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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醫院的深夜訪客:幽廊驚影

凌晨三點,萬籟俱寂,整個醫院仿若被一層濃稠如墨的死寂黑紗,嚴嚴實實地籠罩其中。靜謐的氛圍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每一寸空氣,讓人心生恐懼,寒毛直立。我所在的科室裡,昏黃黯淡的燈光有氣無力地閃爍著,平日裡那穿梭不停的腳步聲、交談聲,此刻早已銷聲匿跡,被無盡的寂靜取而代之。只剩下空調單調沉悶的嗡嗡聲,以及我偶爾翻動病歷紙張時發出的簌簌輕響,在這空曠寂寥的空間裡反覆迴盪,使得科室宛如一座被塵世遺忘的孤島,陰森而又落寞。

剛從堆積如山的病歷中抬起頭來,我揉了揉酸澀腫脹的雙眼,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疲憊的身軀,緩緩起身,向著茶水間挪步而去。此刻,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便是能尋得一杯熱茶,借那氤氳的熱氣,驅散些許周身的倦意。

當路過兒科病房區那悠長而又陰森的走廊時,一陣輕微卻異常清晰、突兀的“噠噠”聲,毫無預兆地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平靜。那聲音不疾不徐,節奏分明,恰似小孩穿著拖鞋,在冰冷的地面上輕快卻又詭秘地跑動,每一下聲響都如同重錘,精準地敲在我本就緊繃的心絃之上,在這空蕩無人的廊道里悠悠迴盪,泛起層層令人膽寒的漣漪。

心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與不安,我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在走廊那被昏黃燈光勉強照亮的盡頭,一個小小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那裡。那是一個小女孩,身著略顯寬鬆的病號服,衣服上的褶皺彷彿藏著她所歷經的無數痛苦與煎熬,彷彿每一道摺痕都是一道無聲的哭訴。她的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破舊不堪的布娃娃,那布娃娃的胳膊肘處補丁摞補丁,顏色早已褪去大半,一隻耳朵無力地耷拉著,愈發顯得楚楚可憐,仿若在無聲地哀求著什麼。

我趕忙放緩腳步,極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輕柔溫和,如同春日裡的微風,輕聲細語地問道:“小朋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呀?”小女孩聽到我的呼喚,緩緩地抬起了頭,那一刻,我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瞬間冰封了全身。她的臉色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仿若剛從冰窖中爬出的幽靈;嘴唇乾裂泛白,猶如蒙了一層厚重的霜,在這黯淡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慄。

“護士姐姐,我疼,睡不著。”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幾分虛弱無力與委屈哀傷,說著,她那纖細如柴的小手輕輕抬了起來,緩緩摸了摸自已的肚子,眼神裡滿是痛苦與無助,仿若一隻受傷的小鹿,惹人憐愛,卻又透著絲絲詭異。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瞬間揪緊,憐憫之情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

我毫不猶豫地快步走上前去,向她伸出了手,滿心想著要攙扶她回到溫暖舒適的病房,讓她能好好地休息一番。小女孩乖巧順從地任由我扶著,然而,走著走著,我卻漸漸察覺到有些異樣。她帶著我一步步偏離了熟悉的病房路線,越走越偏僻,四周的光線也越發昏暗迷離,仿若被一隻無形的黑手拽入了黑暗的深淵。最終,竟在一間早已廢棄多年、透著腐朽氣息的儲物室前,戛然停了下來。

“姐姐,我在這裡面。”她幽幽地開口,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最深處飄來,透著一股讓人脊背發涼的寒意,仿若冰冷的陰風,直直地穿透我的身體。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她的身影竟如同鬼魅一般,穿牆而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臉驚愕、驚恐萬分的我,獨自佇立在這陰森之地。

我瞪大了眼睛,心臟狂跳如雷,驚恐地伸手觸控那扇緊閉的門,指尖剛一觸碰到門板,門“吱呀”一聲,緩緩地、仿若帶著無盡哀怨地開啟了。一股濃烈刺鼻、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仿若惡魔的吐息,嗆得我幾乎窒息,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藉著從走廊透進來的那一絲微弱光線,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向裡望去。只見牆角處,擺放著一張佈滿灰塵的病床,床腿鏽跡斑斑,仿若被歲月侵蝕的殘骨;床單破舊灰暗,彷彿承載了無數的悲傷與絕望,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滄桑。而床上,赫然躺著一個和小女孩一模一樣的屍體,那孩子雙眼緊閉,臉色青灰,仿若被抽走了生機;肚子上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臟器似乎被殘忍地掏空,周邊乾涸的血跡凝結成暗紅色的斑塊,仿若一朵朵盛開在地獄的惡之花,散發著死亡與絕望的氣息。

恐懼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瞬間將我徹底淹沒,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驚恐,尖叫著轉身,拼盡全力朝著值班室狂奔而去。回到值班室,我癱倒在椅子上,隨後又仿若一隻受驚的小獸,迅速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雙眼死死地盯著門口,仿若那黑暗之中隨時會有未知的恐懼再次襲來。直到天亮,那如芒在背的驚悚感才稍稍褪去。

從那以後,每當值夜班,那儲物室的驚悚畫面就會不由自主地在我腦海中浮現,仿若鬼魅附身,揮之不去。我實在無法再承受這份深入骨髓的恐懼,便向護士長申請換了科室,滿心期許,此生再也不要踏入那片充滿哀怨與驚悚的陰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