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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摯友之死

在我父親還沒在付家墩買房子之前,黃傑的父親就在附近租了一層樓供一家人居住,他有個哥叫黃華,也是個社會上的混子,每次放假黃傑都會邀請我去他家打遊戲,那個時候已經有學習機了,只要在鍵盤上插上游戲卡,鍵盤連上黑白電視機,然後一副手柄就可以操作了,我們那個時候玩的最多的兩款遊戲是魂鬥羅和超級瑪麗。我和他最喜歡吃付家墩一家賣蕎麥豆沙包子。

1999年,黃傑轉入我們朝聖門小學五年級的,他進入我們班就和我分到了挨著很近的作為,我們班還有個班花叫劉晶,她也挨著我們坐著,劉晶喜歡吃泡泡糖,臉微胖,很白,

性格開朗,喜歡笑,學習成績好。黃傑很矮,似乎到初中都沒見他長過個,性格很怪異,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思考,獨來獨往,我行我素,面容枯黃,朋友很少,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只有跟我在一起,他話才會多一些。我們三個人互相打聽才知道。家都住在一起。劉晶總是對黃傑充滿好奇心,總喜歡主動找他說話,從那一刻我心裡深深產生了嫉妒心,有一次我們三人一起回家,我罵了他們兩個,然後快步走了,第二天上學,他們兩個依然當我是朋友。我深深感到愧疚,有一次老師講了一個道理,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我們自已很短這個事實,如果把別人的尺子剪短了,那麼自已的尺子就會變長嗎?以後我人生中深諳這個道理,無論我自已多麼弱小,我都不會嫉妒別人比我強大,因為每個人出生,都是唯一的,都應該做自已人生的主人翁。和我們三個一起放學回家的還有個叫何應玲的女同學和劉晶家捱得很近,她家在工業西路開洗衣店的。

我和黃傑的交集是所有小學同學中最多的,90年代街邊很流行電子遊戲廳,我和他經常一起玩恐龍快打,他永遠比我玩的好,他最會玩的還是拳皇97。我們想去電子遊戲廳玩沒錢的時候,就想著到處找錢,有一次在南環路附近一家地基上有很多豎起來的鋼筋,大概有1.5公分粗,我們心想能搞到錢了,於是兩人一合計,把人家地基上的鋼筋全給掰斷了,附近的居民看到,驚歎到,我們是少林寺出來的吧,小小年紀那麼大力氣。我們拿走鋼筋帶到廢品回收站賣。有一次他跟我說看到附近有家廢品廠裡面全是廢鐵,而且都是實心大塊的。

背後有個窗戶,問我敢不敢去偷,我說有什麼不敢的,於是我們兩人一起去了,偷了一次,賣了很多錢,後來我又帶我弟去了一次,他幫我把風,因為窗戶外面一條很窄的小道,只夠一腳寬,小道後面就是兩米高的平地,因為在偷一次大塊廢鐵時,動靜太大,我怕把主人驚來,一下子腳踩滑了,掉到兩米高的平地上,我的下巴被小道磕了一下,從那次起,我的牙齒就長歪了,不整齊。

讀小學的時候我母親就經常讓我不要和他來往,說他有肺結核病,會傳染。我跟他關係那麼好我才不怕呢,後面我們在外面依然經常在一起玩耍,剛開始我都是帶他到我家裡寫作業的。

在鼓樓中學我又和他同班同學了一年,可惜他在初二就放棄了學業,他酷愛遊戲,喜歡玩半條命,傳奇,穿越火線,他放棄了學業後,我們後面的交集就少了,不過我有他QQ

偶爾聯絡下,每次看他QQ上線IP顯示都是在江西撫州,他說在那邊和他哥一起做鋁合金門窗。

2009年我在上海上班,他突然找我借了200塊錢,我二話沒說就轉給他賬戶上去了,陽曆2018年9月21日,我從廣東清遠監獄刑滿釋放,回麻城老家,剛開始不知道做什麼,

就在我弟水果店幫忙,過了一個星期,小學同學袁萍和我相認,她在我弟水果店附近開了個副食店,在聊天中,袁萍透漏,黃傑已經走了,我還問,走了是什麼意思,她說他去世了。

2019年清明節,我在回農村老家祭拜完我爺爺奶奶後,馬上聯絡樊正偉,問黃傑的墓地在哪裡?我要去祭拜他,樊正偉當天上午就開著他的奧迪帶上我,找到趙斌,一起去往麻城市白果鎮,趕往黃傑的墓地,在這一路,我問了範正偉,黃傑是什麼時候死的,因為什麼原因,他說因為肺結核,才活了27年,去黃傑的墓地只用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們一起買了鞭炮,印子錢,這一路我一直在回想和他從小學認識到最後一次聯絡的每個細節,我都在默默的流淚,知道他的墓地看到他的墓碑,黃傑之墓,我才忍住了眼淚,我給他點了三支紅塔山,然後跪在他的墓前,說,兄弟你怎麼走那麼早呢?或許你比我們活著的人要快活些吧。

趙斌和樊正偉在燒著印子錢,我起身背向黃傑的墓碑,開始思考死這個問題!我想人或許活在這個社會本就是來受苦的,只有死那一刻人才能真正得到解脫,我反而有點羨慕在黃泉路上的黃傑,我相信終有一天我也會和他來相會,共續兄弟之情,我們從認識那天起到最後一次聯絡,從沒做過結拜的儀式,但是我們無話不談,肝膽相照,我人生中他是難得的知已之一。是一位終生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