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的營地距離這邊不遠,也就一百來米的距離,營地前架著篝火,十分醒目,我沒走多久就到了。
來到營地前,我正打算喊沈平出來,冷不丁卻聽到了一竄急匆匆的腳步聲,抬頭一看,發現沈平並沒有歇著,而是帶了一幫人,正在營地附近尋找著什麼,還透露出一臉焦急地樣子。
難道真出事了?我心中一動,急忙走上去,隔著老遠喊道,“你們在幹什麼?”
“誰!”
沈平很機警,立刻將手上的傢伙什對準了我,他身後那幾個手下也紛紛調轉折疊弩,齊刷刷地轉向我這邊。
這黑燈瞎火的,我可不像被他們設成篩子,趕緊停下腳步,站在摺疊弩的射程之外,充滿說道,“姓沈的,你特麼看清楚,是我!”
“你來我這裡幹什麼?”
沈平的臉色不太好,擰開一把強光手電,朝我這邊照了照,這才皺著眉頭主動走來。
我立刻迎上去說,“我來是想提醒你,到點了該起床撒尿,你手底下這麼多人,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沈平愣了一下,倒是沒有追究我跟他開玩笑的事情,而是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點頭道,“有,我們負責守夜的小華不見了.”
“不見了幾個人?”
我心裡一咯噔,忙問道。
“只有他一個,這小子年紀輕,江湖經驗比較淺,我安排他守夜的時候還特意叮囑過,一定不能離開帳篷視線,哪曉得轉眼就不見了人,這不正帶人在山裡找嗎!”
沈平清了清嗓子,“你呢,大半夜跑我這兒來,不會真是為了找地方撒尿吧?”
我點點頭,跟他說,“我那邊也出了點異常狀況,好像有活屍在附近徘徊,所以才想著過來你這邊看看情況.”
“怎麼又有活屍?”
沈平嘴角抖了一下,立刻變得謹慎起來,趕緊衝身後的打手們喊道,“哥幾個,都打起精神,趕緊守著營地,都不要找了.”
到了這種時候,沈平自然沒工夫跟我計較白天的事,叮囑完手下後,又重新朝我走來,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嘴巴一動,正要說話,餘光卻捕捉到左邊的樹林裡邊動了動,趕緊偏頭去看,卻見林子深處,居然站著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正背對著我們,彷彿在撒尿的樣子。
“是小華!”
沈平也看到了那道背影,頓時把眉毛擰起來,氣得破口大罵,“這兔崽子,出來尿尿前也不打聲招呼,害我好找!”
說著,沈平就擼起了袖子,看樣子是打算上去教訓一番手下。
我卻伸手攔了他一下,搖搖頭,“先別衝動,讓我跟你一塊過去看看.”
“年輕人撒尿有什麼好看的?”
沈平一臉不解,我則搖了搖頭,把食指湊到嘴邊,讓沈平別出聲。
只是撒個尿,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沈平已經帶人在營區找了這麼久,前面那人都沒有一點反應,這實在很反常。
想到這個,我變得謹慎起來,邊走邊拔出斬邪刀,將手背在身後,一點點地靠近了那個名叫小華的年輕人。
距離還有兩米的時候,我直接停下來,輕輕咳嗽一聲道,“兄弟,能不能騰個位置出來?”
小華並沒有回頭,仍舊保持著背對我的姿勢,但聞言之後,還是主動把身體朝旁邊挪了挪。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隔了好一會兒,才緩步上前,正要把手搭向他肩膀。
可就在這時,我卻注意到,這人左邊脖子上有個位置不太對勁,居然敷著一大坨黑色的泥巴。
這個細節引起了我的關注,於是謹慎地回頭兩步,對這個正在撒尿的人說,“哥們,地上有蛇,你怎麼還有心思撒尿?”
直到這時,他才“啊”了一聲,下意識低頭看向地面,扭頭的瞬間,脖子上的泥巴就掉了下來,露出一條長長的傷口,以及傷口下隱隱暴露的血管和青筋。
我霎時反應過來,那種“淅淅瀝瀝”的水聲,壓根不是他撒尿造成的,而是頸部動脈被劃破,鮮血噴濺出來的聲音。
“靠!”
我大吃一驚,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而小華卻沒有任何反應,茫然地看了下地面,又抬頭,露出一張紫黑色的臉,語氣特別迷茫,“哪有蛇啊,哥們你騙我吧?”
我頭皮一緊,二話不說,直接取出一張黃符就朝他額頭上貼去,這人應該剛死不久,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了,當被我的黃符貼中額頭後,臉上立刻冒出一股濃煙,隨後“啊”了一聲,直挺挺地倒地。
“幹林娘,姓廖的你特麼在做什麼?”
沈平離得比較遠,還什麼都不瞭解,見自己的手下被我拍倒,立刻罵罵咧咧上來找我算賬。
我一把握住他手腕,“姓沈的,你這個家是怎麼當的,自己兄弟死了你都不知道.”
什麼?沈平大驚,低頭看向小華脖子上被撕開的傷口,頓時抖了下身子,一臉無措地喊了一聲“小華”,隨後滿臉悲憤地大吼,“狗曰的,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還用問嗎?咱們趕緊回去!”
我瞪了他一眼,立刻尥蹶子朝後面的營地跑,果不其然,剛跑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前面的營地傳來混亂的撕打聲,夾雜著好幾個人驚慌失措的大吼,“握草,這些從地裡鑽出來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大家快撤!”
緊接著便是一道道強弩破空的嗖嗖聲,甚至夾雜著幾道火藥槍的槍響。
營地外面出現了很多歪歪斜斜的腐爛屍體,這些活屍四腳著地,正用一種詭異的姿勢朝營地爬過去,紛紛保持著臀高首低的詭異姿勢,就跟看了一部沒過科幻災難片似的。
“不好,這裡已經被活屍盯上了!”
我大驚失色,再也顧不上趕去幫忙了,腳後跟一轉,又急忙換了個方向,匆匆朝楊一凡那邊跑。
還沒等我跑到地方,耳邊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尖叫,像是黃玲發出來的。
“該死的!”
我暗罵一聲,急忙加快了腳步,隔著二十米,看見起碼十幾頭活屍已經從樹林中躍出來,都揮動著腐爛的爪子,用力拍打越野車的車窗。
車窗很快就破碎了,那些恐怖的活屍們則紛紛將手伸進去,揪住黃玲的頭髮,將她使勁朝車門外面拽出去。
楊一凡則手握七星劍,正在和幾頭活屍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