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練完功並與嫂嫂和鶯鶯吃過早飯的沈銳,出了家門。
他身上揹著竹簍,裡面裝著一些草藥。
除卻草藥外,還有一些野果,以及一隻野兔。
這些草藥與野果,野兔,都是沈銳昨日下午在山中所採捕獲而來。
撇開這些山貨,竹簍裡還有一貫錢。
這一貫錢,是昨日沈鵬差人送過來的那幾貫錢中的一貫。
沈銳與秀娘和鶯鶯決定,拿去給叔父沈清書家裡。
畢竟前天也是因為叔父沈清書的幫忙,沈銳方能這樣平和輕鬆的解決方鵬那邊的事。
三人覺得,於情於理,都該送一貫錢給叔父沈清書。
即便對方從未提過回報之類的話語。
交予叔父沈清書家中一貫錢,剩下的錢財也足夠沈銳將家裡的老房子翻修一番。
何況,現在沈銳還可以上山打獵採藥。
再加上田間的少量耕地,足夠三口人生活了。
沈銳揹著竹簍,緩緩走在沈家村的路上。
路上沈銳碰到許多沈家村的莊戶人家。
這些人家,膽小的,見沈銳走過,紛紛繞開或是離遠。
稍有膽大的,則是對沈銳悄悄鼓起大拇指。
前天的事對於他們而言,回想起來仍舊曆歷在目。
許多人對於沈銳一腳踢爆沈大牛子孫袋的舉動,背地都暗贊不已。
沈大牛禍害沈家村久已。許多人對此敢怒不敢言。
經過前日一事後,沈大牛便在沈家村徹底銷聲匿跡了。
也不知道村長沈鵬將他這位侄兒送去了何處。
倒是沈大牛的那兩位跟班,留在了村裡。
這兩個跟班沒了沈大牛後,找飯吃都困難。
下地幹活,生疏不說,而且他們的拇指被削去,做起事來也事倍功半。
但為了能夠在沈家村生活,他們也只好過起大家都過著的日子。
不多時,沈銳揹著竹簍,來到了沈清書的門口。
他來到門前,正巧見到沈小豆在門口。
“沈小豆。”
沈小豆聽見有人叫自已名字,呆呼呼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他回過頭,正好看到揹著竹簍的沈銳。
見到沈銳,他臉色欣喜。
“表哥你來了。”
沈小豆欣喜地跑到沈銳身旁,沈銳剛想摸摸他的頭,誇誇他的時候,沈小豆卻忽然道:
“我想去找鶯鶯玩,可以嗎?”
沈銳看著沈小豆,他懸著的手無奈地放下。
果然這沈小豆,心裡只有鶯鶯。
“去吧去吧。”
沈銳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去找鶯鶯玩。
沈家村並不大,這裡向來外人極少進來,路上頗為安全。
因而沈銳並不擔心沈小豆前往自已家的路上,會遇到什麼危險。
再者,他覺得這沈小豆總是裝著糊塗...要真遇到危險,這小子肯定跑得比誰都快。
得了沈銳的應允,沈小豆歡快地跑開。
“等一下,沈小豆。”
沈小豆見沈銳喊他,愣住身子,轉了過來。
“怎麼了?表哥。”
“你不會反悔吧...大人不可以說話不算話的...”
沈銳沒搭理沈小豆的這番話。
他將竹簍拿下,從中拿出兩個鮮紅的果子。
“接著。”
果子,是昨日沈銳從山間採摘的。
家裡剩餘不少,餘下的,沈銳帶了一些,想將這果子帶給叔父一家嚐嚐。
碰到沈小豆,剛好可以拿兩個給他,讓他在走的路上解解饞。
沈小豆看著沈銳手中的兩顆果子,眼睛一亮。
他跑過來,接過沈銳手中的果子。
“謝謝表哥。”
沈銳摸了摸沈小豆的腦袋。
沈小豆的腦袋有點虎虎的,有些硬。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沈小豆應了一聲後,開心地往前奔跑。
有了兩個果子後,他可以分其中一個給鶯鶯。
讓鶯鶯也開心。
可是他跑著跑著,忽然覺得一絲不對勁。
這果子是表哥沈銳拿來的...那不是說明鶯鶯家裡也有這樣的果子嗎...
