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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三杯半酒:劍法

白瑩在後院的小花園玩耍,她的頭髮不長,用簪子盤起,耳邊垂下幾絲,如蟬翼一般輕薄。剛剛睡醒,並未畫眉,眉毛淺淡如遠山翠色。慵懶的靠在李子樹下,唱到:青山鳥啼紅杜鵑,荼蘼花外菸絲軟。未見人將紅徑掃,春歸卻是我佔先。

花園外面,卻是一間寺廟,香火不錯。白瑩端來凳子,趴在牆頭,往外看去。有一少年人,手持長劍,那劍在他手上比疾風還快,比雷電還迅速。“看劍。”那少年憑空一刺,劍勢迅猛,是一招有去無回的狠招。

風拂過,一片花瓣從天而降,藉著劍氣,向劍尖飄去。白瑩暗提一口氣,這花瓣若是碰到劍刃,必然會破掉劍氣,若劍氣被破,這少年必定會受內傷。

只見那少年,將手腕輕抖,劍身也隨著顫抖一分,那花瓣竟被震的粉碎。“好劍法。”白瑩脫口而出。那少年回頭望來,正是彭知遠。

白瑩見此,忙跳下凳子,躲進屋子。心中暗想:原來在這裡,我看見他,依然會害羞。

“彭兄,好劍法啊。”白榮從大門進來,鼓著掌。

“白兄弟,過獎了。”彭知遠回道。

“容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如此劍法,如果出去開館授徒,也不至於寄住寺廟了。”白榮說道。

“白兄說的是,只是我一流落之人,初到貴地,”彭知遠有些為難,“又無人引薦,如何敢開館授徒?”

“彭兄如若不棄,我願拜為師父,學習劍術。”白榮說罷,就要下跪。

“不可。”彭知遠連忙扶了,“白兄要學,我當然傾囊相授,但你我還是以平輩相稱。”

“如此,我就承受了。”白榮作揖道。

“應該的,”彭知遠想了一下,又問,“適才在牆頭,見一女子,白兄可認得?”

“那可能是舍妹白螢了,她自幼調皮,”白榮道,“天性如此,可是打擾到彭兄練劍了。”

“不曾,不曾。”彭知遠連忙解釋。

第二天一早,白瑩又來到小花園,白榮正舞著劍,彭知遠站在一旁觀看,不時的點著頭。白瑩一步一步的接近,也站在旁邊,學著彭知遠的樣子,他點頭,她便隨著點頭,他搖頭,她也隨著搖頭。

“你是何意?”彭知遠見狀,忍不住問一句。

“我也想學劍,”白瑩看著彭知遠,“我給你當二弟子如何?”

“不可,不可。”

“為什麼?”

“拜師不分大小,只講先後,”彭知遠笑道,“你昨日在牆頭看我練劍,按時間來算,你應該是大徒弟。”

“你發現我了?”白瑩問道。

“嗯,我聽到歌聲了。”彭知遠說道,“很好聽。”

“但……但我的劍法也不錯。”白瑩急忙將劍奪過,背向著彭先生,“我舞一段,你指點一下。”她不願面向彭知遠,只是因為她的臉已經紅了。

又過了半年,天氣漸漸炎熱。練劍的時間越來越短,而喝酒的時間卻越來越多。待白瑩離開後,白榮對著彭知遠說道:“彭兄年齡也不小了,一人孤身在外也無妻室,我早已為你謀劃,只是未詢問過你的意見,不好擅自做主。”

“有勞白兄了。”彭知遠並未拒絕。

“不知彭兄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白榮問道。

“你是瞭解我的。”彭知遠回答,“像令妹那般可愛的,就很好了。”

“彭兄倒也容易滿足,待我妹回來,我便與她講一講。”白榮說道,“成也罷,不成也罷。”

好景不長,彭知遠的胸口長了一個碗大的瘡,疼痛難忍,每晚睡不著。白榮見彭知遠消瘦不少,授劍之時,也不用心。追問之下,彭先生才道出實情。

“我堂妹白瑩會寫針石之術,”白榮說道,“我去請她過來,給你看看。”

“不可,男女有別,這種地方……”彭知道又忙改口,“替我先道聲謝。”

當晚,白瑩把匆匆來到彭知遠的房間,白榮已等候許久。見白瑩到來,彭知遠未用針藥,卻已覺得好了一半。

白瑩也不顧避嫌,將彭知遠的上衣脫掉,露出胸膛。

“此處已經危及心臟,還好及時,我能治。”又低頭仔細看,對彭知遠道,“你之前受過傷,腐肉在裡面沒取出來,你忍著一些,我用刀將腐肉刮出來。”

白瑩說罷,將手腕的鐲子取下,放在傷口處,又用手擠壓。淤血都被擠壓在一起,白瑩趴在彭知遠胸口,用嘴將淤血吸出。

隨後,用另一隻手,掀起衣襟,拿出小刀,那刀刃比紙還薄。

用刀一點一點輕輕的將腐肉刮下。白瑩香囊的香氣傳入彭知遠的鼻子,似乎疼痛也減弱了幾分。反而希望她在慢些,這樣還能多依偎一刻。

不多時,便將腐肉刮淨,又拿來清水,將傷口清洗。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彈丸大小的丹藥,用嘴咬碎,敷到傷口,然後用手輕輕揉搓,彭知遠連一點疼痛都沒有了。

“治好了,你多休息。”白瑩忙轉頭拿過藥箱。

“白瑩,”彭知遠喊道,“多謝。”

“不客氣啦。”白瑩說完,小跑著出了門。

又過了幾日,卻是七夕。白瑩坐在閨房,梳洗完畢,家裡貼滿了喜字。屋外鐘鼓齊響,熱鬧非凡。白瑩看著鏡子裡的自已,看著便笑了起來。眼睛眯著,如同七夕的月亮。

前幾日,她偶然聽到伯父與白榮商議,要將白瑩嫁與彭知遠為妻,日子就定在七夕當天。那天起,她便溜回家,整日不出門,為自已做了嫁衣,寫了婚書。

但時間來到晚上,也不見車轎來接,直到第二日。白瑩不解,換了衣服,趕到伯父家。

伯父家也貼上了喜字,門口還有鞭炮的碎屑。顯然已經辦過婚禮。

“你來了,”白榮看見白瑩,笑著迎了出來,“前幾日便請了你,你卻待在家裡不出來,今日才來,是想和新人敬的茶嗎?”

“他,已經成親了?”白瑩問道,“和誰?為什麼?”

“我知你心意。”白榮惋惜的說道,“你也很好,那日早上,彭先生髮現有人偷看他練劍,兩人一見鍾情。後來我猜想,那人可能是我妹妹白螢。”

“但我也叫白瑩。”白瑩說道,“為什不是我?”

“婚姻就像用劍,佔得先機的人,都會取得勝利。”白榮道,“你可曾聽過後出手的劍客?”

“有沒有可能,當天伯父找我過來幫他採桃花釀酒。”白瑩說完,不等白榮回答,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