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山坐在魔法木椅上,雙腿被繁星織成的毛毯覆蓋。
他面龐刻滿歲月的溝壑,雙眸深邃如夜,銀髮稀疏卻熠熠生輝,精神飽滿地翻閱著古老的醫藥卷軸。
房門被推開,他抬起目光。
“文彬,是誰在敲門?”
“如果是求醫的,就請進來吧。”
馬志山的聲音猶如潺潺溪水,溫暖而又不失活力,絲毫沒有透露出歲月的痕跡。
馬文彬,那位拒絕陳飛造訪的五十多歲男子,回應道:“父親,是魔法醫學院的人來了。”
“嗯,那就不見了吧。”馬志山聞言點點頭,繼續沉浸在卷軸的世界中。
片刻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多麼卓越的醫療傳承,卻無人接續啊。”
“你呀,也不願學習這些,是要我帶著它們一同長眠嗎?”馬志山指向兒子,責備中帶著關切。
他是唯一的孩子,而且妻子早年去世。
現在,他與兒子及孫子相依為命。
馬文彬在郡的藝術劇團供職,算是劇團的一位副團長。
“父親,我真的對此一無所知,不過勝利率先天異稟,您不是說過,將來他必定超越您。”
馬文彬苦笑搖頭,向馬志山解釋。
他的兒子馬勝利,今年二十九歲,是最合適的醫學繼承者,這樣馬氏醫術就不會消失在時間的塵埃中。
馬志山聽聞此言,臉上浮現了笑意,點頭:“的確,我的孫子與我相似。”
咚咚咚...
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這次更加響亮。
“外面怎麼又有敲門聲?”
馬志山望向窗外,詢問馬文彬。
“這兩個不懂禮數的年輕人,我一定要讓他們離開。”馬文彬面色陰沉,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馬志山聽見兒子的嘀咕,連忙叫住他。
馬文彬停下腳步,看著老父親。
“不是說醫學院的人嗎?怎麼是兩個年輕人?”馬志山疑惑地問。
“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自稱來自醫學院,想要拜訪您。”馬文彬也不清楚詳情,但誠實地回答。
馬志山聽完,略加思考後,對馬文彬說:“把他們請進來,我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馬文彬見父親決定會客,便不再多言,點頭走向門外。
陳飛和廖成傑自然不會空手而歸。
尤其是陳飛,他堅韌不屈,這次非見到馬老不可。
遇到這樣一位強大的老醫者,他決心要學到真本領。
就算馬老是個固執已見的人,陳飛也無所畏懼,大不了就與這位老者耗下去。
每天早晚前來問候,他相信總能觸動馬老的心絃。
吱呀一聲,鐵柵門被拉開,這次不是縫隙,而是完全開啟了一半。
“你們進來吧,我父親要見你們。”
馬文彬側身讓開,對兩人說道,只是臉色依然不太友善。
“我不認識你們,但在見過我父親後,別提起醫學院的事情。”
\"在我父親這樣的年紀,他不願涉足紛擾,你們明白嗎?\"
馬文彬的老臉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陰霾,向兩位訪客傳達著警告。
他之所以對陳飛和廖成傑保持距離,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以往陳縣人民醫院的領袖曾前來探望他的父親,甚至想邀請老父親去內科門診坐堂診療。
聽到馬文彬的解釋,陳飛和廖成傑才恍然大悟,為何剛才會被拒之門外。
\"馬老,我們並非請您去醫院坐診,我們只是單純地前來拜訪並求教於您。\"陳飛微笑著對馬文彬說道。
馬文彬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言。
兩人跟隨他進入屋內。
屋內溫暖而明亮,東邊的房間點著一盞小檯燈,就在馬志山老先生的書桌旁。
馬志山放下醫學古籍,看見進來的竟是兩位年輕人,心中不禁疑惑。
\"馬老,您好,我叫陳飛,來自陳縣人民醫院。\"
\"這位是廖成傑,是我的助手。\"
陳飛進門後,禮貌地向老者微微鞠躬,然後介紹了自已和廖成傑。
\"原來你就是陳飛?\"
馬文彬在老父親還未回應時,已顯得有些驚訝。
他在縣文工團工作,怎麼可能沒聽說過陳飛的大名?