......
沈銳走進叔父沈清書的家中。
進入房門,他一眼看到叔父沈清書在房屋裡,正打理一些盆栽花草。
盆栽的花草,多是一些清雅的蘭花。
少有的,則是一些豔紅的月季。
沈銳的腳步聲,讓打理花草盆栽的沈清書停下手上的動作。
他回頭,卻見自已的侄兒沈銳,正揹著一個竹簍,瞧著他。
“二郎你來了?”
沈清書見沈銳過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說罷,他走到沈銳的身旁,拉起沈銳,走到他打理的盆栽旁。
“叔父養的這些花,可好看?”
沈銳看著眼前的蘭花與月季。
腦中,有了些許想法。
“好看。”
“看得出來,叔父很是照顧這些花。”
未了,沈銳指著這蘭花,道:
“這蘭花,想必是叔父喜歡的。”
“這月季,應該是嬸孃喜歡的。”
沈清書笑道:
“二郎還是聰慧。”
“這蘭花是我所喜愛的,而這月季,則是你嬸孃所喜歡的。”
說罷,沈清書又道:
“這次二郎上來,有空嗎?”
“有空的話,中午就留在這裡吃頓便飯。我讓你嬸孃做些肉菜...”
沈銳道:
“我這次來,是前往縣上賣一些草藥。”
說罷,沈銳將他與縣裡的懸壺堂藥鋪掌櫃蘇河做交易一事,說給了叔父聽。
沈清書聞言,點了點頭,道:
“這懸壺堂的掌櫃蘇河我也認得。你與他做生意,大抵是沒問題的。”
沈銳笑道:
“原來叔父也認識這蘇河掌櫃。”
叔父沈清書與這蘇河掌櫃的相識,沈銳並不是很意外。
畢竟沈清書是一名秀才。秀才除了考取功名外,還要和一些當地的地主或是官員互相來往聯誼。
這樣的聯誼,使得地主或是官員可以資助或者交上一些他們認為資質不錯的秀才考生,另一方面,也可以為一些生活拮据的秀才提供一些生活上的便利。
蘇河雖不是地主,亦不是官員。但懸壺堂掌櫃的份量,在這一畝八分地裡,也算是個有名聲的好人家。
“自然認識。”
沈清書說罷,語氣突然凝重,道:
“二郎你這次上街,或許得小心一些。”
沈銳眉頭微皺。
叔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最近,周邊可能會不太平。”
“除卻這一事外,州府可能要有所動作。”
沈清書頓了頓,似有些猶豫,但最終尤道:
“往大說,可能整個大秦國,都會有所動作。”
沈清書的話,宛如霹靂一般,響徹在沈銳耳中。
但沈銳亦知道,自已這位叔父,絕不是無的放矢的空口之輩。
“叔父,這是要怎麼了?”
沈清書嘆了口氣,答道:
“昨日,我去縣上。”
“縣上府衙的知縣大人說,大秦與冥國的戰事,要停下來了。”
沈銳瞳孔微縮。
“據說,這是來自於陛下的命令...”
“所以,過不了多久,原本被徵入軍隊計程車卒們,大多數都要還鄉了。”
“士卒返鄉,雖是好事。但冥國一些妖卒魔將,也可能留在了我們州府這邊。”
“上面這一句話,是知縣大人的原話。”
沈清書口中的知縣,自然是峻河縣的父母官。
作為知縣而言,對方言語中的‘可能留在’,那必是一定留在。
冥國的一些妖卒魔將不是可能留在州府之中,而是必定留在州府之中。
沈銳腦中,忽地又回想起,那如山嶽一般的熊妖。
那山嶽一般的熊妖揮舞的巨棒,擊碎了沈銳原本完整的一家。
本來,就要撤軍了...
明明只要多苟活上一段時間,就可以一起還鄉了...
想到這,他不禁憤恨得握緊雙拳,咬緊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