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的深夜,整座城市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拖入了沉睡的夢鄉,唯有窗外那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黯淡的光暈,在地面上拖曳出我孤伶伶的影子,倍顯淒涼。剛剛結束一場馬拉松式漫長加班的我,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身軀,疲憊不堪地癱倒在沙發上。就在這時,手機螢幕毫無徵兆地驟然亮起,刺目的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突兀地映入眼簾:“我看到你了,你逃不掉……”
剎那間,一股寒意仿若一條冰冷滑膩的毒蛇,順著我的脊樑迅猛躥升,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驚恐地瞪大雙眼,匆忙環顧四周。屋內死寂沉沉,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只有牆上那座掛鐘發出單調而有節奏的“滴答”聲,每一聲都彷彿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口。我強作鎮定,試圖給自已洗腦,告訴自已這不過是一條司空見慣的垃圾簡訊罷了,可手指卻不聽使喚地微微顫抖著,鬼使神差般地回覆道:“你是誰?”
等待回覆的時間仿若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煎熬無比。許久之後,手機依舊毫無動靜,我剛要暗自慶幸,準備起身去洗漱,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可就在這當口,簡訊提示音卻如一道凌厲的炸雷,驟然打破平靜,還是那個該死的陌生號碼:“開啟窗戶,看看樓下……”
我的心猛地一揪,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雙腳像是被牢牢釘在了地板上,動彈不得。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深沉厚重,彷彿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恐懼與好奇在我的內心激烈地拉扯、爭鬥。最終,理智還是被好奇心稍稍壓過一頭,我仿若夢遊一般,緩緩地朝窗戶挪去,手指搭在窗簾上的那一刻,我猶豫了一下,心臟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膛。咬咬牙,我猛地一把拉開窗簾——樓下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唯有那片被路燈照亮的空地,慘白慘白的,宛如一塊散發著陰森氣息的畫布。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暗自埋怨自已實在是太過敏感,草木皆兵。剛轉過身,手機卻再度震動起來,我心頭一緊,拿起手機一看,簡訊內容讓我的寒毛瞬間直立,頭皮發麻:“你背後……”
我驚恐地回過頭,客廳裡空蕩蕩的,寂靜無聲,只有那些傢俱在陰影的籠罩下,隱隱約約露出模糊的輪廓。突然,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個黑影,在臥室門口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如同鬼魅,以至於我都懷疑是自已太過疲憊而產生的幻覺。我握緊手機,手心全是冷汗,手機都差點滑落,慢慢地朝著臥室走去,每一步都仿若踩在鋒利的刀刃上,膽戰心驚,心跳聲震耳欲聾,連我自已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顫抖著推開臥室門,裡面漆黑一片,仿若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我摸索著尋找開關,手指觸碰到牆壁的那一刻,都能感覺到自已指尖的冰涼。燈光亮起的瞬間,一切看上去都很平常,床鋪整潔如新,衣物擺放得井井有條。就在我稍微放鬆了一點警惕的時候,手機螢幕卻再次毫無預兆地閃爍起來,陌生簡訊如同潮水一般,接踵而至:“還記得三年前嗎……”
三年前?我的思緒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攪動,記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瘋狂湧來,可我在腦海中翻箱倒櫃,卻怎麼也找不到與之對應的恐懼片段。正當我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的時候,手機相簿仿若被一隻神秘的幽靈操控,突然自動開啟,一張又一張陌生的照片飛速閃過,畫面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層濃稠的濃霧拍攝的,隱隱約約能看到有個人影在其中穿梭、遊蕩。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張清晰得讓人膽寒的照片上——照片裡的人是我,雙眼驚恐地瞪大,而背景,竟然就是我此刻身處的臥室!
寒意仿若冰冷的鋼針,瞬間浸透了我的全身,我慌亂得手足無措,想要撥打電話求救,可手指剛碰到螢幕,手機卻“啪”地一聲黑屏了,無論我怎麼按,它都毫無反應,仿若一塊毫無生氣的黑色磚頭。這時,臥室的燈也開始閃爍起來,忽明忽暗間,我看到衣櫃門緩緩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那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困在裡面,正掙扎著要破櫃而出。
我想要奪門而逃,雙腿卻軟得像一灘棉花,根本使不上勁,只能無助地靠在牆上,眼睜睜地看著衣櫃門一點點開啟。一隻蒼白如紙的手從門縫中緩緩伸出,手指細長,指甲烏黑尖銳,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邪氣。緊接著,一個黑影慢慢顯現出來,它身形佝僂,全身籠罩在一件寬大的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唯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詭異至極的光芒。
“三年前,你害了我……現在,該償債了……”黑影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仿若從地獄深淵傳來的詛咒,在房間裡久久迴盪,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拼命地搖頭,聲音顫抖得厲害,幾乎帶著哭腔辯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可黑影根本不理會我的辯解,一步步向我逼近,每靠近一步,周圍的溫度似乎就下降幾分,刺骨的寒冷讓我牙齒“咯咯”打戰。
在這絕境之中,我慌亂的目光突然掃到床頭的鬧鐘,仿若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靈機一動,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抓起鬧鐘砸向黑影。鬧鐘穿過黑影,砸在牆上,碎成了幾塊,而黑影也像是受到了某種阻礙,停頓了一下。我抓住這短暫的間隙,發瘋似的衝出門,直奔家門。
開啟家門的瞬間,樓道里明亮的燈光讓我仿若重見天日,有了一絲久違的安全感。我不顧一切地衝下樓,邊跑邊回頭張望,生怕那個可怕的黑影追上來。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小區門口的保安亭映入眼簾,我才如虛脫一般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保安見狀,急忙跑來扶起我,關切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我顫抖著把手機遞給他,想讓他看看那些詭異簡訊,可當保安點亮螢幕時,卻一臉疑惑地看著我說:“先生,您這手機沒簡訊啊,是不是太累,看錯了?”
我驚恐地奪過手機,定睛一看,螢幕上確實空空如也,所有的簡訊、照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可我心裡清楚,那驚悚的一夜,已經如同一個深深的烙印,永遠地刻在了我的心底,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