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便利店自動門反覆開合,林小北的倒影在玻璃上分裂成無數個銜尾蛇圖騰。後頸面板下的熒光紋路正隨雨滴節奏搏動,與馬路對面星河大廈的霓虹燈形成共振。
\"你還有七分鐘。\"沈冰蹲在貨架後組裝著奶茶杯改裝的紅外探測器,\"基因汙染指數超過89%就會觸發深海鎮壓程式。\"她拋來的能量棒包裝上印著《自願獻祭營養指南》,條形碼掃描後顯示卡路里數值是負的。
便利店監控屏突然雪花閃動,三十六個克隆體同時出現在不同分鏡中。他們正用消防斧劈開城市各處的窨井蓋,動作精準得如同流水線作業。林小北注意到某個畫面裡的克隆體後頸紋路異常——那人的銜尾蛇缺了個尾巴,與自已三天前被咖啡燙傷的疤痕位置完全一致。
(回憶閃回)
入職體檢時穿白大褂的護士,用採血針在他後頸刺入某種冰涼液體。當時的電子屏閃過\"TS-0315基因適配度98.9%\"的字樣,診室魚缸裡的金龍魚突然撞擊玻璃,鱗片脫落處露出微型注射器。
沈冰的探測器突然嘯叫,貨架上的薯片袋集體爆炸。克隆體們從膨化食品碎屑中鑽出,鼻腔裡伸出資料線插入收銀機。列印出的購物小票變成追殺令:【清除初代汙染源 獎勵帶薪年假89天】
他們在自動門夾縫中逃向地鐵站,閘機吞食硬幣的聲響讓林小北想起焚化爐的齒輪。隧道壁的廣告屏播放著星河科技最新宣傳片:父親穿著實驗室制服,正在給浸泡在奶茶色液體中的胚胎安裝青銅懷錶。
\"那是二十年前的錄影。\"沈冰用電磁脈衝槍擊碎監控探頭,\"你爹才是初代時間錨點的設計者。\"她的機械義眼投射出全息檔案——1998年的《永生專案立項書》簽署欄裡,林建業與高盛的指紋重疊成雙螺旋結構。
地鐵突然脫軌衝進隱藏隧道,車廂在青銅鏽跡鋪就的軌道上瘋狂滑行。林小北抓住扶手時,懷錶突然吸附在車廂地圖上,鏽跡沿著大西洋板塊邊界蔓延。當他們撞穿終點站的混凝土牆時,鹹澀海風裹著父親的錄音撲面而來:
\"...當銜尾蛇首尾相連,黎明餘量將改寫時間稅則...\"
海底建築的穹頂在眼前展開,巨型銜尾蛇浮雕盤踞在鈦合金大門上。林小北的血液突然沸騰,後頸紋路迸發的鐳射在蛇眼處燒出驗證孔。門內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與他童年躲在地窖聽見的醃菜壇震動頻率完全一致。
培養艙森林在藍光中顯現,每個艙體都連線著奶茶色輸液管。TS-0001號艙裡泡著青年版母親,她手中攥著半隻小熊玩偶,奈米攝像頭正透過玻璃眼珠記錄一切。操作檯螢幕彈出提示:
【檢測到初代基因鏈】
【是否啟用鎮壓程式】
【剩餘選擇時間00:00:89】
克隆體們的腳步聲在走廊迴盪,沈冰突然將奶茶杯扣在驗證臺:\"密碼是你爹媽相遇日期的倒序!\"能量飲料在電路板上腐蝕出焦痕,某段被刪除的監控錄影突然播放:
1997年暴雨夜,母親挺著孕肚衝進實驗室,將青銅懷錶塞進培養艙。父親抓著注射器追趕,針管裡沸騰的液體與林小北此刻的血液樣本完全匹配。
鎮壓程式啟動的警報聲震碎培養艙,母親的身軀在溶液中分解成無數熒光顆粒。小熊玩偶的眼珠彈出全息投影,父親臨終影像在滔天巨浪中浮現:\"...真正的黎明餘量在你基因裡...\"
克隆體們突然集體抽搐,皮下鑽出青銅色骨刺。他們的追殺令更新成《自願融合協議》,傷口流出的熒光液體在地面匯成銜尾蛇圖騰。林小北被骨刺劃破的手臂開始變異,面板下凸起的紋路正與海底建築的能量場同步共振。
\"這就是你爹的遺產!\"沈冰拽著他跳進緊急逃生井,克隆體融合成的巨怪撞擊著井蓋,\"能吞噬時間的銜尾蛇病毒!\"
在深海壓力艙彈出的瞬間,林小北看見海底建築裂開深淵。無數青銅懷錶在岩漿中沉浮,錶盤顯示著不同時區的死亡倒計時。母親的熒光顆粒匯聚成箭頭,指向某個刻滿TS編碼的火山口。
(逃生艙浮上海面時,暴雨雲層顯現出巨型全息廣告:【星河科技誠聘深淵鎮壓員 享猝死險全家桶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