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過了許多不同的景觀構造,很快就發現走到盡頭以後,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處平坦的地面。
這裡的建築幾乎全都是木頭做的,地板上排列成木質整齊的痕跡,過於空空蕩蕩,以至於上面活像是巨大的榻榻米房間。
等我走近過去,才在上面發現這裡的木頭雖然看起來十分平整,但是似乎已經經過了歲月的洗禮,當我踩在上面的時候,發出斷裂的咯吱聲。
我心裡頗有些心驚膽顫,那又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就停下來,所以我腹地的身子,儘量增大了自己和木板的接觸面積,並且小心翼翼的挪動了腳步,向著我前面的方向走去。
我看不到房間也看不到走廊,眼前只是一片空空蕩蕩的木房,很快這樣的空蕩就讓我心裡產生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因為這種走不到盡頭的地方,和我在幻境中所看到那個甬道非常之像。
所幸這裡並不是我的幻覺,因為我在行走了大約五分鐘之後,我終於看到蔓延在我前面的牆壁。
這牆壁非常之高,目測大概有十米左右,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幾乎看不到我頭頂天花板的盡頭。
我走到牆壁下面伸手去摸,這牆壁似乎是青銅質地的,當我的手敲上去,它會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
我實在想不明白什麼樣的建築會用木頭當地板,卻用青銅築牆,它是要擋住什麼東西嗎?我沿著這條面走兩步很快發現這青銅質地的牆上雕刻著很多痕跡,大多數都是一些紛繁雜亂的線條,一時間幾乎看不出它們有什麼聯絡。
但我很快就發現這些線條絕對不是單純排列在這裡的,它們和我昏迷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由光線組成的文字十分相像。
我心裡有一個大致的想法,再看那些文字和圖案的時候,我就開始有意識的尋找它們和我所夢境中看到的景象相同的地方。
很快我就發現,這青銅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排布的幾乎都是我所看到的那種文字,但和我夢境中完全相同的那幾個文字卻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用手大致圈出了十個左右,發現它們幾乎聚整合了一個圓形的圖案。
我陷入沉思,在我們進山之前那個專門研究哈薩克傳統文化的陳黎教授,曾經給我看過一個他的研究報告,名字叫做"鞏乃斯草原-格木錯雪山-33道古蹟研究綜述(六)"。
在那篇研究報告上面,上下左右都畫著很多特殊的圖案,陳黎教授說那些是哈薩克牧民信仰的神明的圖騰,而現在這些特殊文字組成的圖案,似乎和那些圖騰有些相似之處。
可是我根本不懂哈薩克牧民所用的語言和文字,也不明白那些圖騰所象徵的意思。
要是陳黎教授在我身邊就好了,他或許會對這些青銅質地的牆壁有什麼新的看法。
不過現在陳黎教授他們的一隊人,是生是死我都還不知道,憑阿拜的做事方法,我想他肯定不會把陳黎教授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留下活口。
唉,如此說來也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找阿拜當嚮導進山的話,陳黎教授他們或許就會放棄這次登山的想法,那這些風華正茂的大學生,也不必埋骨在如此遙遠而且寒冷的天山之巔了。
我的心裡陡然生出一種感傷,但很快我就從這種情緒中恢復了過來。
如果我始終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話,很快我就要下地獄去陪他們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往前走,去尋找活命的線索。
我又沿著這青銅的牆壁走了兩步,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拐角。
我站在拐彎處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沿著拐過去的方向往前走。
我又走了大約有十米的距離,忽然看到有一個人的背影站在我的面前。
很難說明這個忽然出現在我眼前的人是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因為在我的視線裡,似乎就是我眨眼的前一瞬間,眼前還什麼都沒有,眨眼的後一瞬間,眼前已經出現了這樣一個黑色的背影。
這種彷彿鬼片兒一樣的情節,讓我的呼吸一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然後我才發現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正是剛才從那怪物手中把我救下,並且給我注射了不知什麼東西的那個黑色的男人。
因為他身上穿著非常明顯的護具,那些護具一直從他的腳掌覆蓋到他的下巴,幾乎連他的整張臉都蓋住了。
那護具的肩膀和腰間,甚至胯部到處都是突出的尖刺,渾身上下寫滿了我並不好惹的樣子。
剛才我接近昏迷的時候他是正面對著我的,而現在他卻站在我的面前背對著我,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在靠近。
我下意識放緩了腳步,然後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衣服棍,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衣服棍打在他那武裝到牙齒的護甲上,說不定連防都破不了,但我還是緊緊的屏住了呼吸,隨後向他的方向慢慢挪動的腳步走過去。
等到我走距離他約有三米遠的地方時,我聽到他的聲音從極其厚重的護具中沉悶的散發了出來:“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還一路追著我到了這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很有些偷襲不成反被發現的尷尬,一下就把衣服棍收到了自己的背後,對著他的問題支吾了一下才回答道:“目前感覺還算不錯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救我?你到底給我注射了什麼?你想要害我嗎?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這裡為什麼有那麼多和常識不相符的東西?你剛才在做什麼?為什麼你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你身上的護甲到底是什麼?你是這裡的原住民嗎?你對我們的經歷有什麼認識嗎?你能告訴我的事情有多少?”
我一口氣把自己所有的疑問都拋了出去,並且緊緊的盯著那黑衣服的男人背影,等著他在我問到什麼問題的時候產生一些情緒方面的動搖,好讓我能夠從這些動搖中抓到一絲有用的情報。
但是很明顯他的背影巋然不動,而且完全沒有聽見我說話似的,把我那些一股腦的問題全部都拋在了腦後。
最終等我安靜下來,他才慢慢的回過頭,用他那覆蓋著護甲的臉看向我:“不要有這麼多問題,反正這些答案,你很快就會自己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