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誰死誰活,那還真說不準!我死死扣住斬邪刀,看向腳下渾濁的水面,眼珠一轉道,“你為什麼非要纏著我們,你的目地是搗毀這座大墓,讓自己恢復自由,現在你的目地已經得逞了才對,為什麼不盡快離開這裡?”
水流下飄來一股淡淡的白霧,大鬼陰惻惻的狂笑聲便跟隨著白霧一起盪來盪去,“沒那麼簡單,大墓被毀,我的根基也被徹底毀掉了,一旦脫離這個地方,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無主孤魂,除非有人願意供奉我,否則我將很快受到陰風洗滌,成為一個無主的遊魂.”
它這話倒是沒錯,所謂陰陽兩隔,鬼魂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旦強行留在陽世間,必然會受到陰風的洗滌和吹拂,長此以往,變得痛不欲生,直至被徹底磨滅掉靈智。
之前大鬼能夠在棺材村存活上百年,靠的是棺材村的獨特地形,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聚陰地,但現在大墓已毀,就算這頭修羅鬼法力再強,也不能長時間生活在這片區域。
我沉聲道,“所以,你就心甘情願替那個女人賣命?”
“咯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個女人可以向我提供最理想的庇護場所,我當然要跟她合作.”
大鬼陰惻惻地笑著,聲音忽左忽右,讓人無法捕捉。
楊一凡哼道,“你也太相信那個女人了,她可以算計我們,自然也能拋棄你,難道你就不怕她過河拆橋嗎?”
“當然不怕!”
大鬼嘿嘿冷笑,詭異的笑聲伴隨著陰風襲來,冷到人心裡去,“在我的大腦中,還儲存著很多對她至關重要的秘密,她想要破解,《臨仙遣冊》的奧秘,就必須依靠我的幫助.”
我哦了一聲,又問道,“這麼說,你和這女人合作的時間應該不算短了吧,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具體身份?所謂的羅陰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阻止,這女人在羅陰門中,又是個什麼身份?”
大鬼嘿然一笑道,“我當然知道這些,可惜,卻沒有必要告訴你們。
你們已經快死了,死人何必掌握這麼多?”
說完,水下咕嚕嚕冒出的氣泡在不斷放大,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流也隨著水面湧上來,彷彿整個空氣都結冰了一樣,空氣驟然間下降了十幾度。
我和楊一凡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卻不敢有絲毫放鬆,仍舊死死盯著水面,試圖尋找大鬼藏身的地方。
這傢伙把自己藏得很好,加上水面渾濁,還在不停地翻滾,加劇了氣流的變化,導致我們沒有辦法透過炁感來捕捉它的位置。
僵持了數秒,楊一凡偷偷對我遞了個眼色,隨後又咳嗽一聲,繼續拖延道,“別傻了,那女人擺明了就是要拋棄你,否則怎麼可能留下你自己來阻截我們,難道她不清楚,憑你的本事,根本對付不了我們兩個人?”
經過之前的一番交手,我和楊一凡已經洞悉了大鬼的底細,這傢伙不過就是一隻紙老虎,雖然存在的年頭很長,但法力卻並不高,一旦失去了那些倀鬼的協助,連小雪都可以輕易將它拿捏。
大鬼冷笑道,“那是因為她對我有信心,這裡畢竟是我的主場,是我當年被溺死的地方,進了這條暗河,我的法力也會得到加強.”
“是嗎?”
楊一凡挑眉一笑,忽然打出一枚銅錢,狠狠射向水面。
銅錢落水,頓時撲騰一聲,緊接著水下也冒出一股赤芒,夾雜著大鬼痛苦的呻吟,楊一凡立刻跳起來,手執七星劍,對著水下猛然刺過去,口中冷笑道,“找到你了!”
“混蛋!”
被劍鋒刺中的地方,立刻冒出一股渾濁的霧水,大鬼暴怒的聲音也隨之傳來,繼而揚起了一股水浪,將楊一凡重新逼了回來。
“怎麼樣?”
我急忙往前跨出一把,伸手托住了楊一凡的腰。
“這傢伙太機靈了,我的七星劍雖然斬傷了它,但還是被它溜走了!”
楊一凡嘆了口氣,語氣中夾雜幾分無奈之色。
他剛才一直在尋找大鬼藏身的方位,打算一擊斃命,將這傢伙徹底搞定,可惜這一劍雖然傷到了大鬼,卻沒辦法將它弄死,而吃了一個暗虧的大鬼也重新躲到了水底,怕是沒那麼容易再現身了。
“趁這傢伙被我打傷,咱們還是趕緊上岸吧,這裡畢竟是它的主場,只有到了岸上我們才能安全.”
就在楊一凡默默惋惜的時候,我又輕輕推了他一下,更加用力地划起了木板。
楊一凡卻是苦笑著搖頭說,“恐怕這傢伙不會讓咱們輕易離水的.”
果然,他話音剛落,我的餘光掠過水麵,便看見一卷黑色的頭髮,正神不知鬼不覺地搭在我們棲身的木板邊緣,如同遊曳的水草一樣,緩緩朝楊一凡的腳脖子上靠近。
“小道士,當心!”
我心中一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大喊,就看見那捲頭髮突然伸長,瘋纏向了楊一凡的腳踝,將它使勁朝水下拉扯!楊一凡正把注意力都放在水面上,根本沒注意到腳下,聞言便立刻回過神,然而反應卻慢了一拍,只見黑色的長髮瘋狂地縮卷,立馬就纏住了他雙腿,將楊一凡狠狠摔向水面。
整塊木板僅有兩米長,同時站了兩個人,根本沒有斡旋的空間,楊一凡剛倒下,我這邊的木板也緊跟著翹起來,搞得我重心失衡,和他一起摔向木板,巨大的衝擊力導致浮木劇烈的搖晃,差一點就被翻了過來。
好在我及時將斬邪刀釘在木板上,另一隻手飛快抓住楊一凡手腕,這才避免了兩個人都落水的局面。
我極力穩住木板的平衡,可那頭髮仍舊死死纏住楊一凡,在瘋狂朝水面下拉扯,楊一凡吃不住力,大半個小腿都已經沒入了水下,臉也憋得漲青。
“用我的符!”
我趕緊取出一把黃符,用力丟過去,楊一凡也趕緊騰出手來,一把抓住符紙,對著那些頭髮貼過去。
噗嗤!水下立刻冒出更多“咕嚕嚕”的氣泡,彷彿有條大魚在使勁翻滾,那些纏在楊一凡腳上的頭髮立馬就被燒焦了,紛紛枯萎,很快就鬆開了他的腳脖子。
我大氣都沒沒顧得上喘一下,趕緊拽著楊一凡,將他重新拉回了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