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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陳飛是否過於自負?

“不錯,我開具的正是茵陳五苓散。”

“因肝臟之熱侵擾脾胃,故治療溼熱病症,首要之務是調理脾胃。”

“唯有溼熱病症退卻,郭輝才會自然甦醒。”

吳新閣點頭,向陳飛詳細解說。

他的治療思路條理分明,對自已的藥方始終充滿信心,可不知為何,郭輝並未如預期般醒來。

陳飛緊鎖眉頭,深思吳新閣的診療邏輯,他發現其中頗有道理,照理應當可行。

然而,陳飛總覺有些不妥,似乎少了些什麼……

他專注地審視著橫躺在眼前的郭輝,此刻郭輝肌膚上的黃疸已褪去,卻依舊沉浸在夢境般的沉睡中,時不時地輕顫抽搐,噁心的嘔吐已止,但仍有刺鼻的溼氣從他喉間呃逆而出。

“吳大師,您這處方是否需藉助特殊的藥引?”

陳飛心中若有所悟,這個關鍵或許至關重要。

吳新閣眼中閃爍著光芒,急忙點頭回應:“正是,需以鮮活蓮藕榨汁和藥物混合,隨後服用玄陳茯苓散。”

他對陳飛的讚賞之情日益增長,能洞察到這一點的中醫已是鳳毛麟角,更別提年輕如陳飛者。

“難怪……”陳飛一聽便明瞭其中緣由,隨即轉向郭文民:“郭前輩,吳大師的醫術無懈可擊,問題出在藥引之上。”

“只因我院未曾備有鮮蓮藕汁,故吳大師所開之方並無錯處。”

陳飛並非為吳新閣辯解,事實確是如此。

他一直疑惑,為何吳大師這樣的一代名醫弟子,竟會在陳縣人民醫院這小地方折戟,而今在郭輝身上找到了答案。

想通此節,他對吳新閣醫術的微疑也隨之消散。

吳新閣自已也如釋重負,他最怕無人理解自已,誤以為是自已的能力不足。

“不過,吳大師,您的辯證雖精,卻仍忽略了一項因素。”

陳飛直言不諱,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拐彎抹角。

這辯證尚欠精準,未觸及問題的核心。

吳新閣聽陳飛如此說,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充滿好奇:“願聞其詳。”

陳飛微微點頭,沉聲道:“郭輝的脈象滑疾,舌苔黃膩,曾出現昏亂嘔吐,深陷昏迷。”

“在這諸多病症中,昏迷實為關鍵。”

“中醫診治疾病,須辨別主次,分清標與本。”

“先治標,再治本,標是亟待解決的症狀。”

“首要解決的就是他的昏迷狀態,而為何他會陷入昏迷?”

“綜合四診,尤其看脈象,乃是溼熱毒邪侵入心包所致。”

“在中醫理念裡,心包是象徵性的概念,非西醫所說的心包膜,也不單指某個器官,而是承載靈魂的所在。”

“心包遭受侵犯,溼熱邪氣蓄積其中,困束心包,這才造成郭輝的昏迷不醒。”

“這就是標!”

“至於本,即您辨別的那些,祛溼驅熱,便是本。”

“我原計劃採用清熱化溼的肝炎清毒飲,配以解毒醒神的安宮牛黃丸,以期迅速見效。”

“肝炎清毒飲治本,安宮牛黃丸治標。”

“昏迷本就是中醫中的重症急症,所以急診時關鍵在於及時準確治療,再輔以辯證用藥,方能使患者脫離險境。”

\"謝天謝地,您之前的魔法草藥起了作用,郭輝的情況雖嚴峻,卻未到無可救藥之地步。\"

陳飛說到這兒,不再理會吳新閣的搖頭嘆氣,此刻並非與他探討此事之時。

他的使命仍是挽救郭輝的生命,拋開郭輝的身份,僅視他為一位遭受內疾折磨的重症患者。

\"護理員,取一顆宮廷犀黃丹,用舌化法,讓郭輝服用。\"

陳飛朝護理員下令。

舌化法,即以舌為媒介的施藥方式。

\"明白,陳主任。\"

護理員聞言,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轉往藥房配藥。

陳飛從口袋掏出紙筆,開始書寫藥方。

上次寫藥方時,被吳新閣的突然造訪打斷,接著又被郭文民斥責一番。

不過現在,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郭文民別說責備陳飛,此刻他連惹怒陳飛的想法都不敢有,一心只盼兒子能早日康復。

他可不願目睹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尤其是他只有一個兒子...

