進去。
完蛋了,一想到郭師爺的下場,我整個人都開始打顫。
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內心也被絕望滿滿佔據,可就在那些紅色觸鬚即將貼臉而入,鑽進我鼻孔的時候,胸口卻驀然誕生了一股陰寒的氣流,緊接著,我便聽到一聲久違的嬌叱,猶如天籟一般響徹在了耳邊,“臭男人,別動,姑奶奶幫你驅趕它……”這話音剛落,懷中的槐木牌就狠狠顫動起來,隨後出現了一直瑩白色的小手,一下就握住觸鬚的另一頭,讓它無法繼續靠近我。
“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我的心情一下子從地獄來到了天堂,愣愣地看向胸前的槐木牌,瞬間陷入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