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這話說的我一臉尷尬,訕笑兩聲,又不在說什麼了。
離開餐廳已經很晚了,我主動提出要送周媚回家,她沒拒絕,和我並排走在街上,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
快到小區門口時,周媚忽然停下來,回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說廖凡,你知道嗎,法考結果已經下來了,我下個月就要參加面試,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事務所了。
我心裡有些惆悵,但還是哦了一聲,笑著說那挺好的呀,你學歷這麼高,又有能力,一直待在我的鋪子裡打零工,實在太屈才了,能有個更廣闊的平臺,我打心底為你高興。
看得出,周媚並沒有太開心,反倒默默垂下頭,說這件事還不一定呢,就算透過了面試,也不曉得究竟會被分配到哪裡上班,萬一被分到了其他區縣,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很少了。
我笑笑,說沒關係,年輕人以事業為重,就算你去了外地,我們也能偶爾用手機交流啊。
她很輕地“哦”了一聲,又深深地看我,道了句晚安,隨後便扭過頭,匆匆走了。
我站在路燈下,望著周媚離去的背影,路燈昏黃,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直到周媚走進了小區,徹底消失不見,我才一臉惆悵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默不作聲地往回走。
面對一個大美女的主動示好,我要說不動心,那隻能是騙鬼的,可捫心自問,我真能帶給她安定的生活嗎?答案讓人無奈,所以儘管內心留有遺憾,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向她道一聲珍重了。
隔天下午,我接到楊一凡電話,又去了一趟事務所,誰知剛跨進大門,楊一凡就從後院走過來,把我帶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壞笑著問,“昨晚和周媚聊得怎麼樣,她今天沒來上班,別是被你小子霸王硬上弓的舉動嚇壞了吧?”
我啊了一聲,說周媚沒來上班,怎麼回事?她沒跟我請假啊!楊一凡也愣住,摸了摸鼻子,看向我那副茫然的臉,皺眉問我什麼情況,昨晚到底和人家怎麼聊的呀?“能怎麼聊?她說自己法考透過了,我就祝賀她唄!”
我聳了聳肩膀,把昨天晚上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楊一凡。
然後他就露出了一副蛋疼的表情,敲打我腦門,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呀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教了,孤男寡女,約你去那個小公園見面,你丫居然什麼也沒表示,普天之下,還能找到像你這麼傻的人嗎?”
我無語道,“我能怎麼辦,我特麼也很被動的好不好?”
楊一凡就懶得再搭理我了,聳聳肩,又去了外面閒逛。
等他離開後,我才掏出手機,打算聯絡一下週媚,詢問她今天為什麼沒有來上班。
事實上我也挺擔心,自己昨晚無動於衷,可能會傷害到周媚的自尊心,沒準她覺得委屈,已經不想再來事務所幫忙了。
可電話打了兩遍,那頭一直提示佔線,怎麼都聯絡不上,我心裡漸漸有點擔心了,害怕這女孩臉皮薄,要是真被我傷到了,該不會一賭氣,就徹底跟我絕交吧?但轉念一想,我也覺得周媚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也許只是單純心情不好吧,等明天我再找她聊聊好了。
我沒有太把這事往心裡去,依舊坐在事務所等待生意上門,直到晚上,才獨自打車回了家,正想嘗試著再聯絡她一下,可沒等撥號,手機卻率先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正是周媚的手機號碼。
我送了口氣,急忙按下接聽鍵,剛想問她怎麼沒接我電話,這時候,那頭卻傳來一個男人沙啞的笑聲,“你就是廖凡吧?”
“你是誰?”
我愣住,反覆看了看來電顯示,確定這個號碼是周媚的,頓時心裡咯噔了一下,浮現出一些很不好的念頭來。
記得昨晚分手前,周媚曾經告訴過我,最近下班的時候,總會在事務所對面的馬路上,看見一個牽著大馬猴的怪人,該不會……我腦中胡亂猜測著,對面的人也不說話,而是跟我一起沉默。
這種談話的氛圍有些壓抑,足足過了五六秒,那邊才咳嗽了一聲,說你的馬子在我手裡。
果然……我心一沉,頓時變得激動起來,說你想怎麼樣?那人就笑笑,又略帶揶揄地說,“能怎麼樣?我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你,如果你能帶著我需要的東西及時出現,我可以考慮放過你的女人.”
“你需要什麼?”
我已經猜到了什麼,但還是故意露出了茫然的語調。
那人很不高興,語氣低沉道,“你裝什麼蒜,上次在棺材村,你搞死了不少我們的人,還拿走了一些對我們很重要的東西,後來我曾經去你家找過一次,結果那東西根本不在,你到底把它藏在哪兒了,識相的,就立刻拿出來交換,要不然就等著給這個女人收屍好了!”
對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也立刻意識到了,這個綁走周媚的傢伙,正是不久前,那個潛入我家偷東西的蟊賊。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這麼說,你是衝那幾枚寶石來的?”
“是的!”
這人的語氣很平靜,可話中卻帶著淡淡的威脅,“小子,那東西根本不屬於你,拿到它也只能給你帶來禍患,倒不如痛快點,主動把傢伙交出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
我臉一沉,“沒猜錯的話,你也是鬼面袍哥會的人吧?”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開門見山道,“我並沒有和你廢話的興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半小時內,帶寶石去那家公園,我們現場交易。
要麼,你給這女人準備好棺材,明天一早等在家裡給她收屍!”
這狗曰的掛電話速度很快,似乎具備很強的反偵察意識,根本就不給我討價還價的時間。
聽著耳邊的盲音,我只好把手機放下來,望著閃爍的手機螢幕,心卻沉甸甸地下墜起來。
那東西在沈平手上,半小時內肯定拿不回來,而對方也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如果不盡快赴約,恐怕周媚的下場就真的遭了。
他只給我的半小時,這麼短的時間內,我連打個電話找援兵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硬著頭皮,將客廳吊燈上的玻璃件取下來,用一個黑色的塑膠袋裝好,橫下一條心,打算去試試運氣。
不管怎麼樣,我絕不能讓周媚因為我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