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仿若世外桃源般、遠離塵世喧囂,被歲月溫柔以待又仿若悄然遺忘的鄉下,奶奶家那片廣袤無垠、綠意蔥蘢的田邊,靜靜矗立著一個稻草人。它宛如一位堅毅的守望者,任由四季的風如頑皮孩童般肆意拉扯,任由細密的雨絲仿若銀線穿梭交織,年復一年,月復一月,破舊的衣衫在微風中悠悠飄蕩,仿若訴說著往昔的故事,忠實地守護著這片孕育希望的田野,見證著一茬茬莊稼的破土萌芽、抽穗灌漿,直至金黃滿倉。
中秋之夜,蒼穹仿若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巨大明鏡,明月高懸,宛如一顆無瑕的玉盤,傾灑下清輝萬丈。那澄澈如水的月光,仿若靈動的仙子,輕盈地舞動著手中的銀紗,溫柔地為大地披上了一層如夢似幻、薄如蟬翼卻又璀璨奪目的紗衣。一時間,整個世界仿若沉浸在一片靜謐祥和、聖潔空靈的氛圍之中,仿若塵世的一切紛擾都被這月光悄然洗淨。
我趁著這撩人的月色,仿若一位心懷詩意、悠然自得的夜遊墨客,踱步於鄉間那蜿蜒曲折、灑滿月光的小道。腳下的泥土軟糯而踏實,散發著清新的氣息,混合著田間作物的馥郁芬芳,仿若一曲自然奏響的樂章,令我沉醉其中。不知不覺間,我便漫步到了那熟悉得仿若掌紋般的田邊。
就在我不經意間抬眸遠眺的剎那,眼前仿若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直直劈入我的心間,驚得我瞬間瞪大了雙眼,心跳陡然加快。原本在記憶中永遠靜止、毫無生氣的稻草人,此刻竟仿若被那如水的月光施了神奇的魔法,注入了神秘莫測的生命之力。它那用粗糙稻草精心扎就的手臂,仿若春日裡隨風舞動的嫩綠柳枝,緩緩地、悠悠然地抬起,輕輕向我招手,仿若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正熱情地呼喚著我。
我仿若被一股源自神秘異世界、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緊緊牽引,雙腳仿若脫離了我的掌控,不受大腦指令地、不由自主地緩緩邁動,一步步向它走近。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便愈發急促,仿若密集的鼓點,在胸腔內瘋狂敲響,莫名的緊張與恐懼如絲線般纏繞心頭。
待我終於走到近前,藉著那明亮得仿若白晝的月光,定睛細細一看,更是驚得寒毛倒豎,頭皮發麻。只見它那張原本由破舊布片隨意縫製、毫無特徵可言的臉,仿若瞬間被一位法力無邊、深藏不露的魔法師悄然施展了神奇絕倫的變形咒術,變幻成了一張我無比熟悉的面容。那熟悉的眉眼、輪廓,仿若烙印在我心底般清晰,此刻卻透著無盡的哀愁與懇切,仿若承載著千鈞重負。它的嘴巴微微開合,仿若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那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深處傳來的幽咽哭訴,滿是哀怨:“替我,替我……”這聲音仿若一道凌厲刺骨的寒風,穿透靜謐的夜空,直直刺進我的耳膜,繼而如冰冷的毒蛇,蜿蜒鑽進我的心底,讓我瞬間遍體生寒,仿若置身於冰窖之中。
話音剛落,仿若冥冥中印證這詭異場景的邪惡性一般,一群烏鴉仿若被來自地獄深淵、淒厲嘶吼的惡魔厲聲召喚,“呱呱”叫著,從四面八方如黑色的閃電般疾飛而來,仿若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瞬間將稻草人籠罩其中。它們那尖銳如鉤、仿若寒光閃閃的匕首般的喙,瘋狂地、毫無憐憫地啄食著它的身體。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稻草人仿若被施了最惡毒的定身咒,面對這殘忍血腥的攻擊,竟如石化般一動不動,只是那由稻草填充的“身軀”,隨著烏鴉的啄擊,不斷有碎屑簌簌落下,仿若一場無聲的悲泣,又仿若它在默默承受著這無法言說的苦難。
我被這驚悚至極的一幕嚇得仿若受驚的野兔,心臟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揪住,以瘋狂的節奏跳動,幾乎要衝破胸膛。求生的本能仿若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在我體內躥升,我仿若被惡魔在身後窮追不捨一般,轉身拼命狂奔,腳下的泥土被我慌亂的腳步踢得飛濺而起,仿若為我這奪命逃竄的狼狽模樣配上了慌亂的鼓點。
一路狂奔到家,我氣喘吁吁地靠在門上,驚魂未定,仿若剛剛從鬼門關倉皇逃回。出於恐懼的本能,我顫抖著回頭望向田邊。只見那稻草人仿若又恢復了往日那靜謐、毫無生氣的模樣,靜靜地佇立在月光之下,仿若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仿若只是一場荒誕離奇的噩夢。只是,在那如水的月光映照下,它的影子仿若一條蜿蜒遊走的黑色蟒蛇,仿若帶著某種詭異的執念,在地上緩緩扭動,似在追逐我倉皇逃竄的腳步,令我脊背發涼,冷汗浸溼後背,許久都難以平復那源自靈魂深處的驚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