\"肝炎淨毒湯,應含有藿香和厚朴吧?\"

吳新閣皺眉詢問。

許多中醫心中都存有許多藥方,需要用時信手拈來,再根據病情變化適時增減。

\"沒錯,藿香具有芬芳,能醒腦開竅,厚朴則能寬中下氣,燥溼化飲。\"

陳飛邊點頭回應吳新閣,邊繼續撰寫藥方。

吳新閣走近,瞥見陳飛書寫的藥方,越發讚歎且驚訝。

如此年輕的小夥子,怎會有這般高超醫術?

他給人的感覺不像二十出頭,倒像是一位有二三十年經驗的老醫師。

\"茵陳十二克,藿香九克,厚朴六克,薏苡仁十五克,白蔻三克,金銀花十二克,連翹六克,梔子九克,石菖蒲四點五克,廣鬱金四點五克,木通六克。\"

\"好極了,用得妙啊。\" 吳新閣讚不絕口,朝陳飛豎起大拇指。

金銀花和連翹能清熱解毒,白蔻能理氣開胃,補充心氣。

薏苡仁能祛溼,石菖蒲開竅化痰,木通清熱解毒,利尿除溼。

如此組合,堪比一支全自動化治療大軍。

疾病邪靈見到,定會望風而逃,連抵抗的勇氣都會喪失。

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

\"主任,宮廷犀黃丹已取回。\"

二十出頭的女護理員身著白衣走進來,向陳飛示意。

\"用舌化法,讓郭輝服藥。\"

\"以溫水化舌。\"

陳飛吩咐後,將藥方交給門口的梁化棟。

\"梁老,麻煩您親自熬製,以武火熬煮,隨後送來。\"

陳飛當然不是隨便指派老中醫製藥,他沒那麼專橫。

他了解內科的大夫們,梁化棟的武火熬藥技藝獨步,連陳飛都自愧不如...

梁化棟身懷武火煎藥之技,即便在神秘的內科世界中遭受打壓,依舊屹立不倒,令眾多煉藥師讚歎不已。

接過陳飛給出的秘方,他無暇多言,轉身投身於藥材的煉製之中。

此刻,郭輝的病情不僅牽涉到吳新閣這位長者的顏面,更與陳縣人民醫院內科的聲譽息息相關。

若陳飛的處方無效,恐怕會淪為笑柄,他精心構築的醫名也將付之一炬。

在中土世界,名醫的聲望如晨露般易逝,一次重大的爭議足以將一切努力一筆勾銷。

然而,西方醫學界則不同,即便主刀醫師偶有手術失誤致人死亡,他們仍被視為傑出的外科聖手,無人質疑其本領。

人們總是這般固執,認為中藥所致的生死之變無法寬恕,而西醫藥物致人於死地卻視為常情。

造成這觀念差異的原因,無非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假使中醫有朝一日成為醫學法則的主宰,還會有誰膽敢詆譭它?

梁化棟的武火煎藥技法迅疾無比,僅十分鐘,第一劑藥已呈於眼前,溫度適中,顯然是經過了冷卻處理。

“給病人服下吧。”

“此刻已近未時三刻,若一切順利,酉時前他將甦醒。”

陳飛瞥了一眼掛壁的魔法鍾,向病房內的眾人隨意提及。

他的話語無意間觸動了郭文民和吳新閣的心絃。

郭文民憂慮是人之常情,事關親子;而吳新閣則有些疑慮,覺得陳飛或許過於自信。

不過他並未多言,只靜待結果揭曉。

五時之前,一切自會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