陳飛這個名字,他已經聽了無數次,耳熟能詳。
特別是在今天上午,當他被李振雲領導召去彙報時,再次聽到了陳飛的名字。
他也得知縣文工團今年決定售票,而這正是陳飛提出的建議。
因此,馬文彬對這位陳飛既好奇又不滿。
縣文工團的事,與你這個醫師有何相干?你竟敢提出意見?
這個建議給縣文工團帶來了極大的風險。
一旦出現問題,他們所有人都將面臨困境。
\"哦?你就是在旅社中,用一副藥救活垂危男嬰的陳飛嗎?\"
馬志山老先生揚了揚眉毛,微笑問道。
他當時還在感慨,杏林之中應該多一些敢於嘗試、勇用藥劑的年輕才俊。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是我,我就是那個陳飛。\"
陳飛恭敬地點點頭,回應馬志山。
\"你們坐下吧。\"馬志山笑著指向旁邊的竹凳,又看了看廖成傑。
陳飛和廖成傑這才拘謹地坐下,舉止十分規矩。
陳飛向來對醫學前輩懷有深深的敬意。
當然,像馬平寶那種無醫德醫術的人除外。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馬志山微笑著問陳飛。
他對這位杏林後輩多了幾分關注。
越是資深的中醫,實際上越欣賞那些有才華、有天賦的年輕醫師,並總想給予一些幫助。
\"馬老,我手上有一位病人,他肝肺氣火上湧,損傷經絡,血液溢位,導致心神不定,額頭多汗如油,呈現陽氣外洩的趨勢。\"
\"他的舌尖泛紅,舌苔黃膩,芤脈伴浮數,寸部攀魚際顯現。\"
\"診斷為肺癌晚期,引起咳血。\"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散發出汙濁的氣息。\" ...
陳飛詳盡而虔誠地將情境描繪了一遍,儘管無法預知馬老是否會回應,但他決心要詳盡無遺地陳述。
馬志山起初確實未能理解陳飛的來意,直至此刻,聽聞這些敘述,他才領悟到陳飛的目的。
此行是為了尋求教誨,希冀找出治癒這位病患的神奇療法。
而之所以詢問他,乃因他對火焰邪疾這類奇異病症頗有鑽研,或許應該說是他的父親,昔日皇室醫師馬景洪,對此領域有所涉獵,並著有《靈醫萃選》一書。
正是他方才手中翻閱的那一本,一本僅限家族傳承,絕不外傳的秘籍。
陳飛言畢,屋內一片靜默,馬志山和馬文彬都沒有出聲,空氣彷彿凝固了。
“還請馬老賜予一線指引,也為病人點燃康復的希望。”
陳飛虛懷若谷,求知若渴,此時顏面無足輕重。
一切為了病患,何懼丟臉?
馬志山依然沉默,只是凝視著陳飛,目光中充滿試煉的意味。
陳飛毫不緊張,心緒平靜地回望這位長者。
片刻後,馬志山微笑著說道:“心境是中醫的第一個關隘,意志是第二個,堅韌則是第三個。”
“跨越這三重門,方能成為真正的醫者。”
“你這少年,心境與意志都十分堅定,想必已刻苦鑽研多年,否則也無法應對急性病症。”
“但中醫的巔峰,取決於天賦,只有卓越的天賦,才能成為偉大的醫師。”
“我這裡有本《靈醫萃選》,贈予你研讀。”
“讀完之後,我們再談談你的感想。”
馬志山說著,神色莊重地拿起那本泛黃的古籍,一本薄而泛黃的左翻線裝書。
馬文彬見父親竟將家族密傳授予外人,臉色不由得一變:“父親,您這是……”
馬志山舉手示意馬文彬噤聲,繼續凝視著陳飛。
他倒要看看,陳飛是否敢於接受,接受後又能否解讀其中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