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是考古系的一名學生,平日裡痴迷於鑽研古籍,試圖從那些泛黃的書頁中探尋被歲月塵封的秘密。一日,在一本破舊不堪、散發著黴味的古籍裡,他驚覺家族墓園竟隱匿著一段悚人的過往。幾百年前,為求家族繁榮昌盛,祖先竟罔顧人倫,將一位年輕男子與不知來歷的女子強行締結冥婚契約,而後殘忍地以活人祭祀,將這對苦命鴛鴦葬於墓園深處。
年輕氣盛的阿澤,骨子裡透著一股不信邪的勁兒,又被求知慾驅使著,趁著假期,毅然決然孤身奔赴家族墓園,一心想要揭開那被掩埋的真相。夜幕悄然籠罩,墓園被濃稠的霧氣緊緊包裹,彷彿一個巨大的謎團,靜靜等待著阿澤的闖入。阿澤手持手電筒,光束在墓碑間晃盪,艱難地穿梭其中。當他逐漸靠近那座傳說中封印冥婚的古墓時,狂風仿若從地獄呼嘯而出,猛地捲走了他手中至關重要的圖紙,紙張在風中肆意飛舞,瞬間沒了蹤影。
剎那間,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在頭頂炸開,閃電如利劍般劃破夜空,慘白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四周。阿澤驚恐地瞪大雙眼,只見一個可怖的身影從地底破土而出。那是身著腐朽新郎服的鬼魂,衣物破碎成絲絲縷縷,隨著陰風肆意飄舞,森然白骨在縫隙間若隱若現。它眼眶之中,幽綠的鬼火跳躍閃爍,仿若來自九幽煉獄的凝視,死死地鎖定阿澤,隨即張開黑洞洞的嘴,發出令人膽寒的咆哮:“爾等後人,壞我婚期,拿命來償!”
阿澤嚇得亡魂皆冒,轉身拔腿就跑,慌亂之中,卻被一塊突兀的墓碑絆倒,身體向前撲去,手電筒也滾落一旁,光線在草叢中搖曳不定,最終熄滅,四周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黑暗中,阿澤能清晰地聽到那鬼新郎拖著殘肢,骨骼相互摩擦,發出嘎吱嘎吱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正迅速向他逼近。刺鼻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阿澤蜷縮在冰冷的地面,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絕望如同藤蔓一般在心頭纏繞,他緊閉雙眼,只能無助地等待著未知厄運的降臨。
然而,就在阿澤以為自已即將命喪黃泉之際,慌亂間,他的手觸碰到了身旁一塊尖銳的石頭。生死一線,求生的慾望如熊熊烈火般瞬間點燃。阿澤一把攥緊石頭,在鬼新郎那白骨嶙峋的手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他猛地從地上躍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石頭朝著鬼新郎的頭骨狠狠砸去。
“咔嚓”一聲脆響,鬼新郎的頭骨被砸出一道猙獰的裂縫,幽綠的鬼火劇烈晃動,仿若憤怒的掙扎,它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吼,原本迅猛的攻勢也因此緩了一緩。阿澤哪敢有半分懈怠,撒腿狂奔。可墓園裡霧氣濃重得仿若實質,視線受阻,他辨不清方向,沒跑多遠,便又“砰”地一聲撞到一座墓碑,膝蓋傳來鑽心的疼痛,差點再次摔倒在地。
身後,那鬼新郎稍作調整,拖著殘肢繼續緊追不捨,嘎吱嘎吱的聲音彷彿死亡的倒計時。阿澤心急如焚,慌亂地四處張望,發現不遠處有一座看起來頗為古老的墓室,厚重的石門半掩著。此刻的他已別無選擇,強忍著膝蓋的劇痛,一瘸一拐地朝著墓室奔去。
衝進墓室後,阿澤才發現裡面擺滿了各種腐朽的棺木,一股更為濃烈刺鼻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燻得他幾乎窒息。他喘著粗氣,瞪大雙眼環顧四周,試圖在這絕境之中找到能抵擋鬼新郎的東西。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墓室牆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這些符號仿若古老的守護者,隱隱散發著微弱的金光,像是某種神秘而強大的封印。
阿澤來不及細想,背靠著刻有符號的牆壁,手中緊握著石頭,警惕地盯著門口。鬼新郎很快追到了門口,它似乎對那金光有所忌憚,在門口徘徊不前,嘴裡依舊唸叨著“拿命來償”,空洞的眼眶中鬼火瘋狂閃爍,時不時伸出爪子在空中揮舞,試圖突破那層看不見的屏障。
雙方僵持了片刻後,阿澤突然想起古籍中曾提及,面對怨靈惡鬼,若能知曉其執念根源,或許有化解之法。他顫抖著聲音,朝著鬼新郎喊道:“你……你究竟為何如此執著?這冥婚本就不該存在,你已死去多年,何苦再糾纏!”鬼新郎聽到這話,身形明顯頓了頓,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隨後發出一陣悲慼的嗚咽。
原來,當年這年輕男子與女子真心相愛,情深似海,卻被阿澤的祖先狠心拆散,用那慘無人道的手段舉辦冥婚。男子怨念難消,才化作惡鬼,守在這墓園,苦等多年,只為討一個公道。阿澤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悲憫,他誠懇地承諾道:“若你放下怨念,我定想盡辦法超度你倆,讓你們魂魄安息,不再受這孤寂之苦。”
鬼新郎沉默良久,那幽綠鬼火漸漸趨於平靜,仿若接受了阿澤的提議。它緩緩放下了抬起的爪子,深深地看了阿澤一眼,那眼神中竟有了一絲解脫之意,隨後轉身緩緩沒入黑暗之中。墓室裡的金光愈發強烈,仿若在為這場和解歡呼雀躍,阿澤癱倒在地,大汗淋漓,他知道,這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危機,算是暫時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