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手已接單，配送費5.2元。\"

林小北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黃色外賣箱在電動車後座咔嗒作響。他眯眼望著CBD玻璃幕牆上滾動的奢侈品廣告，那些流光溢彩的霓虹在雨幕裡扭曲成詭異的青銅紋路——就像那場宇宙大爆炸最後的閃光。

\"又是你！說了多少次外賣不準進廣場！\"保安隊長老陳的橡膠棍敲在車把上，濺起的水花打溼了訂單。他的胸牌在路燈下反光，TS-0314的編號刺得林小北太陽穴突突直跳。

手機又在震，新訊息蓋過接單提示：【您尾號1314的賬戶到賬9,999,999,999,999,999.99元】。林小北剛要罵詐騙簡訊，腕間突然灼痛——那個伴隨他兩輩子的TS-6666編碼正在皮下泛起金光。

\"聾了是吧？\"老陳扯過他衣領，工牌懟到眼前，\"看看清楚！這裡是環球金融中心，不是你們送飯的能......\"

\"整棟樓多少錢？\"

老陳的嗤笑卡在喉嚨裡。林小北舉起手機，螢幕上是半小時前剛開通的銀行APP——餘額顯示欄正在瘋狂跳字，數字多到需要橫向捲軸。

\"要發瘋滾遠點！\"橡膠棍砸向手機瞬間，旋轉門裡衝出個油頭男人，腋下公文包啪嗒掉進水窪。

\"林先生？！\"男人溼透的阿瑪尼襯衫貼在肚腩上，\"可算找到您了！我是您的資產管家吳明，這是環球金融中心產權轉讓協議......\"

老陳的橡膠棍僵在半空。雨水中浮動的青銅紋路突然清晰，在林小北視網膜拼成一行字：【全維度資產已啟用，當前兌換率：1道德點=1萬億美金】

\"吳經理是吧？\"林小北甩開保安的手，在轉贈協議上按了個水漬手印，\"先把這位盡職的保安隊長開了——對，現在就收拾更衣櫃。\"

雨更大了。老陳呆立著看年輕人把外賣箱扔進噴泉池，浸透的騎手服下襬還在滴水。旋轉門映出他走向總裁專屬電梯的背影，十八個西裝革履的高管躬身相迎，像極了當年父親被押上福報同盟審判庭的模樣。

電梯直達88層全景辦公室時，林小北終於看清雨中異象——那些流淌在玻璃幕牆上的青銅紋路，分明是舊宇宙監工艦隊覆滅時的星圖。落地窗前，一部鑲鑽vertu手機正在震動：

【溫馨提示：您的噴嚏已造成東京股市0.3%波動，建議佩戴防菌口罩】

他突然想起最後那個宇宙泡裡初代胚胎的眼睛。手指撫過腕間金紋，暗物質海中女嬰的啼哭彷彿穿透維度，在暴雨中與他心跳共振。

夜幕降臨時，林小北站在停機坪邊緣。腳下是螻蟻般的車流，雨絲在直升機探照燈中化作金線。吳明捧著香檳的手在抖：\"您要的財務報表......\"

\"換成珍珠奶茶，全糖加冰。\"他對著漫天雨幕舉起塑膠杯，\"這一杯，敬所有淋過雨的騎手。\"

霓虹穿透雲層，在杯中投下青銅色漩渦。當第一口奶茶入喉時，全城的戶外廣告屏突然閃爍，滾動起同一條新聞：神秘富豪豪擲千億收購CBD商圈，據傳是某外賣平臺騎手......